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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三说得极为轻柔,甚至称得上和善。 话中少有锐气和杀意。 他说这句话时也是平静如昨,就像那日在幻阵中时,他说想看看月。景阳不懂月,却还是陪他看了。 玄阴顿时沉默,不敢再吱声,他思来想去,觉得今早见到阴三时,真人摸了摸他的脑袋,夸他是条随叫随到的好狗时,好似也是这般的口吻,难道真人那时也想杀了自己? 玄阴咽了口唾沫,问道:“真人,我打不过景阳。再者,那景阳真人是您师弟,怎么招惹你了?先前可没听你说要杀他啊。” 阴三笑道:“不错,他确实是我师弟,可我也要他死。至于理由……” 阴三平静地想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就因为他刺了我一剑,还要把我关入剑狱。” 玄阴说道:“您这不是……跑出来了吗?” “是啊。”阴三说道,“可他终究要把我关进去。” 阴三沉默很久,说道:“师弟懒得管天下事,却偏生爱管我的事。我不高兴。” 他想了想,随手拿了一颗摆在桌上的蜜饯,也是随手从窗户丢出去。 蜜饯飞出窗沿,以极快的速度穿透了对面一座酒楼的纸窗,最后刺入一个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rou的修士脑中,不过顷刻,这位修士便毙命了。 若是有监天司的人在,准能认出这修士是中州派恶名远扬的长老,尤在近日带去许多人牲给中州派的奇物。 阴三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窗,他倚在软榻上,叹了口气,说道:“我很不高兴。” 玄阴便停下动作,拿着把扇子凑到阴三面前,轻轻扇着,又递了杯茶过去。 他当真像条狗,还是条好狗。 先前那段时日,太平了无音讯,玄阴子被青山剑阵追杀得无所遁形,最后还是靠在冷山脚下钻洞,地底暗无天日,不见人影,若是谁长久地呆在那种环境,都会变老变丑,然后发疯的。 所以当玄阴收到不老林的信件时,一张英俊潇洒的脸哭得泪流满面,他迫不及待来到朝歌,救下阴三,就是为了不再回去。 不然,哪有一个通天境的老祖甘愿服侍一个修为比自己弱多了的小修士呢? 玄阴老祖还与青山有深仇大恨。 只是这言听计从,却是有限度的。 譬如说,阴三如今若是让玄阴去杀景阳,玄阴定然不会去做。 景阳真人如今对阴三下不了手,对他玄阴可是能随手出一剑便杀了。所以可见这要自己性命的事情,在听话的狗也不会去做,说不定还会反咬主人一口。 玄阴如今便盯着阴三的脖颈。 那段脖颈修长,似乎轻而易举便能被人扼住、扭断。 况且阴三未解除道法,那份身段又添了一份少女的曼妙之感。 玄阴能理解景阳真人为何不杀他师兄,而是关押起来。 先是他们师兄弟的流言蜚语早已有之,流传百年,再者便是…… 而且若是让阴三这般白白死去,确实有些浪费,或者说让人不忍。 玄阴看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像真人的一条狗,流着口水、摇着尾巴,伺机而动。 阴三忽然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玄阴立刻收回思绪:“什么也没想。” 阴三瞥了他一眼,随即抿了口茶。 玄阴说道:“我打不过。” 阴三说道:“嗯。” 他看向茶杯,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映出人思索的神情。 阴三说道:“师弟的修炼天赋,当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阴三此句带有夸赞的意思,但是却不见得高兴。 过了许久,阴三沉沉叹了口气,说道:“不叫你杀,我自有办法。” 玄阴盯着阴三看了片刻。 玄阴问道:“真人打算怎么办?” 阴三笑道:“等着,看一出戏。” 玄阴很是听不懂他的话,只好嘀咕几句,便摇着扇子伺候阴三。 阴三有些困倦了,许是因为被师弟折腾一遭,他摆了摆手,叫玄阴拿来枕垫。 往日的玄阴宗老祖如今确实像哈巴狗一样,流着哈喇子将枕垫叼来,垫在阴三腰身下。 阴三闭上眼眸、睡在软榻上。 玄阴看着他、神情莫测。 玄阴捉摸不透阴三的计划是什么,也算不出如何躲开青山的剑阵,所以,还是得装一阵好狗。 ...... 三月过去。 游道子在云梦后山已经呆了好一阵。 自从那金丹老者带他们一众散修上山后,便不见踪影,独留他们几个呆在这处。此处后山还下了禁制,不像是款待他们这些散修,而像是将他们关押在此间牢狱中。 