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木屋-1(深夜访客/蓄意勾引/强行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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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1) 月轮高悬在中天,照亮了几间座落林中的小小木屋。房屋四周是砍短的竹子做的矮篱笆,围成一方院落,附近还有几棵茂密的树冠。此刻正是更深露重之时,远处偶尔传来鸟虫声和细微的脚步振动,是那些昼伏夜出的小型野兽在觅食。 此处位于韩国王都新郑城外,在离开主路隐蔽而静谧的密林深处,这几间不惹人注目的小屋,原是流沙组织盘下的一处据点,供往来需要的流沙成员在此休息。 一只夜莺悄无声息地落在附近一棵大树上,并亮开了歌喉,可惜还没唱上多一会儿,就因突然听到什么声音闭了嘴。它机警地转动着小脑袋打量周围,眼珠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打扰了它唱歌。 很快它就听清楚了,那是一串平缓而轻微的脚步声。来者不慌不忙,步调从容。只有踩到地上断裂堆叠的树枝,才会声音略刺耳一点。但对方好像并不怕被察觉,没有特意绕开。 夜莺扑棱了下翅膀,循着声音张望着,想看看来者究竟是什么物种。毕竟深夜在这林间行走,若没有一定本事,是件有风险的事情。 过不多时,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团移动轻巧的黑影出现了。它觉得眼前好像花了一下,黑影就已从树后走了出来,暴露在月色下。 那是一位年约双十的美丽女子。头上左右对称各插着三根火红的木簪,其余未束起的长发则在身后散着,随赤黑相间的裙摆一起荡出撩人的风度;她美艳的面孔十分惹人注目,眼睛如猫一般;衣裙上的花纹也都是火焰状,走动时可看到她大胆裸露在外的大腿,显出如火般的风情。 夜莺好奇地打量着她,发出了一声鸣叫。 女子注意到了它的存在,仰头看了一会儿,忽然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对着它幽幽开口道: “嘘——他受了伤在休息,需要安静。” 她的嗓音低而柔和,尾音又像钩子般勾人。但夜莺却被这个人类吓得炸了毛,立刻扑棱着飞走了。 “可爱的小家伙。”她笑了笑,又转而看向已经很近了的木屋,不知在对谁说道:“希望你不要和它一样怕我,我没有恶意的。” ————————————————— 卫庄裸着上身坐在屋内最里间的床榻上。他正用鬼谷吐纳术进行着调息,呼吸平缓而绵长,闭着眼睛,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忍耐什么不适,脸色则透出失血后的病态苍白。但若是有人细看一眼他身上的伤,便会觉得,他的神色未免过于轻描淡写了。 他的左肩从后背拉下来一条绷带,又斜绕过胸口缠成一圈,肩上隐隐有血迹渗出;腰腹部更是厚厚围了一层白色棉布,同样有暗红的血迹弥漫出来,看起来更加严重。显然这里不仅位置凶险,伤口也很深;他的手掌和右上臂也同样进行了包扎,前胸后背还有几道顾不上在意的较浅伤口。只不过这样的皮外伤,比起前面更严重的两处,显然已经不算什么。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卫庄记得很清楚。当时已经手无寸铁的他生生空手接白刃,才拦下那迅疾的利刃继续砍入左肩,因此他的掌心和手指也受了些细碎的伤。只不过接住了第一次,却很难接住瞬息而来的第二次。他只能最大限度的借势转身,才躲过了被腰斩的命运,但腰侧还是被深深砍入了几寸。幸而他有深厚的内力护体,才能在如此重伤又高空坠落的情况下存活。 只不过,似乎嫌这还不够严重,又或许卫庄认为比起rou体的疼痛,他更需要的是清醒,是以后必须要变得更强。于是一个时辰前,卫庄在吐出一口凝结于胸的瘀血后,觉得气息顺畅了些,便趁着没人管他,外面还飘着小雨就跑出去祭奠故人。那是一位很信任他却因他们的计划而牺牲的老友。他亲手为他刻了墓碑,并在墓前独自饮酒枯坐了很久,临走却又亲手将墓碑焚去。 雨越下越大了,他却拒绝了公主要给他伞的好意,淋了一路雨回去。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样冰冷的雨水,他正好需要。 他迫切要让自己的头脑彻底冷静放空下来,不能沉湎于伤痛,不论是关乎自己的,还是关乎别人的。他回忆起以前面对同样的敌人时,那放下一切想要活下去的念头。 那是他三年前解答师门考题时悟出的道理,原来人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依旧要抛去作为高等生命一切看似文明却无用的思维,只有一个生存的念头,靠着野兽般的直觉和不顾一切的血腥搏杀,才能活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面对公平的死亡时,人和动物本没有任何区别。 如此任性妄为感悟人生的后果是,等重新回到这个临时休息的木屋,他不出意外的发起了低热。 