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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易】莫醒我-02

    

    锅勺热气滚滚地顶着鼻尖,不锈钢底犹沾油星。易牙扎着围裙,腰上系带绕了两圈直垂到大腿根,风姿气质犹如汤姆的女主人,苍白面孔上挂着成对的青眼圈,气急败坏骂人。

    “混小子,你上哪儿野去了?”

    慈父的火气一压再压,见到逆子网吧包夜的餮足样子终于破了大防。应酬一夜还未尽,黑心老板余兴难消毫不客气吃掉了他的双休,易牙恨得牙酸开了家门还得熬着脑子给便宜儿子煮早饭,难怪要生气。

    灶上冒着微微蓝火,火上咕嘟一瓮砂锅,袅袅水雾中一派馨香,是电视剧里烟火人间的调调。易牙骂归骂,仍给熊孩子舀出一碗奶白汤汁,生豆腐碾碎了,又切出椒圈和葱丝,一勺子青山白水似的,颇清雅。

    “我路上看见有人卖荸荠,买了点,你吃吗?”

    余洋面对阴阳怪气早已练就宠辱不惊的铁脸皮,自顾自地从柜子翻出猫头卡哇伊九块九包邮拖鞋,权当父亲谆谆教诲是狗叫。

    “你他妈,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马蹄的味道。”

    易牙猝不及防被塞了袋水淋淋的果子,还未等他怒发冲冠把这摊子玩意儿摔在余洋脸上,倒霉儿子的体温在背后暖了一瞬又鸡贼地消退,洁白衬衣则被汗津津的rou体结结实实贴了一下,脏在那里,如同一块消不去的疤。

    “那又怎样,我喜欢,你不放试试。”

    逆子好似心情不错,在耳边直哼哼,未等他恼羞成怒骂人,只看见余洋鸡窝似的挑染乡非葬爱头型在门边飞快闪过,一下薅不及时,错过了家暴最好时机,只得恨恨背过身去叫开饭,西装衬衣没换下,被余洋沾得更湿,从背后看肩胛和腰腿,线条和形态瘦如梅花,一折两断。

    “切碎点好爸爸,你儿子最近牙龈出血呢。”

    “……就会张口要饭,去阳台把衣服晾了,整天惯得你!”

    易牙噎了一下,被余洋大爷实实在在堵了心,满腔邪火无处发泄,总不能打孩子,再说社畜早也打不过了。他心思杂乱,不受控制想到昨夜种种,手腕起落,拦腰劈死一只马蹄。

    任凭余洋放肆撒泼,他并不好说什么,平日当爹当得稀烂,细狗一条唯有做厨子的时候显得高大伟岸,儿子吃得很好很饱,便不好埋怨他成日不着家。他们对敷衍彼此有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久而久之,与易牙的每一餐于少年幼小心灵而言,都像断头饭。

    “切碎些!”狗儿子犹嫌不足,隔着客厅高声吠了一句。

    荸荠处理起来麻烦,削皮了还得剁细,余洋口味怪得像味觉失灵老大爷,无法,谁让他做了父亲,兼有爱他的责任,纵他任性,只得照办。易牙整晚没合眼,上下睫毛打架,身上酸得要命,刀在砧板上清脆地响,眼前白花花地想睡,有一搭没一搭低头,高马尾一坠一坠地打在腰上,衬得衬衣收进去的地方尤其细,很叫人心痒。

    他对一头长发养得不精心,略不注意就容易粘在衣服上,人到中年玻璃心,还不许谁说出来,简直像一只到处掉毛的坏猫,略碰一碰就炸毛。余洋当儿子更兼职保姆,即便做黑社会反骨仔,开门之前也很识相地把烟头掐在牛仔裤上,多年相处,他已习惯了照顾他的一切,包括熨烫西装——少年的内心悄悄享受这个过程,一丝一丝剥开,偶尔缠了一根在手指上,贴着嘴唇细细磋磨,不自觉便联想到抓一整把的触感,从发根倏滑到尾,狠狠攥紧——

    “余洋?”

    “……啊!”

