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产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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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瑾从前虽风流,却也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调戏过! 气得他当即便想挺腰扑上去再咬她一口! 可他此刻法力尽失,浑身本来就疲软乏累。再加上正闹着腹痛,腰腹就更是无甚力气了。故而只略略挺了一下腰,就闹得他腹痛加剧,痛呼连连了。 乌碧霄见他这样,还是有些心软,手下意识地便伸了出去,想把他揽入怀中替他按摩xue位止痛。 可动作间又牵动了腕上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提醒着她,对待他这种人,一味地顺从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他觉得他可以仗着她的爱意为所欲为。 轻叹口气,她终于还是硬下了心肠,冷声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还是不肯安心生产?” 可事到如今,他竟还是坚称:“唔……朕,朕要你保证,明日……” “我保证不了。”她厉声打断他。还有力气谈条件,看来还是不够痛。 “既然天帝陛下并不需要我帮忙,那你就自己想办法生产吧。或许天帝陛下天赋异禀,无需人帮忙也能在明日早朝之前诞下龙嗣呢?” 语毕,施施然在第三节台阶处落座,方便她欣赏他辗转忍痛的风姿。 敖瑾这会儿也看出,她是真动了气,不打算管他了。 其实,他也不是不能软下姿态求一求她的。 可他如今是天帝!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哪里有他放下身段苦苦哀求的道理? 再说了,她明明知晓,他忍受束腹之苦就是为了未婚先孕一事不暴露与人前。那他要求在明日早朝之前产下孩子,难道不是合情合理的么?不然,他这数月以来的痛苦隐忍,不就成了笑话一场? 他如今所受的苦楚,都是因为她。便算是他态度不好,还咬了她,她就不能念着他的辛苦忍让一下,哄他一哄么? 哪怕是随口保证一句骗骗他也好啊! 若是明日早朝之前真的生不下来,再想法子就是了。他正饱受生育之苦,还能把她怎么样不成? 哄哄他又怎么了? 越想越委屈,敖瑾只觉得自个儿的眼眶愈发湿润起来。 又想起方才她捻着他的眼泪看他笑话的嘴脸,敖瑾咬着嘴唇捂着肚子,无比艰难缓慢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乌碧霄,蜷缩成一小团默默抵御腹痛。 两人都是不服输的性子,竟就真的这样僵持了起来。 敖瑾倔强,又正和她斗着气,哪怕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也不愿意痛苦呻吟惹她笑话。 只是,时不时颤抖的背脊还是暴露了他的痛苦难捱。 一开始,他还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会疼个三四次。 好不容易挨了两个时辰之后,那疼却反而没了间隙。往往腹部的抽痛稍缓,他想好好喘口气的功夫,难熬的苦痛便又卷土重来。 他自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乌碧霄精通医术,却是明白的。 他这是真的要生了。 宫缩都已经没了间隙,他却还将正在收缩的肚子束得紧紧的…… 孩子下不来是一回事,横竖他怀的是颗蛋,也不存在羊水流尽胎儿窒息的问题。 可他就算再能忍,临盆束腹之痛也并非一个忍字就能解决的。 再任由他这样固执下去,只怕别说是明日的早朝,便是往后的千千万万个早朝,他都别想去上了。 早把他给疼死了! 最后,终于还是她先崩不住,打破了一室寂静:“你再不把白绫解开专心生产,明日早朝之前产下孩子就真的绝无可能了。” “哼~”敖瑾原本还能忍得住疼,纵使仿佛有个锤子在身体里边儿击打他的腹部一般,他都能咬着牙一声不吭。这会儿听到乌碧霄的声音,却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低声啜泣起来:“呜呜呜……” 原本她眼瞅着他艰难忍痛这许久,心早就软了下来。一听他哭,更是再冷硬的心肠都要软成一滩水了。 当下也顾不上和他斗气,三步并两步跃下台阶走到他身后,从背后将人揽进怀里。 又把别别扭扭不想正视她的人儿扳正,便见他眼睛都哭肿了,脸上纵横交错全是泪痕,端的是我见犹怜。 她本就心悦于他,又最是喜欢他在她面前展露出从不现于人前的情态,这会儿算是被他给拿捏住了。 分外怜惜地在他脸上轻啄几下,将腥咸的泪水一一吻去,面对面将人抱了个满怀,才在他耳边柔声问:“这么委屈啊?” 产痛难忍。他梗着脖子坚持了两个时辰,已是强弩之末,甚至都没力气回她的话,只一头埋进她怀里呜呜咽咽地哭。 乌碧霄觉着,他的教训也吃够了,再一次给他递了台阶:“那我帮你把白绫解开好不好?再帮你揉揉肚子。虽然产子不可能完全不疼,但总归能叫你轻省些。好不好?” “呜呜呜……嗝——”敖瑾却是哭得停不下来,还忍不住打起了嗝。 他不想在她面前丢了面子,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落下,就忙着想把那叫人难堪的声音给吞回腹内。 一起一伏之间,倒好像是“嗯”了一声似的。 “你这是同意了吧?”她心里其实明白,他方才不过是凑巧发出了一个类似于“嗯”的音节。可她更明白,其实他早受不住了,碍于面子不想跟她低头罢了。故而没等到他的回答就强行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随后便伸手去解紧紧缠在他腰间的白绫。 可那白绫被他系得极紧,她一时半会儿竟还解不开! “你这是怎么系上的?”她急得冒了一脑袋的汗,“你说说你这人,面子就比什么都重要?今日我要是不来,我看你自己怎么把它给解开!” 说着,便将右手化为原形,以利zhua小心翼翼地贴着皮fu一点一点地将韧性极好的白绫切断。 当然了,她心里着急,下手却是稳重而又轻缓。毕竟这次,他束腹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久了。一下子解开她怕他会气xue翻涌,反而受不住疼。 “你,你……”敖瑾也不知是还想指责她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替他解开束腹带,还是嫌她动作太慢不能叫他快点摆脱这磨人的剧痛。可刚一张嘴,就忍不住阵阵呕意,偏头干呕起来:“呕,呕——” 乌碧霄见他吐得难受,又好似面带愠色,赶忙搂着他帮他拍背顺气,放软了声音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赶快把孩子生下来你才好不难受了是不是?” 敖瑾自她生气离去,已有一整日未曾进食。此时胃袋空空,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有些许胃suan和着tuo ye往外滴滴答答。 可胃部的一阵阵紧缩并着间歇的gong缩,再加上胃酸的fu蚀叫喉管有种火辣辣的灼烧感,甚至比呕吐物往外喷涌更要难受百倍。 如此种种,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力。 这样难受的时候,腹中孩子的生母又总算是肯先低头,拍抚着他的背脊柔声轻哄。再刚硬的人也难免要沉醉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了。 敖瑾也终于在她的安抚之下渐渐平稳下来,虚虚靠在她怀里,软绵绵地jiao声喊痛:“疼,我,好疼……” “知道你疼。”她心疼地用自己的脸贴了贴他汗涔涔的额头,安慰说:“看着你疼,我心里也难受。所以别犟了好不好?让我给你jie生。快些把孩子生下来,你也早些不用疼了。” 口中忙着哄人,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她每划开一段白绫,就要在他肚子上轻揉几下帮他缓解疼痛,这才进度缓慢。折腾到现在,那白绫终于只剩下一小截儿还要断不断地挂在他腰间。 终于,“撕拉”一声,折磨了他许久的白绫彻底断裂,悠悠然飘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