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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她是有过心动的。从前魏赦对他们这些meimei亦都算是照拂,从无不规矩处。因此哪怕听了一些传闻,云依斐也以为这些未必可信,直到、直到他今天单独将她留下,她本以为不妥,他又、又做了那些举动,将她逼到一角动弹不得,说了那些无耻下流的话……云依斐倔强至厮,眼角包了两包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晃然抬头,却见已误入繁华花深处,不知行踪了。小径蜿蜿蜒蜒,不知没入何处,前方有一片蓊蓊郁郁的野山楂树,她怕人瞧见,飞快用衣袖抹了眼泪,转身循着来时路走了回去。但来时的路很快也记不得了,魏府家大,醉花阴又是花繁叶茂,容易阻路,云依斐彻底丢失了方向,无奈之下,只好等在路边,等人过来解救。迷路的窘迫让她很快忘了魏赦今日的种种轻浮,她靠在一池子碧绿如翡翠的潭水边,静静等候着来人,聆听着动静。潭水边百草丰茂,云依斐席地而坐,忽闻身侧响动窸窸窣窣,她微微吃惊,凝睛看去,只见草丛里很快窜出来了一只通体雪白如玉的兔子!白兔双耳细长,眼睛通红,姿态既憨重又活泼,显然也发现了云依斐,便受了惊,往外头逃窜而去。云依斐怔怔地,再也想不起魏赦那个混蛋了,起身去追。没想到那白兔竟跑出了这片草丛,云依斐怕惊动了它,猫腰一路尾随,伺机便要扑上去将它一举拿下。白兔蹦蹦跳跳的出了拱门,云依斐也追出了拱门,两边不看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兔子,没想到很快,那兔子便停了下来,云依斐心头一跳,立马上手要捉,视线里,却忽然多了一双漆黑长靴,云依斐怔了一下,翘首,抬眸,面前立着一个少年。他弯腰,双掌一把托起了兔子的翘臀,将白兔抱入了怀中。原来这兔子有主了。云依斐失落了一瞬,也慢慢地立直身子看去。面前的少年不过长她几岁的模样,清秀挺拔,面容白皙,单看眼睛,瞧着必是风流多情的男子,但衣着整严,举止和雅,又不像是那般的轻薄浪子,他怀里温柔地抱着雪兔,看了眼兀自窘然的云依斐,微笑:“我是魏修吾。想必你就是大太太带回家的云家表妹。”云依斐点了点头,差点夺人所好,羞于启齿,只低低地问了声“表哥安好”。魏修吾点头,低眸看了眼怀里的兔子,想她方才追兔子的身姿,便如这只雪兔般一蹦一跳的实在憨厚可爱,又见她此刻眼眶儿仍是红红的,便像是受了谁的欺负一般,心头很是不忍,将兔子叉起,递到她面前:“初次见面,也是唐突,既然云表妹喜欢,那么这只兔子便送给你。”云依斐惊讶,只见少年面色认真,举着小兔子纹丝不动,忍不住看向他掌中毛色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雪白小兔,它正揪着脑袋,似发懵般地盯着自己,也喜欢得不行,赧然地道了声好,从魏修吾掌中接过了雪兔,将温驯可爱的兔子抱在了怀里。魏修吾察言观色,大约知道了她的困窘,道:“醉花阴布局结构最是复杂,便是府上来了一两个月的下人,也时有走错,我带你出去。”她本是大太太带来的人,名目是为老太君贺寿的,二房其实也没必要来,若来也不至于一个人,魏修吾一想,便猜她这是迷了路。少年如此体贴心意,云依斐沉入湖底的心骤然被什么暖了一暖,已再想不起魏赦的可恶之处,脸庞绯红,慢慢地点了下头,“多谢……二表哥。”魏修吾侧眸看了一眼少女,她垂目乖巧娴静地跟在自己身后,怀里抱着一只雪白兔子,玉指纤纤,慢慢梳理着兔儿背后珍珠般洁白的绒毛,不知怎的,心头亦是微微动了一下。魏家已很久没有客来了,前不久回了一趟舅舅家,他母亲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欲将他的亲表妹与他做媒,魏修吾着实吓了一跳。他私下里一口回绝,说大哥尚未娶妻,他还没有成家的打算。便让母亲骂了一顿。“魏赦不成婚,他便不成婚好了!难不成他就算是老死,你也陪他一辈子不娶妻了?再者说魏赦风流成性,保不准在外头留了多少后。你呢?你个死心眼子!”把大哥的名头祭出来,这自然是假的。根本原因还是,他对表妹根本没半分旖旎的心思,从小便当meimei待的,又怎能真的心无芥蒂接受她成为妻子?他不知想到哪儿去了,心思不在,脚步却熟门熟路的,不需片刻,便将云依斐带出了醉花阴,他停了下来,云依斐也随之停步,诧异地望着表哥的背影,心头小鹿乱撞。魏修吾转身,方才还坦坦荡荡,这时已不敢直视她的眼眸,忸怩了片刻,才温声道:“云表妹初到江宁,或是不知江宁有什么好的风物,过几日,我带着飒然去城隍庙,你……你也可以跟着去么?”说罢,又忙解释:“飒然她要去的,她最喜欢交朋友!”云依斐脸颊绯红,半晌沉默,等到让魏修吾心焦了,才终于,把头点了点:“好啊,我听二表哥安排。”便似砰地一声,有一朵饱满欲迸的花,从魏修吾的心头抽开了,怦然绽放。树梢头上的微风变得轻盈了许多,上有黄鹂深树鸣,下有渌波回旋急,这个春天,好像才刚刚开始似的。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依斐与魏狗无缘,她的有缘人是二表哥啊。我一向爱写副cp的,这本却好像没什么副cp,大家看他们俩成得这么快,就知道这只是服务于主线的推动器了23333如果大家想看我比较拿手的副cp(这话我也说得出来,捂嘴),玄陵王隋小叔倒是可以安排安排。☆、第43章一晃又是半月过去。这段时日,阿宣算起来前前后后以小休了五次,而魏赦依从先前承诺,没有在魏府外面招摇放肆,令传闻愈加渲渲染染。他再也没去过白鹭书院。有好几次,竺兰瞧见儿子背着沉甸甸的胖书袋子,小鸭子般走路摇摇摆摆的奔了出来,一见只有竺兰,脸上的失落怎么藏也藏不住。魏赦的美食诱惑奏了效,没想到儿子现在对他真的过分依赖了,这超出了竺兰的预期,一点也不好。如果魏赦对她没那心思就好了。阿宣命苦,生下来便没有爹,她本可以替他做决定,让他不必来这人世间受苦的,可是她舍不得。阿宣一直缺少父爱,当旁的小孩儿在爹爹的臂弯底下蹒跚学步时,他只能日日坐在茅棚屋里小板凳上巴望着娘亲回来。如今终于有一个像是那么回事的男人疼他,为他挥霍,待他慈爱而淳厚,儿子孤独的心那块缺了的地方,便像是有什么填满了一般。她知道这样的感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