    冷不防一声呵呼,余洋猝然惊醒,熨斗蒸汽发出尖锐爆鸣,燎在虎口落出一道刺眼烫伤,他像是短暂地梦了一回还未醒,眼前雾蒙蒙的,犹如直面汤羹之上的甜美水汽,从受伤的地方持续不断弥漫出来,不禁给人一种幸福的错觉,于是连疼痛都麻痹了。

    易牙的声音此时有一种穿刺胸膛的冷意。在这个现实中,他尚且没拿捏着一切。余洋慌忙丢掉那缕长发,指尖触感却滑腻不褪,窗台外的太阳已升起来了,明晃晃照着衣服和他的后颈,脸上的热度直烧到耳朵后去,心想自己肯定是疯了,光天化日之下犯这种傻。

    方才,他是看到了——一定是的,易牙撒谎的时候睫毛总是一个劲儿地眨,搔在心尖儿上像一对鸦翅似的可爱。他一直在注视着他吗?结发与君绕指柔,心意yin弄情欲妄想,梦里落在掌中任凭磋磨的何止一根黑发。余洋近来多梦,面红惊醒时竟咬坏父亲衬衣袖口,薄薄布料铺陈枕上毫无反抗之力,就这样给他睡皱了揉破了,吐息反复浸染,热得有如一张褪下来的皮囊。

    刹那间心跳如鼓,他咬咬牙,尝到舌根淡淡血腥,就好像对那道冰冷目光过敏似的,忽然渴得要命,嗓音沙沙的犹如吞针,仿佛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十恶不赦当堕阿鼻地狱。

    他凝视着那双远远的红色的细长眼眸,随时都可以吐出那句恶心的话来,往他们脆弱的亲情纽带上戳出个窟窿。余洋仔细品味rou身锈蚀的味道,妄念陡生,想要赌一下。

    “……我没什么。”然,近在咫尺,他却懦了,事到临头不敢触摸,有违他往日作风,可是,可是……

    现在听话还能牵他的手。

    “余洋,你发什么神经?不知道痛的吗?”

    “我…没什么感觉。”

    他不说,真的没发觉到痛,满心满眼皆被一点痕迹迷惑,简直傻透了。这孩子实际上被驯养得很好很乖,从未做过真正的小坏蛋,连张口说爱,都要人允许。他抽长了个子,在电视上见过人接吻,年少慕艾,心里悄悄地想学坏,过了界的情愫日久天长地、砰砰然、孵出一点小小嫩芽来,余洋谨小慎微地爱着他,不敢晒在阳光底下。

    一时起风。晾衣线上的衣裳擦肩摩踵,他弄坏的袖口一齐摆起来才惊觉有好多件、好多次幻梦,都一一在手背上打过,梦境回身,如万千人潮一丝缝隙中窥见父亲冰封般侧脸,朱色眼眸若红豆或者缠丝绳结,是前世注定的姻缘。

    易牙似乎是叹息,微微垂眸,眉心蹙得很紧,目光恰在此刻闪动——像个错觉似的,连一秒钟都不到,又转身回去捞他的鲫鱼豆腐荸荠汤。

    “站在那干嘛,别弄那些了,去洗手,吃饭。吃完去给我上学!”

    父亲偶尔也学着有父亲的样子,易牙竖着眉毛恶声恶气招呼他落座,座位拉开,面前赫然摆着一大海碗怪味汤水。他数落他到处野兼之口味叼,养逆子不如养块叉烧,不停从自己碗里舀给他半勺一勺的碎马蹄。余洋向来不爱听人说教,可此时的数落却是悦耳的,多少恶心话从这个氛围里一句接一句冒出来也显得不那么讨厌。

    他忽而把碗往手掌里收了收,易牙动作止不及,被他如此张口就了,染过的头发炸乎乎地碎落下来,微微盖住饱满上额,密密的长睫毛遮住瞳孔,神态温顺如小兽。

    一时把人给怔住,简直像个小孩子。

    “你十八了吧…还要喂?”易牙面色古怪,见他突发恶疾扮嫩如见隔壁组长做女装变态。

    “喂我一下又不会少块rou。”

    余洋冷哼,心甘情愿被他这么管着,孤天之鹤,尚眷旧枝。他少时漂泊颠沛,心中始终有一个归处,随便那里都好——城市,旧街区,狭小公寓,圆形木饭桌——易牙曾抱病中的他到膝上,一匙匙喂米粥。在这张陈旧得随时可能塌掉的破烂台子上,他只属于易牙,而易牙也只属于他,幼兽长了牙,咬在他的手腕上磨砺齿锋,不慎弄破了肌肤也不道歉,低头舔净血色,领地意识悄然滋生。那并非不喜欢,一颗心早在许多年前就暗自染指过他,他想要伤他是出自太过界的亲爱。问题少年在早晨的汤里得到了短暂的安全感,他的强硬自尊里充满了一种不堪承认、却暗自欢喜的、耽于世俗的快乐。

