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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景玉时,脸色却难得缓和了几分,随后吩咐道:“都回去吧。”处理完这事情,老嬷嬷扶着刘太后回栖宁宫去,疑惑道:“那陷阱分明是有人刻意陷害这位公主,她怎说是她自己没看清楚路,自个儿滚下去的?”刘太后道:“这女孩儿聪慧狡黠,她给哀家也给景国留余地罢了。”这件事情刘太后自然会私下里去派人仔细盘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故意陷害,这等恶意一旦放大,兴许就会变成两国之间的微妙摩擦。显然云嫣知晓这一点,却能大度地一笔带过,聪明人自然会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蠢人想不明白自然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刘太后想着又忍不住一笑:“她这般乖巧懂事,与哀家的絮儿倒是有些像了。”宁絮是刘太后颇为疼爱的表外甥女,二皇子的母妃,当年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奇女子。可惜……刘太后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景玉,眉头顿时皱起不愿再想下去,随即问道:“二皇子何时回宫?”嬷嬷道:“应当快了……”另一头知晓云嫣走路粗心大意摔进了泥坑里时,景婳心里一面幸灾乐祸一面却又有些心虚。“听闻二皇子殿下回宫来了……”惜露犹豫道。景婳拧眉道:“怎会回来的这样快?”惜露摇头,又轻声道:“他似乎听闻那启国公主掉进坑里的事情与他有关,所以……”景婳眉尖蹙得更紧。这日云嫣翘着脚卧在铺着雪貂皮的软榻上吃着浅草喂到唇边的葡萄,着实有些惬意。有人来看望她,浅草又手忙脚乱地收了那堆果脯果子瓜子糖糕和水果,顺道将云嫣塞进被子底下,只叫她露出张白嫩嫩的脸儿来。“他们那样欺负公主,咱可不能这样轻易就叫这事情过去了。”浅草忿忿道。云嫣缩在锦被底下乖巧地点了点头。景婳来看望云嫣时便在路上巧遇了景和,与景和道:“听闻二皇兄知晓云嫣meimei掉进坑里的事儿?”景和身姿挺拔,远观其形宛若青松清逸。他今日穿着竹青色常服,衣衫整洁素雅,周身不见一丝金线银边,一身清正之气与其他几位锦衣玉带的皇子颇有些不同。仔细瞧来,他的样貌与三、四皇子没有任何相似,与景玉那双冷清的眸子却有几分相似。然而他的母妃与景玉的母妃自有云泥之别,唯一有牵连的便是天子血脉。听到景婳的问话,他才答道:“我先时听闻是个小太监借了我的名义去见云嫣公主。”之所以不借别的皇子名义,是因为彼时只有二皇子景和不在宫里,即便云嫣指证,说出来也都是站不住脚的。只是谁又能想到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原本不该这么快回来的人竟提早回宫了……景婳捏着帕子的指尖微微发白,“那咱们可得好好问问云嫣meimei了。”景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见到云嫣之前,景婳心里还存着几分侥幸,心道这事情真要仔细盘查起来也没那么简单。可云嫣听到有人问及此事的时候,却一副虚弱模样倒在浅草怀里,一改当日在景玉和刘太后面前大度的模样。云嫣弱声道:“我以为是景婳jiejie与我开的玩笑,才故意叫人引我去那陷阱边上的。”景婳愣了愣,待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再瞧见景和朝她看来的目光,血液顿时都涌上了脸颊。“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云嫣似有些畏惧,那双黑莹莹的眼睛便看向景和。景和扫了景婳一眼,随即温声问道:“公主何出此言?”云嫣道似有难言之隐,颦着细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景婳见状冷笑:“有证据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这样坏我名声?”云嫣见她生气,肩头微微瑟缩,又低声认错:“也是,这几日我病得糊涂,竟做出这样的猜想,险些就误了jiejie的名声,我回头便去太后她老人家跟前说清楚,叫她别误会到jiejie头上去。”刘太后正派了人查此事,因不知是谁所为,也捉不出个头绪。但云嫣若是过去替景婳“澄清”一番,刘太后必然是要好生查查景婳的底子。宫里无后,天子待妃嫔冷淡,管理后宫的一直都是刘太后,她岂能会对每个人的底细不清不楚?景婳使唤的每一个人用的每一笔钱都出自宫中账务,若是盯着她盘查,她自然是禁不住查的。景和一直沉默不语,却见景婳在云嫣说完后,脸色立马变得煞白,心里又岂能没数。正当他拿不准主意时,却见云嫣将脸儿埋在浅草怀里吃吃得笑。景婳气得指尖冰凉,又不好翻脸,唯恐云嫣真跑去刘太后面前说些什么,便干巴巴道:“你笑什么?”云嫣眨了眨眼,温吞道:“景婳jiejie来看望我却连个礼都不带,我才故意戏弄jiejie的,jiejie若是能给我吃些你上回送的果脯,我必然能好得更快。”景婳愣了愣,不知她如何能将话题扯到果脯上。景和无奈一笑,与景婳道:“你我都是空手而来,难怪云嫣公主会不高兴了。”景婳眼中露出几分茫然,疑心云嫣方才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云嫣问道:“jiejie那儿可还有果脯了?”景婳只得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有的。”云嫣嫣然一笑:“jiejie待我真好。”景婳走出来时,还没能反应过来,一旁景和与她温声道:“你找准时机要与我一道来,便是怕我从云嫣公主口中问出什么?”景婳脸色顿时有些难堪。景和道:“云嫣公主是启国来的贵客,未来亦是要嫁入皇族,如今她不与你计较也就罢了,只是这件事情被皇祖母查出以后,于你又有什么好处?”景婳嘴硬道:“我……我就是给她吃个教训罢了。”景和面容温和平静,话语却多出几分冷肃:“景婳,你的婚事未定,便不要再给自己添上不好的名声了。”即便她是公主,也是宫里最不受宠的公主,焉能与云嫣相比。她不谨慎行事,亦不愿讨好太后,反而却任性妄为。婚事这两个字无疑是抓住了景婳的痛脚。景和抬脚离开,景婳忙叫住对方:“皇兄……”景和停住,景婳紧张问道:“你会不会告诉皇祖母去?”景和见她眼眶微红,有些不忍地软下了语气:“云嫣公主大度,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你好生待她就是。”言下之意显然便打算顺着云嫣的意思,将这件事一笔带过。景婳闻言,顿时松开了湿潮的掌心。“奴婢才明白这云嫣公主惯是会装疯卖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