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馆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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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想要知道吗?……那枚神之心的去处。” 美艳的狐耳女人将冒失闯进邪眼工厂的旅行者救了下来,作为代价,她与那位叫作“散兵”的愚人众执行官进行了一场交易。 “我从未见过他,可……” 战斗将到尽头时,紫发少年缓缓出现在高处。 那近似怜悯又似不屑的目光落在挣扎着站起的旅行者身上。 许久,一声叹息发出。 “你的同伴来得不算迟……” 在八重神子的口中,旅行者的性命是以神明的神之心作为交换换来的…… 无所凭依的旅行者无法欠下这一人情,借助神明之手,终于在一日的雨夜里乘着浪船,来到了位于清籁岛的[沉眠之庭]。 比起极易打好基础关系的另一位执行官,旅行者更好奇他当时出现的原因。 抬手按上遗迹大门时,另一人的冰冷呼吸在耳畔出现一瞬,似是湿冷舌尖滑过颈侧皮肤,意图打断“唤醒”进程。 “你不该来的。” 这是那位既是执行官,又是“伪神”的最后警告。 [华馆梦醒形骸记] 他并非寻常人类,而是由神明创造。 最初,作为[心]的容器而生,身与心本该坚韧非常。 睡梦中的人偶却淌下了泪珠,像是有着自主意识,挣扎着想要“醒来”,意图改变命运。 创造者不忍将其毁弃,静静端详着这睡于棺木中的精致造物,没有将其存在抹去,只是使之继续沉睡。 直至最后工序完成前,他都待在这小小一方棺木之中。 在创作者看来,人偶不再是适合放入[心]的存在。 不论作为器物或是人类,他都过分脆弱了。 那枚金羽作神明赐予之[证],因无处安放,与人偶一同被送往了影向山的大社之中。 无梦的百年间,事事都变化得迅速。 不知又过去多久,美丽的人偶从一场虚假华丽的梦中苏醒。他友好地向每一位遇见的人类告别,自此,踏上流浪的路途。 神明所赐金羽被他拾起,佩于胸口。 少年仍然记得,沉睡的百年间,不曾得见的创造者是为这一国度的至高之神。 雷之神[巴尔泽布]。 …… 山洞上方的逼仄缝隙里,透出许久不曾见过的月光。 在这充斥着雷元素的空间里,炉火似乎都变得灼人,丝丝电流声起涌,顺着缆车滑动的声音四散开来。 那场无法挽回的灾难早已有了预兆,在一日比一日浓重的雷元素中窥得一角,直到少年来到,终于堆叠到高潮。 祟神带来的侵蚀像是某种印记,打在了踏鞴砂每一位工人的身上,他们苦中作乐般认为这是某种象征,否认了其带来的负面影响。 即便是寿命减短,器官受损,精神状态变差…… 流浪着的人偶来到此处之前,已经被创造者亲手封印了实力,亦在这段路途上见识了许许多坚韧良善之心。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这处常有着狂风起涌的地带。 友善的维修人员收留下了无处可归的少年,得到许可后,一同下入了深处。 “这、这是将军御赐之物……您……” 少年生得美貌,一双纯澈眼眸映出面前仓惶着跪下的几名士官模样,却不解地摇了摇头。 “这非是抢夺来之物,我,即是雷之神的造物。” 其余人视线齐齐聚在那枚华贵羽毛上,不再将少年当作与外貌相符的儿童,却也没分给他多少注意力。 那位救下少年的人,亦在其中。 不受祟神影响的人偶是踏鞴砂唯一的例外。 作为非人的存在,朝夕相处的同伴不曾将其真正接纳。 就连当时下跪的几名士官,也只是把他当作承担恶名的罪人,毫无恭敬之意。 作为稻妻境内最大的冶炼设施,此处能够生产出特殊的锻刀炼材玉钢,输往各处。 