    食不言,两人各做各的,盛饭夹菜,狭小餐桌上只有瓷器叮当的声音,鲜美汤水放在中央,白雾袅袅上升,满座氤浮香气。易牙脸色模糊,从始至终看不清什么表情,但目光很温柔,很远,又使他不禁生出那种幸福的错觉了。他不动著,凝视着汤水里另一个人的倒影,见少年羞涩低下的柔软发旋,若有所思,忽而淡淡地笑了,仍非喜悦。神情中仿佛有从遥远的地方落下来的无边悲意,余洋似有所察,抬眸,目光对上他领口揉皱折痕,不知何时竟落出吊坠半边金光闪烁的阔脸。

    “我哪里都不走。”

    易牙忽而如此说,轻声细语,犹如一种承诺,砸在平静气氛上涟漪震荡,重得叫他信以为真——不分离,是这些年易牙对他说过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结果没多久就发现这个狗男人简直撒谎成性。

    隔了几日,余洋因为升学的事情临时要见他一面,临到公司楼下,又忽而站住了,玻璃门映出一个人影,阳光点在肩上若燃烧的火,五官轮廓迷糊不堪,镜中人剑眉星目,生气勃勃,却陌生得不像自己的脸。

    他正想着是自己如何一夜之间长成大人,进入大厅,正遇见与易牙同部门的组长灯影从电梯间里出来,长得一副妖孽样,深粉长发直披下来,高挑身量,体态妖娆,黑西装亦很艳丽。

    我去…这娘炮sao得没边儿了。

    余洋本能感到了一股危险。邓影见他退避得如此明显,反而笑了笑,眼角弯成月亮形状,难得见到那人玩到这么年轻的小家伙,脸和身子都颇美,到底是好人家的傻白甜还是天生找苦吃的蠢蛋,于是便主动将迎上来,轻声细语问他找谁,声音天成蛊惑,很动听。

    “你说找易牙,这个时间吗?”

    “不可以吗?”余洋反问,眼神仍旧警惕。

    “哈…你误会了,他最近忙到自己都顾不上了,现在…大约无法照顾你吧。”

    电梯直达顶楼,走廊尽头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一束光犹如引诱般落在地毯上,离他的鞋尖很近,几乎触之可及。余洋站在电梯内迟迟未动,此时才意识到易牙从未向他透露过镜子的那一面、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霎时心跳如鼓,危险的直觉仍未褪去,原来潜意识的谨慎不是对灯影,而是源自门后的镜中世界。

    他行将踏错,决定走向那个足以颠覆的秘密——即便后来他明白,这个秘密是注定要被残忍撕开,就像他的人生是刻意被败坏——这是易牙一开始就决定好的事情,死不能改。

    木制门板厚重无声,没有关严实,他果然果然从光流的缝隙里看到易牙——只留一面侧脸,两侧鬓发蓄下来,随应允的动作,微露点点莹白鼻尖。

    视野狭小逼仄,使得瘦的更瘦,看他像极枯枝细柳。真怪,余洋分明记得梦中他的身躯应该更加丰盈。他不了解易牙,却也耳闻易总管在公司里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在对面人跟前,却显得意外的谦卑——几乎到卑微的程度了。

    不知那个人说了什么,易牙怔了一下,随即领命,微微颔首,声音压得很低而很平静,神态中有一种落子无悔的苍白感。

    “好的。”

    ——就背对着他如此跪下去,动作轻缓,腰腿从一条很长的线折叠变短,直到能被人一手握住。落在余洋眼中,他求欢的过程漫长得好似永恒,可实际是那么容易那么快,一眨眼,沦作掌中之物。

    办公室里一面深棕帘幔落地窗,一面是刷得很惨白的墙,正中恰挂着余洋熟悉的那幅唐卡,蜜色的天女手持金刚杵,双脚分踏阴阳,裂开的脸朝向他,静若莲花。日光极盛,热浪滚滚,彭铿按停了空调,于是连微弱的、聊胜于无的嗡鸣声也没有了,谁的呼吸一次一次清晰,而房间始终一片死寂。