不过,卫庄也没什么更多反应。他自幼习武,受伤磕碰是家常便饭。对身体上的痛苦如何忍耐早已炉火纯青麻木不仁,只要不危及性命,通常都懒得理会,反正他的恢复能力很快。 此刻新郑城内事态未平,夜幕正蠢蠢欲动准备抓流沙的错处好反将一军,要收尾的事情很多,韩非和紫女来看过他一眼后便被他赶了回去。而他此时重伤未愈,又在烧毁的紫兰轩和夜幕派来的杀手打了一架,很多人看得真切,自然不好又立刻抛头露面。于是他决定自己在这里休息一夜,等明天身体恢复一些再说。 卫庄合着眼盘腿端坐在那里,在一呼一吸之间进行吐纳,将真气运转循环了几个小周天,调理着体内的伤势。湿透的衣物穿着要引起伤口发炎,回来后又脱去了。因身上缠了很多棉布,倒也不怎么冷。 渐渐的,他开始有些犯困。呼吸也越发舒缓,看起来就要睡着。 直到一阵由远及近,由轻到重的脚步声,让他蓦然睁开了双眼。 来者也似乎没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很快便大大方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是那位擅长cao纵火焰的百越杀手焰灵姬,也是百越太子天泽的得力手下。卫庄当然认识她,虽然称不上熟稔,但好歹今晚还并肩战斗过。她倚着门框慵懒地站着,如水的眼眸深处燃烧着幽火,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片刻后,她轻轻柔柔地开了口:“受了重伤,喝酒,淋雨,偷偷乱跑,生怕自己好得快了。鬼谷传人便是这样喜欢虐待自己的么?” “你——跟踪我?”卫庄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善。 “那倒没有,我若跟踪,只怕瞒不过你去。不过来的路上,恰好遇到那位小公主,听她抱怨了几句而已。” 卫庄略微抬了抬眼,忍下一口气道:“与你无关。你不跟着天泽,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告诉你,主人刚刚和韩非公子达成了合作。至于我嘛。”她卖了个关子,“你要不要猜猜?” “没兴趣。”卫庄冷着脸道。要不是看在今晚一同御敌的份上,他真的不喜欢说废话。 “你这人好无聊。是主人让我留下帮助你们,作为双方合作的诚意——顺便也监视你们是否诚心。等明天见到韩非,你一问便知。” 卫庄抬起眼看她,与天泽的合作并不意外,他和韩非早就不约而同根据形势变化做出了此种预想,因此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撒这样的谎也没什么必要。 “那你不去盯着韩非,找我做什么?” “话可不能这样说。”焰灵姬继续嗓音柔柔地道,“我刚刚加入,现在这么晚了,又不是工作时间,难道还不能做些私事?” 卫庄又皱起了眉头,想不通焰灵姬说的“私事”,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察觉到卫庄的不解,焰灵姬腰肢款摆,又向前走了几步。她步态优雅,身形曼妙,寻常走个路也能风姿绰约。橘红和黑色构成的高叉裙摆荡开,裸露出的胸口、手臂,和大腿上,还盘桓着半透的黑色薄纱花纹,衬在雪白的肌肤,看去更显神秘和诱惑。 床头燃着几盏铜灯,光线虽不很亮,但看清一个人还是足够了。卫庄忽然有些不自在,因为他感到焰灵姬的视线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甚至并不是在笼统地看他这个“人”,而是在他裸露的上半身上上下下地巡梭。 焰灵姬径直走到了卫庄面前,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侧床沿,又将身子凑得离他很近,轻言细语道:“长夜漫漫,一个人未免寂寞,我想和你做些有趣的事情。” 卫庄的眼皮顿时跳了下,他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却在看清她眼里狡黠又带着暧昧的笑意时,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他知道百越那些异族民风开放,而这个有着“热情似火”名号的焰灵姬,听闻曾在韩王宫当着众多人夸赞撩拨韩非,就像她今晚赶去紫兰轩帮忙时,也顺口夸了他一句一样。似乎有机会就调戏男人两句,是她重要的人生乐趣。 所以等卫庄回过神来,便认为焰灵姬只是又在逞口舌之快罢了,目的只是想逗他玩。但他此时身心俱疲,实在不愿陪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于是沉下面孔道:“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又这么凶啊,总是这样,当心所有喜欢你的女孩,都要被你推开。” “那也和你无关。” “怎能说是无关呢?今晚你救了我一次,我这也算是……表达感谢。”她突然将手轻轻触碰上卫庄完好的右肩,接着轻佻地滑动至胸口,暧昧地低语道:“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但卫庄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下,身体不自觉往后躲了躲,却没能躲开。