最初,一名疏忽看守的工人并未发现某处管道排出的污水里雷元素逐渐变得混浊。 他匆匆结了班,离开此处。 同样是这一天的深夜,少年静静坐着,摆手拒绝了他人一同返回住处的邀请。 人偶无需进食,更无需休憩。 他清楚自己缺少着[心],又渴望着被注入真实的情感,凝视着金羽时,想起的便是那位神明仿若蔑视众生的无情眼眸,继而就会感到一阵迷茫。 少年发现自己无法解决这日渐浓烈的侵蚀,而那些人,似乎真的把他当作了救世主般的存在。 然而,那些人连让他查看实地都不愿意,好像呆坐在这里就能够解决种种由侵蚀引发而出的事端。 荒唐至极。 如此高压的环境之下,人体表面皮rou在高强度的工作之下感到灼痛难耐,早已是家常便饭。 偶尔的休憩空闲里,三两成群的工人们甚至还笑着打趣说今天的疼痛减少许多,皮rou似乎都变得厚实不少。 也许再等一等……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他想。 第一名工人死在了原本的岗位上。 一场蓄积已久的事故真正发生在了少年眼前,叫他无法捉住那些逝去的生命,苦于自身的无力。 出乎意料的,事后,一具死尸也无。 惨白惨白的月光终于得了空,这一次,椭圆形的一团洒在流动着的褐紫色液体上。 铁锈腥气无处不在,混着刺鼻的油液味道,现场静得只剩下远处未被波及的火炉里木柴的燃烧声音。 治罪的村民们携着武器在第二天的上午姗姗来迟。 少年身为神明的造物,即便刚刚亲历过一场灾难,肌肤仍然瓷白细腻,钴蓝色眼瞳里代表着失落情绪的泪珠初初浮现。 他丢了魂魄一般接受着他人指控,全部应下。 不出声就是默认。 “我早该想到……你这个非人的怪物!” “他不属于这里,诅咒就是他带来的啊……” 往日里对少年笑脸相迎的人们投来的尽是厌恶目光,谩骂之声不绝于耳,却都将他当作了污秽之物,避得远远。 那枚金羽不再能够提供庇护,反倒成为少年被当作“神明厌弃之物”的象征。 如今他的处境一如灾难发生时亲眼见证着蹿升起的火舌,无人阻止,亦无法阻止。 惩罚在阴云聚集着的小岛上进行。 第一簇火苗燃起,灼烧起人偶胸口处并不存在的[心]。 流下的泪水也非是悔恨与疼痛,只是不解。 围观的村民们散得极快,而他最终没有死在这场大火里。 …… 石化古树的叶脉比以往要亮得灼眼。 旅行者看完这一幕似是而非的故事后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湿冷的亲吻却已经出现在了颤抖着的指尖上。 取得[心]的少年如今已经成为伪神,却愿意再次亲临这一诞生地,甚至织出这场回忆。 “你,在为我感到可悲么?” 那棵银白色古树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华丽棺木所取代,最后一片薄如蝉翼的透明叶片飘飘荡荡落在了旅行者肩头,又迅速被人掸下。 人偶突兀在旅行者面前现了身。 他一如故事中那般,紫发蓝眸,肤色白皙,原先的稚气却再寻不见,只剩下狂妄的傲言。 “那大可不必,呵,如果那时的我已取得能够比肩神明的力量……” 再度陷入黑暗之时。 旅行者想,他们也许是见过的。 在人偶不曾真正变得疯狂的那时…… 潮湿洞xue里,迷茫呆坐着的人偶第一次遇见陌生的金发旅者,下意识想要将其劝离此处。 这是他不曾见过的面孔。 “我无法解除这里的侵蚀……” 眼看着旅行者笑眯眯坐在身旁,少年感受到了对方与他人如出一辙的期许感,只是无助地摇摇头,试图取出金羽贴在对方掌心。 “你不和他们一起走吗?” “我只是来这里。” 旅行者的回答模模糊糊。 踏鞴砂驻守着的一名官员曾经提醒过少年,不要将这将军御赐之物现出,更不能够说出自己非人的身份。 他想起来,自己今天食了言。 同样潮湿的亲吻落在了少年脸旁,这位突兀出现的旅行者伸手抱住哭泣着的人偶,话语平淡。 “后悔也没有用啊,不是吗。” 幽深的山洞里唯余呼吸的气音,一颗颗冰凉水珠从罅隙里渗出,落地时“滴答”作响。 “……” 单纯的人偶却被这句话弄得茫然,开始贪恋起来自他人的体温,主动送回咸湿的吻。 “我究竟该怎么做?” 他紧紧回抱住对方,一遍遍问起接下来的做法。 “我无法做到……我……究竟该不该留在这里?” 没有回答。 多日里无助的情绪已经因此得到了排解,又或许,少年只是渴求着与人类近似的温度。 火炉的光明明灭灭,他无法看清楚旅行者的脸。 泪眼朦胧间,少年头一回抱有私心地取下对方腕间的丝绸系带,声音里也染了哭腔。 “你会……陪着我吗?” “嗯,我会留在这里。” 旅行者如是回答着,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某物的缺失,温柔地替他擦去唇边血迹,指腹按在了唇瓣正中,就此许下秘密。 “所以,不要说出来……好吗?” 暂且懵懂无知的少年,度过了最愉快的一夜。 他认为“秘密”已经把两人连接在了一起,放下了所有戒心,拥抱着旅行者睡去。 人偶守得住他们的秘密,却无法守住其余人旁敲侧击的询问与打探,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程序构建时的缺陷。 他笑意盈盈地将遇见旅行者的经历通通讲述出口,就此犯下此生第一个错误,短暂失去了唯一的温暖。 审判之日来临,现出金羽的少年没有被旅者拯救。 或许从第一位工人死亡开始,人偶就已经不再希望着旅者出现在此处,盼着对方在没受到祟神侵蚀的地界等待自己。 少年从大火中爬出时,手上还紧紧攥着那枚神明赐下的金羽,最终没有选择将其抛弃。 “你去了哪儿?” 狂风停止,少年连声问着,哭得几乎竭力昏迷。 这场暴雨来得太晚,一点点浇熄了失去人质的火堆。 他扒着枯萎焦黑的泥土一点点挪动身体,熟悉的手在此刻伸出。一切都来得如此巧妙,少年丝毫不作怀疑。 旅行者再度出现在了人偶面前,一如初次见面那般温柔。 他强撑着抬起头,第一眼就看见对方伸出的那只手上戴有一枚意为已然婚配的戒指,丝绸系带也换了新。 “走吧,我……找到了个可以让你住下的地方。” 又是一个寒冷的夜。 少年束手束脚地跟着旅行者进了屋,坐到床边。 暖色灯光下,面对旅者关怀的问候,他头一回闹起了脾气,“我,不……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有事。” “是啊,我知道。” 这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少年顺着对方擦拭脖颈的动作抬起头,只当这是在“回击”,又转而自责起了自己的不解人意。 “你不需要来的,反正,估计你也做不了什么……” 旅者没有反驳他的自言自语,用温热湿巾细心地将这具精致完美的人偶从上到下擦拭一遍,触及如同真人一般有着反应的性器时,亦是面不改色。 “那我下次不来了。” 他的创造者究竟为什么连这种地方都会捏出? 少年冷哼一声,头一回感受到了“羞愤”的情绪。 尽管它出现的时间极短,更不提被深入思考的可能性,他还是挣扎着软了态度。 “……我想要你陪着我。” 旅者沉思着,像是没有听见这句话,又像是在为该如何回答而苦恼,最后一脸正经地替他握住了莫名抬头的那物。 “没关系……小小的也很可爱。” 少年从那双通透的琥珀色眼瞳里发现了自己通红着脸的狼狈模样,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热发涩。 “我……呜……”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旅者从今夜开始,不会再来。 灯火摇晃着,半跪在床边的旅者主动低下头。 