    易牙很快热出满身薄汗,乳白衬衫润润的透出朦胧rou色,像极了一枚待拆开的糖果。

    此间太过明亮,而秘密从来都是在黑暗中才好,易牙默然将帘子放下来一半,将容身之地切割得更窄小。彭铿坐在阴仄那面,神色巍然不动,美丽的脸显得更美丽,眉骨生有阴柔女相,端庄华美如一尊观音,稍稍偏了头,目光往下看。

    “……”

    易牙膝行几步,把脸轻柔贴住了他的大腿,低着面庞,启唇吞了进去,长鬓乱杂如絮。

    办公室的装潢颇阴间,砌漆黑的水晶瓷,再铺手织波斯地毯,走上去很软,履地无声,如同泥淖,踩上去就被吞没了。易牙跪在足以淹死他的黑色上,长裤褪至膝盖,那身勾勒身形的正装是公司置办的,价格不菲,每一根线条都紧贴躯体,此时若将手掌敷在皮肤上,轻易可察他从未停止过的颤抖恐惧。

    “会有点疼,你不要躲,好不好?”

    他捏着他的后颈,更往胯下按,抚顶般仁慈,口吻温柔得好像一切都有商榷的余地。

    “唔……”

    易牙含着那东西,微微地摇了摇头,很是温顺。他靠皮囊吃了许多年的饭,骨相生得第一好,年纪上来也无损曾经俊秀,然而伏案劳作不运动,社畜躺平多年,养得体态糟糕,肩有点内扣,看上去比同龄男人还要窄一点。老板很注重下属的体面,用手拧住肩头不让他驼背,外加的折磨让他痛得更加战栗,一身制服下,瘦骨嶙峋,腰窝下陷,显得尤其细。

    “你怎么了,很紧张?”

    拇指轻轻擦过唇角,易牙自然否认了,睫毛簌动滴水,吃力往深处吞,腮上皮rou全数绷紧了,紧致咽喉撑得极满。他额角炸开青筋,随着吞吐一下一下鼓鼓地动,像条小小的鳝,在晒干前拼死挣扎。没有用的。气温燥热,彭铿想要深到他里面去,等同于把他架在火上烤。

    四面窗紧闭,半点不透风,闷着一屋焦灼,简直叫人成了笼屉上干蒸的烧卖,剔透又可口。易牙当下做的事更热,不觉流了很多汗,汗水流进衣领,唯一的遮蔽亦如糖纸般透明,肌肤隐约可见。老板很有良心,颇怜惜他的难处,便亲自帮他把束得紧紧的领带也扯开,颈上浅浅红痕未消,如同结疤的割伤。

    多柔软一条真丝,不紧不慢把两只手腕扎紧了,易牙猛地一震,顿时全身僵硬,仿佛那是什么不堪回忆的沉重枷锁。

    “手太凉了。”

    是一声含蓄的制止,柔和却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留,彭铿把他的自尊收在手心里,目光轻巧地望过来,泪痣盈盈摇颤,明明要侵犯他,眉目间却有一种端正的洁净感。他被这种坦然摄去心魄,自愿地用脸颊去蹭男人的小腹,鼻尖濡湿体液,yinjing好像不带任何恶意反复把脸颊打红,易牙缚着腕子,往日技巧用出来皆不得要领,只得也以唇舌反复扶正了,舌尖吐出来,是个漂亮的菱形。

    先前插得太狠,以至咽喉肿痛,他实在吞不尽,慌乱地舔舐顶端,含吃得啧啧有声,却顾此失彼,唾液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在浅色沙发上晕开。彭铿不由得叹息,像看一只笨蛋小狗,小声教他吮。

    “怎么不会用嘴唇了?”