虽说每人都有分到居所,其间灵气也十分浓郁,游道子的其中一位散修道友甚至在一月内晋升了。 按理说,这是好事。 只是那位散修道友在晋升后,便被金丹长老请走,就此了无音讯了。 但只有游道子对此感到不安,他甚至不再修炼,从居所出来,在后山摸索道路,四面都被禁制封闭起来,他回到居所,看到同来的散修都在居所内闭关晋升,心中不安更甚。 也是此时,忽然有人冲出居所,高呼道:“我破境了。” 其余散修没有离开居所,却都纷纷传音出来:“恭喜道友。” 游道子在外,恰好与那散修碰面,便认出他原先是青山弟子、后来不知为何叛出青山想要拜入中州门下,却被拒绝,后来也沦为散修中一员。此次机会对于他是正好。 那散修走来,与游道子互相作揖、算是招呼过。 游道子唤道:“莫道友,待会你可要跟着那金丹长老去?” 莫道友点头,说道:“自然。” 游道子有些犹豫,说道:“我——” 忽然间,天间血光大盛。 游道子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天空,那“红月”又高悬在天际了。 游道子咽了口唾沫,忽然感觉周身有莫名气场流动,灵气好似无穷无尽般涌入他的身体。 他......似乎也要破境了。 游道子愣住片刻,忽然听到身边的莫姓散修说道:“恭喜道友也破境了。” 游道子不觉得高兴,只觉得有大恐惧到来。 中州派的金丹长老也是在此时赶来,看到游道子与莫姓散修,他捋了一把胡须,显得很是高兴,大手一挥道:“与我来。” 游道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莫姓散修,见他动了,也不情不愿地跟着金丹长老离开。 金丹长老握住他们二人手掌,道:“闭眼。” 游道子闭上眼眸,下一瞬间,便觉得周身发凉,好似处于冷泉之中。 游道子睁开双眼,已经不见那金丹长老,身边只有莫姓道友。 而此处也不是中州的后山,更像是某处地底祠堂。 一座巨大的佛像屹立在二人面前。 佛像以红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却能给人如沐春风般的感受,祂一手持剑,一手捧书,好似一位书生,却也像一位剑修。 游道子痴痴地看着那座佛像,他看到了许多,比如月亮和月亮...... 他不自觉地向着佛像走去。 莫姓修士却没有动,他看着游道子走到佛像前、痴痴地伸手去触碰佛像的手掌,随即化成一滩血水。 又是片刻后,从那摊血水中,一个与原先完全一致的游道子爬出来,只是他的身上再无修为。 游道子转身,与莫姓修士作揖,开怀道:“莫道友,我的仪式已成,便先走了!” 游道子急不可耐地离开了,但是莫姓修士却还是没有动。 直到许久后,莫姓修士拿出一柄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血溅在地上。 化作了清晰的字迹。 原来他也是一封信。 ...... 镇魔狱容易进,却不容易离开。 尤其是景阳真人此次来,是要带走镇魔狱中关押数百年的冥皇。 当然,他没有像冥皇提起这事。 苍龙虽不能进狱底,却仍虎视眈眈地盯着这潭幽水。 景阳想到,龙又吃不了自己,看什么? 他在镇魔狱谷底打坐修炼,偶尔指点冥皇,偶尔受冥皇指点,偶尔听冥皇说些师兄的事情。 按理说青山是正道,冥皇是人间大敌,他们不该这般和谐,能有如此情景,还是得益于二者共同的熟人——太平真人。 若非冥皇曾经与太平真人是挚友,他们不会聊些闲话。 而若非师兄的笔记上提及过救冥皇的计划,景阳也不会来。 景阳从冥皇口中也听说许多师兄的事情,譬如说那人当年与冥皇把臂同游,又譬如说那人当年叛出青山、修为尽废之际入冥投奔冥皇,更多是有关于吃火锅的事情。 景阳不喜欢吃火锅,却喜欢看师兄吃火锅。 冥皇喜欢吃火锅,也喜欢看那人吃火锅。 景阳想到,所以师兄以前和冥皇同游时,应该经常吃火锅,他提起师兄喜欢吃的一些菜品,又提及自己曾经在上德峰帮那人切过牛胃,冥皇却说起同游时他与太平真人随地寻了一家火锅店、那人吃得高兴了、踩在椅子上捞毛肚。 景阳说道:“嗯。这么看,是我和他吃得更多。” 冥皇瞥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他说他师弟不爱吃火锅,还问我许多次该如何问小孩的喜好,吾友因此苦恼许久。” 景阳挑眉,说道:“但他背叛了你。” 冥皇冷笑一声,反问道:“你怎知他不会背叛你?” 景阳说道:“我刺了他一剑,也说服他的徒弟们背叛。” 景阳又补充道:“他并未怪我。”景阳想到那日见到师兄扮作少女的模样,他们在比武之后交合,那人也没有反抗。 景阳说道:“而且我是他的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