脸颊旁就是少年近在咫尺的yinjing,被手掌圈住时的分量不说小,却也不算过分,像是还有成长的机会。 “你会记得今晚,对吗?” 不待回答,旅者已经伸出舌头,自顾自替这哭泣着抱住了身前人的人偶抚慰起未尝过情爱滋味的roubang。 手指小心谨慎地滑到根底部按压时,不出意外地换来了他的“问责”。 “你不是,不是已经……” 少年呆呆看着对方自如地张开嘴含入有了初步反应的性器,不论是舌尖推揉的动作,还是按压底部rou囊的力度,似乎都不只做过一次。 那头金发在他眼里,过分耀眼了。 想及某种可能性后,少年突然开始抗拒起了旅者的亲近,也松开来搂紧的手,不住往床里躲去。 “你不喜欢吗?” 旅行者从来都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态度。 润红唇瓣在先前的亲密接触里还余留着些许银丝,与指腹接触时,不出意外压出了极易令人乱想的水迹。 “……我不喜欢。” “明明差一点就要射在里面了……还是说,想要在其他的地方做?” 比起一身衣衫整齐的旅者,不加防备的人偶认为自己当下的处境更为“危险”。 “想。” 他选择了实话实说。 “你结婚了吗?” 他们之间每一次见面,旅行者似乎都过分纵容了些。 那根系带应着少年的要求被取下,旅行者却一点儿不好奇它最终的去处,反而笑着揉了揉少年滚热的脸。 “你问得这么直接,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到底有没有?” 人偶在对方身上初次体会到了嫉妒情感,当下咬破了嘴唇也浑然不觉。 “之前我找不到你……你是不是去结婚了?” 他一点儿不清楚“结婚”的意思。 “是啊,毕竟你都说了,不希望我来。” 常常照顾着少年的旅行者身形不算多么高大,衣物脱得干净,真心应了“急不可耐”这词的释义。 “那如果……” “你的话太多了……还是说,打算闲聊一晚上吗?” 单薄衣物下的rou体看着不过如此,平平无奇。 人偶如此想着,伸出手,试探着戳了戳对方胸前的嫩红rutou,疑惑出声,“你似乎少了什么。” 旅行者不再出声,靠在墙上,任着满心好奇的人偶打量。 少年最开始还有些惴惴不安,手指一点点从一片平坦的胸口滑过,发觉没有弄疼对方后就开始大胆起来,掐了掐紧实的腰侧肌rou。 “我、我想亲你。” 两人呼吸交织时,他想起一阵来自久远记忆里的花朵香气,抬手搭在了旅行者肩头后,小声抽泣起来。 “我以为都会好起来……那些天,你没有在……” 在灾难发生的前些天里,少年终于寻到了一丝关于祟神侵蚀来源的线索,着手预备调查时,却被来自上层的官员以权限不足为由阻拦。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 他当时眼睁睁看着线索消失在污水之中,瘫坐在地,竟也忘记了过路人对自身的评价。 “嗯,我知道……” “我来得太晚了,不是吗?……但是,这本来就无法改变,”旅行者拍拍少年的背,柔声安抚起来,“我也想过去找你……” “我不会死在那里,那……你呢?” 一阵静默。 “别想太多,哪天我要是死在这里,那才是真的蠢了。” 少年支吾着,不再问下去,含住了一边挺立起的乳尖咬磨,腿间性器同样受了人掌控,轻柔按压着顶端抚弄。 “哈……你可真是……别咬这么厉害……” 他听见了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平缓,半分不受影响。 却在被咬得发痛的时候跳动得剧烈,像是无法承受一般。 “喂……” 任着性子来的少年听见这声嗔弄时,竟有些喜悦。 他似乎在这里找到了能够使对方“深入参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