    他的掌心摩挲头顶,方一触,全身震动,膝盖打抖,几乎支撑不住体重,彭铿用了点力往下按,全部灌入他的精神中去,仿佛有那么多的爱,把他薄薄的羞耻心给撑破了。低眸见喜,他眼尾红透,很快被彭铿手工订制的皮鞋底踩到溢精,黑色绒毛当中,一缕淡白黏连不去,犹如枝梢挂雪,易牙大腿发着抖,露出来的皮肤泛着粉红,像冬天融化了变成春天,心中不断的联想譬喻,多了便忘却自身,凌辱也看作美丽。

    “不热吗,全脱掉吧。”

    绳结松开,巧手编做颈环,复又套回脖子上,难以揣摩老板的恶趣味,易牙似是不愿细想,顺从地低下头剥开衣领,余洋清楚看见那时他的皮肤泛着情欲的熟红而指尖呈现一种死尸般的惨白。

    “好。”

    易牙跪坐在自己的脚跟上,喘息着,压抑呕吐的本能,终于得以吐出一枚湿润气音。

    他毫无芥蒂地露出皮肤,温顺地给主人看粉红裸体和媚红舌尖,为人做娼,应该自知放荡。

    “够了。”

    唇舌温软,再次含硬了那东西,阳具从善如流地在嘴里撑起形状来,老板的神情温润而慵懒,苍白指腹摩挲发顶,示意他露出性器。易牙很习惯他的趣味,于是起身,又坐到办公桌上去,动作流畅得不知做过多少次。屈膝抱腿,下体的洞眼儿亦微微湿润,随着指尖陷入,拨开一丝嫣红yin缝。

    面对巨大的落地窗,灼烈日光却不得寸进,他瘫软身体躺在那里等cao,眼睛在暗处仍然涩得厉害,仿佛被拖进了永世的阴影里。他比从前瘦了许多,皮肤柔软,脊柱嶙峋,好在屁股上还有几两rou,可以任由捏揉,掐出猩红手印而不会硌疼自己。彭铿沉静少言,蓄着一头过膝的长发,铺下来很有压迫感。

    ——像是沼泽、活着的那种沼泽,张开牙齿吞他进去。他低下来的时候,黑发在苍白皮肤上乱流,触手一样揽住肢体,易牙咬着舌尖呻吟,感受那头长发、那个人,将他牢牢缠绕,直至没顶。彭铿按部就班地把他压倒在合同上,素静面容没有半分恶意,好像事情进展到了这里,不jian弄他的rou身就无法继续,亵玩他是天经地义,易牙yin贱地掰开xue口躺在莲花座下,本就是心甘情愿受一场烧身rou刑。

    “啊…呜…!呃啊啊…!”

    阳物在昭昭之下顶进幽暗洞xue,那一刻身下纸张发出了惨叫,而每一个人都听见了这清脆得仿佛骨头被揉烂的声音。所有文字都瑟瑟发抖,为其沉重而惊恐,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数字跳跃不止,首字模糊不清,附加的那些又有什么用呢,一无所有,一无是处,零和空。易牙痛苦地高潮了,继而失禁,水液滴滴消逝在漆黑的毛毯里,甚至有一种正在死去的错觉。

    “放松…你太紧张了…”

    “唔…!”

    易牙把手按在腿根处,努力把自己分得更开,修长脖颈若一把可供持握的好弓,双眉紧蹙。他清楚对方喜欢看他丧家之犬般的yin态,顺从地把舌尖吐出来,涎水直滴到桌面上,濡湿了一点卷曲发梢。guntang阳具猛烈地jian弄xue口的嫩rou,cao得几乎脱垂出来,大腿根被撞出胭脂水色,湿了又湿,仿佛潮吹了好多次。他急切摇晃腰肢,谄媚地迎合那根性器,动作太过熟练了,长期的卖yin给了易总管相当丰厚的经验,这不过是无数次媾合中的一次。

    ——从前有,以后还有,先生…主上…求您了,这回不必jian我那么痛。

    易牙战战兢兢,一双手臂绷出很好看的肌rou线条,指尖掐出十只血红残勾,犹如一整个满月破碎在身上。

    柔韧腰肢被用力弯折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禁不住求饶了,大腿自动攀住对方的躯体,犹如惊涛骇浪中一只颠簸小舟,被jian得两股巍巍,小腹抽搐,彭铿的手掌碾压时guitou时余洋甚至以为易牙会直接哭出来——他平时那么怕痛。无名指上金属指环用力剐蹭嫩rou,易牙闷哼一声,大腿下面抖个不停,腿侧的皮肤极薄,掌心的茧肆意揉搓,叫人连连高潮,rou孔不断泄出汁液,像朵被拧烂的铃兰,白rou之中流出大股白色的血。