至于焰灵姬随口扯的什么“感谢”,更是大可不必。他的确在对战玄翦的同时,百忙之中帮她解决了一次血衣侯的进攻,但也只是顺手而为,而且很快焰灵姬也帮了他一次,加上他们当时算是同一阵营,所以他不认为她亏欠了什么人情,更无需这样来“报答”。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给我出去。”卫庄的声音带上了两分斥责,还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 “我偏不。”焰灵姬笑了笑,对他的抗拒像是早有预料,“看你受了这样重的伤,连我这样算不上你的朋友的人,都忍不住要心疼。他们竟然也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趁着卫庄不知作何反应,她又凑到卫庄的耳边低声道:“不过也好,对我们来说,这才是天赐良缘。” 她贴得太近了,以至于卫庄感到手肘碰到了某处充满弹性的绵软,这让他身体微僵。垂着眼侧目看去,不巧正看见一对半露的饱满双峰,当中的沟壑明显,此刻正轻轻贴在他的手臂上。焰灵姬火红的衣甲只包住了胸部下半部分,因此很容易就能看到。再配上胸前透明纱衣上铺的两条黑色丝织花纹,越发衬出胸脯的雪白。 卫庄匆忙将视线移开,脸上忽有些热。他刚受了前所未有的重伤,现在又被新加入的盟友莫名纠缠。一时不知自己究竟是流年不利还是天降艳福,也不确定脸上的温度是不是低烧造成的错觉。 但是,作为腥风血雨里来去的江湖客,庙堂争斗也见了无数,卫庄深深知道,一切看似诱人的表象,背后往往都是要付出代价的陷阱。面对此情此景,他的第一想法是,或许是天泽派她来套流沙的什么情报。 只是,这样的手法未免也太过拙劣明显了些,百越那些人总不至于觉得他这么蠢。卫庄不动声色将手臂移开了些,决定不论焰灵姬出于什么目的,反正他都不会接招。 他失了不少血,近日更是连轴转应付夜幕派来的杀手,现在精神放松下来后乏得很,没有丝毫和目的不明的女盟友做任何事情的旖旎心思,耐性也更不如往日。 “立刻从这里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怎样的不客气?我倒是想知道呢。”焰灵姬笑吟吟的,丝毫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又笑道,“你不知道,我看男人一向都很准。上次你去我们那里救人时我就看出来,虽然你嘴上不饶人,但对一些朋友…心里很是在意。你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冷酷无情。” 见卫庄深深皱起了眉,她又补充道:“而且,你其实很懂得怜香惜玉,难道不是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从我手里救那位小公主的时候,对我手下留情了不止一次,甚至还特意换了剑柄把我击退——相比之下,我那几位同僚可就没这样的好运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停止你的胡言乱语,立刻给我出去。”卫庄的脸色已经非常差了,没有半分血色,连带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气的。 “这就生气了?那过一会儿…岂不是要气死了。” 焰灵姬声音凉凉的,突然直起前倾的半个身子,右手十分迅速地结出个阵法,随着一阵气流激荡,屋内的灯火猛地摇曳了一下,接着便熄灭了。 几乎与此同时,卫庄在黑暗中抬手便朝她的方向攻去,想要点她的xue位。但焰灵姬像是早有准备,迅捷地避开卫庄的攻击后,竟没有按常规判断,继续后退避开攻击范围,反倒带着卫庄意想不到的果断,整个人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待卫庄反应过来,只剩后脑重重磕在坚硬床板上嗡嗡作响的回音,和身上伤口多处被牵扯到的疼痛,身上还多了个柔软的重物压制;撞击带来的眩晕感让卫庄头脑发懵,他隐隐嗅到自己身上血的味道。 “你的手臂和肩上都有伤,还是慢了半分,让我抓住机会了。” 焰灵姬像是捕猎成功的猎食者,笑得十分志得意满。黑暗中卫庄看不太清她的表情,但还是清晰地感觉到,这句话是贴着他的耳边讲出来的。压在他身上的这位吐气如兰,淡淡的香气中和了他鼻腔里的血腥味,讲话带出的柔和气流撩拨着他的耳膜,让他一瞬间又隐隐觉得耳垂发热。 卫庄艰难地转动着脖子,想要努力甩出脑子里的昏沉,并不顾疼痛欲挣扎。但焰灵姬沉住身势,骑跨在他身上,双腿竟像是粘在了床板上一般,完全不动如山。察觉到他想要起身,便将夹住他腰部的双膝微微收紧,一阵剧烈的疼痛顿时从伤口蔓延出来,让他卸去了全部力道,只余喘息之声。 “乖一点哦,不然可是会受罚的。”她柔声道,一只手在卫庄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继续游走着,像是要安抚他放松下来。 “不要紧张,我只不过想带你体会一些极乐的欢愉,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