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人形外挂后我一路躺赢》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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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猛地向前行驶时,乐无异随手拽向百里屠苏的衣角,因为身形不稳,整个人几乎要挂了上去。 剑客修长的手指于他腰侧短暂地停留片刻,隔着衣物印下略高的温度,那双持剑的手劲瘦有力,压在皮rou上,仿佛硌了一块发烫的硬石。 很快,那股支撑身体不至左右歪斜的力道消散了。百里屠苏放开了手,就在乐无异寻到立足点之后。 水面上漂浮着湿润的风,细小的珠沫拍溅船身,带来一点水底活物的腥气。 乐无异扶着船舷远眺水天尽头,半个身子险些探出船外,忽地,深黑天幕似乎愈来愈近,足底飘忽下滑,向下看,可以窥见水面渐远,遥遥闪出粼粼的光点,船外人声骤然炸起,渐又模糊细小,听不明晰。 这艘偃甲船竟然飞入空中。 黑拥拥的人群聚在那里,俱都高扬脖颈,露出白生生的脸庞,拉弓的、搭箭的、掷石的,可惜都是无用功,大船自顾飘向云层,徒留箭矢重石零落坠下,偶尔击打几个来不及跑躲的倒霉蛋。 乐无异忍不住笑出声,又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被砸到也很惨的,我不该笑对不对?” “笑便笑。” 身侧,百里屠苏被他贴住一半身躯,冷不丁答。 同行许久,乐无异哪里听过这人半句闲言,好像除非必要,这人完全可以一辈子不讲话、不交友。 他忍不住追问下去:“虽然我也不会很愧疚,不过屠苏,这话怎么说?” “船下之人未有伤者,何况,箭矢与石块,是经他们手掷来的。你七情鲜明,笑,实属正常。”百里屠苏本不欲回答,然而少年那双猫儿一样亮澈的圆眼睛专注地望来时,稍有平息的躁乱效仿着昔日煞气的势头,将他的心绪支配,回过神后,已然一本正经为人答了疑,解了惑。 不料乐无异却没趣地摇摇头,眼底浮上一层明白浅显的失望:“还以为屠苏有什么好玩的见解呢……我本来想笑的,可是你这么一答,就不好笑了。” 讲得那样认真,哪里还有趣得起来。 船只行路的速度变得平缓徐徐,乐无异正了正身子,发觉方才大船倾斜上升时,自己竟又歪到了百里屠苏身上。 对方竟然任他歪了这么久。 要知道,第一回见面的时候,百里屠苏可是洁癖到为了不触碰他,宁愿退后半步任他摔倒在地的人。 这一回,百里屠苏竟然为了他不摔倒,努力克服了洁癖本性! 乐无异心头感动,当即转过身,露出最为真挚的神情:“屠苏,谢谢你……”话道一半,停了下来,他向前探了半寸,去看青年沉在阴影里的侧脸,“你不高兴?” 虽然对方表情少有变化,但是这种气氛,乐无异直觉勉强算准,迅速地捕捉到百里屠苏低落的情绪。 难道是方才哪句话说错了? 他揉着脑袋,收获一头乱发,依旧不能明白自己这一回又是在哪里戳到他人的心窝。 恰在此时,船舱内传来一阵混乱的声响,其中穿入年轻人匆促有力的足步,那道足音最终停在二人前方,来人姿态利落俊俏,竟是在茶社见过的闻人羽。 少女同二人简单打了照面,乐无异这才知道,原来闻人羽同他们进入大船的时辰不差多少,船上始终未有守卫sao扰,并不全是百里屠苏的功劳。老道虽不能动弹,周遭却还散着一行喽啰,那些人见得此处蹊跷,纷纷上前,与当时留在甲板的闻人羽打了一场,结果自然是全数落败。闻人羽将守卫清出了船,这才进入船舱内中,与辟尘、石先生交谈,全程巧妙地同乐无异他们错过,直到现在,才得以见面。 乐无异不由拊掌称赞:“闻人,你功夫也很厉害呢,一个人竟能打退那么多人,刚才我以为船上安全都是因为屠苏,原来你出力更多,不然那些人来了,烦都要烦死。” 他的注意力一下子从百里屠苏为什么生气转向闻人羽勇斗数人,感慨之际也知道了对方是百草谷星海部天罡,二人从百草谷聊到乐无异娘亲所属的天玄教,最后又是偃甲之术,煞是合拍。 乐无异忽而感到脊背一阵凉意拂过,后方的百里屠苏,似乎气息更阴沉了一些…… 说话也不成,是因为嫌吵?屠苏好容易克服了洁癖,现在这一项又算什么,静癖?乐无异搞不懂百里屠苏的心情,干脆小声讲话,力求不会打扰到百里屠苏闭目养神。 少年轻快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跟自言自语没了分别,闻人羽更是一头雾水,只当他讲话太多喝水太少,好心肠地催促他饮些茶水,另赠了几张润嗓药方。 兴许夜风宜人,辟尘与石先生也上了甲板,客套话讲了几轮,乐无异问了大船腾空的秘密,这才知道机窍在于支撑船身的鲲鹏之翼上,掠去乐无异将鲲鹏理解为大鸟不提,他倒是寻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修理损坏的衡天仪。 船身因机关的破损偶尔震动,乐无异回过身向百里屠苏招手,头顶的发丝翘出发束,在船身的余震中晃动,而他眼眸闪闪,叫人想起天上星:“屠苏,我们一起啊。” 夜风凉润,无声无息浸入肌理,少年人的嗓音像是风中相撞的铃铛,脆而轻地响在耳孔,百里屠苏抬眸去看,只是一眼他便感到,折磨自己良久的躁乱气息,蓦然失踪。 少年将他拉到身边,一面专注修理,一面挪出位置,方便百里屠苏看得更加仔细。 距离太近,百里屠苏闻见乐无异衣料内层浅淡的熏香。 不似是少年自己爱花爱美所作,大约是贵胄人家娇养自然的习惯,衣物饮食皆不沾手,自有他人仔细奉上。 眼前少年满心沉在偃甲上,用出十二分精神,所经历过的最大苦恼大约只是闯祸离家,亦或是流落在外遇事无用武之地,因而偶有沮丧。 百里屠苏寡言寡情,内里却十分剔透,万事万物皆能看得清楚。 何况乐无异如此鲜明,如此易懂。 几乎不必思考,第一次照面,他便明白,乐无异与他,是全然相反的人。 “原来只坏了一根传动杆,外加固定轴心的榫子松了……哈,大功告成!”乐无异收起工具,双眸亮亮地看向百里屠苏,“屠苏,你怎么看着我发呆?” 百里屠苏垂眼,避开少年对他而言过于热情的目光,默了良久,道:“你的偃术,很不错。” “你夸我了?!”乐无异眨眨眼,而后脸颊缓缓生出绯红,嘿嘿笑了起来,“没想到你也会夸人的,说起来,你是第一个夸我偃术的人呢。” 如果不是百里屠苏不喜肢体接触,乐无异简直想要扑上去跟人抱个满怀以示激动。 他往前挪了挪,于是百里屠苏又嗅到那缕幽浅的香气,缭绕在鼻端。 百里屠苏心神悠荡,心中像是被人种下什么蕊苗,将要破土而出。 那道香气却毫无征兆地抽离。 乐无异余光瞥见石百子,猛然想起有事未了,他取出袋中的偃甲蛋与石先生看:“对了,石先生,险些忘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