    易牙瞳孔涣散,一刹却忍住了痛,短促换了口气,胸口重重起伏,痉挛的指节抹开小腹上的痕迹,轻若拂去柳絮,媚声说您好会cao,嘴角粘着发丝,口水滑溜溜地在脸上留下发亮的水痕,比眼泪要晚一点干。

    好乖好乖。

    温润的rou壁细致吞吐凶刃,一口嫩xue眼儿从淡红玩到嫣红色,小小的洞口涨得很满,噗嗤往外扑水,易牙整个人都软了,仿佛一块rou在深锅里被煮得熟烂了,咕嘟冒泡一戳就散,下身褶皱抻得很紧。他被玩得很狼狈,臀瓣间淌下缕缕浊白,几次下来逐渐在漆黑的台面上积成一汪,彭铿毫不在意,拿他一小时前打印的方案去擦,抹净桌面又抓在下体上,脆硬纸张粗鲁擦过涨红的顶端,这次不同,易牙顷刻间呜咽出声,因尖锐痛楚而手脚痉挛,不待揉捻便在他手中受不住地潮吹了,就这样自然又平静地污了姓名。

    “先生…”

    “…你累了,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好在彭铿终于——终于肯在他眉心落下一吻,好柔又好轻,主上平静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睛像太阳落尽了最先升起来的暗星。因为天上太暗了,总有人将其错认成月亮的雏形。

    易牙用光了力气,倒在桌上动弹不得,双手仍抱着自己的大腿,全身的筋骨轻微抽搐着,那人瞧了瞧他,起身拉开窗帘,阳光霎时照得门户大开的sao媚无所遁形,驱散世间所有恶,白露未晞,万般通透且澄明。他觉得刺目,未受凌辱眼睛却酸得湿漉漉,仰尽了头,去躲——本不该躲的,因此便发现了不该发现的——说得好像刚发现似的,谁从镜面的裂缝里不可置信地窥探到这个世界。四目相对,易牙朱红眼睛表面流荡着白茫茫的水雾,睫毛微微地、轻轻地颤个不停,仿佛扑闪着一种幸福。

    余洋忘记了他是怎么浑浑噩噩回家来,头蒙在厚厚的被子里,闭上眼却都是易牙在桌上地上婉转呻吟的样子,光裸的皮肤,修颈窄腰,喉结颤抖如朱果,jian得疼了后颈还会蓦地绷紧,像是被无形的猛兽咬住咽喉……切割后的凌厉光影照在他折叠身躯上显露无穷曼丽。

    ……是如此熟悉。

    阖眼,识海中忽而出现是香烛苒苒日影曈曈之中的那副空行母,神圣的yin欲,堂皇的私情。她显现白色少女之相,三面四臂,一双白腿画得丰润rou感,两脚岔分,一只微提到膝盖,腰肢婷婷袅袅,绯色莲花甘露滴。分明是非人的姿势,笑容却有俗世哀悯,渡万人成佛,大慈悲心证得无上果。残破rou身败坏了还要败坏,为了苦难的众生,不断重复着拼凑再贩卖。余洋想起在她黄白身画之下,是易牙手握金刚杵,深深入莲花。

    家门开启又重重合上,余洋听出钥匙磕绊转动的声音来自于他虚弱脱力的父亲,不过多久,浴室里传来水声。

    “易牙…?”

    不是错觉。少年嗅吸着枕上的气味,几近癫狂地咬住袖口,唾液流出来,像只小狗似的胡乱发情,不自觉把手放到大腿中间。恍惚中听见同一空间里另一个人细微的喘息,几乎能想到他是如何用手指把下身的液体沥出来,冷白指尖摩擦着糜红媚rou,或许前面已经硬不起来了,手指深深捣弄,刺激身体里那个柔软凸起,他大概还会失禁几次,淋淋漓漓地坐在马桶上浪叫,爽到脚趾蜷缩。余洋痛苦地咬住了下唇,快要窒息,在双臂间的黑暗中忏悔曾经的谋杀罪,眼睛被咸水浇得刺痛,太想碰她,所以才忍不住将rou身撕碎,如此想着,竟能看到易牙伤痕累累的瘦削脊背,少年的下体对今日所见种种痛楚和不堪,隐秘地勃起了。

