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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庭毅看了看,也跟出去帮忙。这会爷有夫人看着,他很放心。虞父走上前,安置着韩奕羡坐下。清言端来清水,给庚生和韩奕羡净手。她刚蹲下身子,早养成习惯的庚生已经乖巧的将手放进了水盆里。他在水里扒拉着小手,亮晶晶的黑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瞅着韩奕羡,正待清言绞了帕子想为他擦手,然后给韩奕羡洗手的当口,小家伙突的伸手将韩奕羡的大手拉进水里。“用膳前要净手!”他很认真的冲目无表情的人说道。韩奕羡的脸对着他,面上是一视同仁的目光——空茫痴呆。虞父看在眼里,又是一声叹息。“得赶紧给他寻个好一点的大夫!”他说:“不管你日后同他要怎么样,总归夫妻一场。能治的话,还是得给他好好医治!堪堪结发之年,还不过而立,年纪轻轻的总不好叫他余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清言低低“嗯”一声。她看着韩奕羡,此刻庚生正甘心情愿十分主动的给他洗手。而他不挣也不动,任由着人施为,直若老僧入定。眼里空无一物。清言细细的注视他,他头发束得规整,面庞干净,身上衣衫亦然明净洁雅。看得出庭毅将他照顾得很好。片刻后,清言先给庚生擦了手。随即她握着韩奕羡的手,一面给他擦手,一面忍不住下意识的观察他的眼睛。没有变化。只有那鸦羽似浓长的眼睫,一下一下本能的眨动。她叹了叹气,端着水起身。“你也别太担心了!”虞父心疼女儿,出声宽慰道:“这京城里人才济济人杰地灵。要找个好大夫当是不难!”清言点点头,走出门倒水。用过膳,冬灵同陈嬷嬷忙着给庭毅和韩奕羡整理床铺。庭毅看一眼清言,决定还是由他给爷沐浴更衣。爷身形高大,就夫人那瘦弱样儿手无缚鸡之力。怕是根本奈何不了。是夜,清言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她心思沉重,心中五味杂陈。虽是师氏下药害他疯痴,但却是因她使得他害了癔症,给了师氏可趁之机。左右不成眠,清言索性坐起身。她靠在床头,望着昏暗的虚空。她想爹爹说得极是!便是他与她情缘尽,覆水难收。她也要尽心替他医治。他如今这样,她既知情便不得袖手旁观,置若罔闻。不论怎样,她是希望他好的。如是一想,清言便开始琢磨要去寻哪家的大夫。与此同时,宁原忙完一天的公务,坐在书案前询问程阳:“可见着了?”他脸色很平静,语气也很平静。“回主子,见着了!清言收了铺子,回家便见着了。”宁原停了半刻,方道:“明日你将府上的尹太医送过去,给那韩二瞧瞧。”程阳觑了觑主子的面色,他心内不解,却是恭声应道:“是!属下明日一大早就去!”庭毅机敏,他们查了好久,也查不到他与那韩二爷的行踪。只是再如何警备,到了京城亦断逃不过他家主子的耳目。自韩家二爷与庭毅踏进京城的那一刻起,他们主子便收到了消息。令他纳闷的是主子并没有立刻告知清言,只让人守着。说由得庭毅自行拿主意。他要什么时候带着韩二爷去见清言,都由得他。对此,程阳感觉懵然。他是完全抓不住主子心思了。就他所见,主子对清言明明动了心,却为何又要这般行事?莫非,主子亦知他同清言是不相宜的吗?“你给清言捎个话,叫她休假几天,这几日不用去铺子。”顷刻后,宁原吩咐道,面色无波。“是,主子!”顿了顿,宁原朝程阳扬手,轻道:“没事了,下去吧。”“是,属下告退!”程阳行礼退下。宁原兀自坐在楠木椅上,闷闷的,俊脸显出不太舒怀的表情。他想要清言开心,他不喜欢她心有愁思。可是现下,他发现自己很不开心!说不上来,宁原拧了眉,但觉心头闷得很!倚澜殿里。“已经见着了?”贤妃轻问着她的探子。“回娘娘,见着了。”“殿下也知道了吗?”“回娘娘,殿下已知情。殿下还派了程阳明日送尹太医过去,给韩家主看诊。”贤妃沉默了一会,方道:“嗯,知道了!下去吧。”贤妃立在原地,神色郁郁。她本打算好好想个法子,趁原儿自个还未想明白,还不曾情根深种之前,替他斩断那将将冒头的情丝。只没待她为难,她便听说他准备替那虞氏寻夫。这令她当下松了口气。只松一口气的同时,她又不免很是心疼。她的原儿是个傻小子!只是,只是如此也好!贤妃深深叹气,但愿韩二的心疾能早日好起来。即使韩二是皇上要斩之人,贤妃亦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韩二的命!韩二安好,虞氏与原儿当是无可干系!何况,她原本对韩二便颇多欣赏。那样出挑的人才,实在不该为了张后这种恶人白白枉送了性命!※清言坐在院中雕刻印章。得知二爷到了她府上,宁王特地给她休了几天假。更甚是善意的帮她请了太医上门替二爷看诊。这令清言心中感激不已!使得她不由益发用心的为他赶制印章,以聊表心意。虞父带着庚生在书房念书,陈嬷嬷和冬灵忙着准备午膳,庭毅也跟进去帮忙在灶间添柴加火,另看着炉子给二爷熬药。院子里只剩得她与二爷。清言一边忙活,一边不时抬脸瞅他一眼。他安静的坐在她身旁,并不看她。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那个他人都到不了的地方。“卿儿,卿儿”一如眼下,他会突然的叫唤她的名字。清言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看了好一阵,方抿了嘴,埋头继续雕刻。尹太医说,不是不能治。只他这个心疾耽搁得久了,能不能痊愈?最终能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