    于是三两步下床,浴室的毛玻璃透着朦胧的光,像一颗坠落的月亮,清光照我,自惭形秽,他仿佛受了蛊惑似的,从洗衣篮里拽出一件衬衣,像个怯生生的动物,把头埋进去,嗅吸汗水的气味——伽蓝檀香混着浓麝腥,同样香味,在彭铿身上应该更浓郁。在余洋更年少时曾经很熟悉这股yin气,雪山梅鹿于光华大殿正中报恩回向僧侣师兄,姿如跪乳,鹿的眼睫浓湿摇颤,兽身却有无边人性,那画面温热且催情,有浩然圣洁之神性,他离去十数年,未听说山中鹿恩有断绝。

    “易牙…”

    他生疏地动起手指,yinjing热乎乎地在掌心膨胀,门后朦胧瘦影,心里时而是易牙,时而是裸体的度母,回忆反复重叠,一时竟混淆了,欲望为谁而起,又是看到谁的私处一泄如注。

    “余洋…?你做什么呢?地上凉。”

    门内的人似有所感,停了水声,隔着玻璃低声呵斥他,咬字间半分威严流露,没再多感情,简直像个真正的父亲。

    “…我有事问你!”

    “先起来,地上凉。”

    门间夹着一道锥形的光,易牙热气腾腾地开了门,满身白雾,不辨眉目,语气没有多余的波动,似乎早就预见到了他的兴师问罪。长发粘在大腿上犹如漆黑水网,一缕一缕是极为柔软而曼妙的形状,衬着冷铁尖锋般的骨骼,也显得无情。父亲叫他做什么,余洋自然要听话,起身来当着他的面,慢慢把满手粘液擦在衬衫领口——慢得好像十年前他把易牙的手抓在掌心里,是一种托付和占有。

    “什么事?”他毫无芥蒂地裸露身体,根本没想遮掩什么,也没想向他解释什么,目光无甚波动,光与暗界限分明,易牙站在被人肆意审视的地位,神色仍坦然得令人痛恨:“夜里凉,你等会记得把外套穿上。”

    未动情的时候他如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沉寂静默,腿微微开立,仿佛合不拢的样子。

    腰上指痕猩红宛然,胸口齿痕未消,阳物垂在腿间,破皮肿胀得不知廉耻,很难不让人注意。

    “…是他逼你吗?”

    余洋从未见过他脸上有如此深重的情欲余韵,眼角薄红犹在,嘴唇受了伤,使他下意识去舔那里,舌尖润如桃花。

    “你冷不冷?是不是还痛?”

    见他乳上齿痕渐渐渗出红,胸中盘亘的忧虑一下压过愤怒,余洋捉住他的手,果然很凉,仿佛血从未流经,一碰哪里就要结冰。

    “余洋…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易牙盯着他,挑眉不语,居高临下地,如同审视一只狂吠不止的小狗,慢慢地勾起嘴角,苍白面上渐渐有了温度,只是表情看上去有些讥讽。

    “你做我的孩子,答应过要乖一点的。”他拂落他的手,碰到伤处居然笑了出来,吊灯暖黄,眉骨鼻尖投落如云似的淡影,把他整个笼进去了,赤裸皮肤仿佛镀了一层柔软轻佻的光,叫人不知不觉陷入蜜糖般粘稠回忆中去:袖口的檀香,南红玛瑙,佛的眼睛,金色的目光。余洋呼吸紊了,刹那间眼耳鼻舌身意搅乱不休,明悟这尊佛在堂而皇之诱惑他。不过一个眼神,就戳中了他最难以启齿的欲念。

    “我一直是自愿的。”

    一直、一直?易牙…你真的贱到这种程度吗?

    那时,余洋只听见了一双手狠狠砸碎他伪善假面的声音,很清脆的一声响,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似真非真,如梦中假象。继而,他又看见那双手——好像是自己的,沿着易牙泛青手腕往下抚摸,素白身躯披挂累累伤痕,美得惊心动魄。得到的好处太多,因此那个人到现在也不觉得这样残酷爱他有错。

    ——后来的十几年,他们又重新坐回一张桌子前,共同反省这次强暴的开端:应该是父亲冷嘲热讽后先给了好孩子一耳光,结结实实伤害了他幼小纯洁的心灵,把傻白甜彻底推向暗的那边去。

    “嘶…!”

    余洋不甘示弱,反拧他一双胳膊到背后,夏季的大雨往往伴随台风,窗外雷声隆隆,电光照亮阴暗屋舍,惨白一片从身后投来,叫人瞬间看不清轮廓。

    “放开我——!”

    易牙扭头对上他的脸,朱红瞳仁收缩,几近凄惶地尖叫了一声,惊惧的程度超过了想象。他却无暇注意了,满眼满心是满头长发,如一匹练子簌簌地抖,在手掌中焕发着光艳又凌乱的美。他终于可以顺畅地从发根抓到发梢,这下逃不走了,易牙装看不见也要看见,戳穿了伪装,不许再眨眼。少年贪婪犯戒,亲手撕破了他们最初也是最后的亲情。

    “住手…别碰我!”

    易牙大口喘着粗气,双肩颤抖,如同噩梦重温,牙齿间持续不断有血流出,肌rou绷紧,血脉鼓动不停,犹如危在旦夕。当初那个小孩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易牙逆来顺受被好多人cao过屁股,自尊碎得七零八落,唯有做他亲爹的时候没有任由掌掴,一肘击在他小腹上,力度之凶狠,仿佛真正有恨。

    红眼睛里泛着光如同有灯有火,油尽灯枯,把落在眼底的自己烧得热烫,易牙饱含痛楚地冲他露出锋利牙齿,眸色与嘴唇都是血色鲜红。只因余洋太想和他接吻,偏偏迎将上去,粗鲁咬出湿嫩舌尖,如揉烂一朵桃花般残忍。

    然而后来的事情,就连始作俑者也不记得了,耳边依稀响着可怜社畜含糊的呓语,痛极了。

    “求您,先生…别弄脏我的衣服,那很贵呢。”

    一念千魔。

    灯光明明灭灭,门外电闪雷鸣。窗格是古旧的样式,电光交错,影在他失血面庞如纵横阡陌,像是许多人的许多双脚在上面走过、踏过。细韧的脖颈掐在手里,掌印青紫,双腿分开,易牙被他按在地面上几乎窒息,面目痛到扭曲,青紫手肘不断在瓷砖上打滑。他动弹不得,说不出话,余洋骑在他的胸腔上,锲而不舍往口舌当中埋一根热腾腾的yinjing。

    他终于闯入他的身体,纵然莽撞,却充满少年人特有的稚嫩。情欲烈烈焚烧,为了初次的一个吻,梦里梦外的黑夜白昼里有千百万次的演习。余洋怀着点恐慌,精神惴惴,低眸,又见幻觉,掌心里的猩红纹路化作流动的血,几乎不敢相信;看到身下人喘息连连,雪白臀rou上遍布斑驳指痕,想起不知是哪个梦里他如君王般快意,把易牙的头颅用力撞在浴缸底,血纹蜿蜒,把他整个瓷白身体都碎裂了。

    再仔细摩挲,发根深处好似真的有同样疤痕,少年激动不已,以为神佛显灵,叫美梦成真,于是更加强硬地将阳具塞进他两片嘴唇中间,感受着迟来却注定的姻缘。

    真熟悉,怎么会这样熟悉,某种神秘苏醒了,掠夺的快感涌现出来,如干涸的泉眼复活,在胸腔之下肆意奔涌,连他的唇温都是恰如其分。余洋的脸上不知为何露出了怀念的神色,某个孤远野鬼顷刻间上了少年纯清无垢的身,即便易牙骂过了哭过了转过头闭上眼继续恨他,拇指深深捺过脊背上凹陷的沟痕,感觉这仿佛是前世的记忆。

    “唔…”

    什么前世今生,他被肿热咽喉含得头皮发麻,立刻将所有抛诸脑后,rou体交融的一刻什么都无所谓。

    “混蛋…!”

    额角磕在瓷砖上痛得要命,易牙脸色苍白,头发更黑,像一笔水墨,污糟糟地附在皮肤上。真是孽子!混蛋!他辱骂不止,咽喉震颤似电击,一切恶语如暧昧情话,缠绵缱绻,而黏糊糊的软rou温顺吸附上来,这几乎像是爱了。

    不必再艳羡别人了,此刻现实已完全拿捏在手中。余洋曾暗自想过未来的恋人是什么样的,性癖里高个子长头发红色眼睛占了第一条,嘴上刻薄但必须心软,要很爱他,最好能像易牙,因为他习惯了易牙。

    那恋人为什么不能干脆就是他的坏人爸爸。

    爱他,喜欢他爱他,他要易牙喜欢他,反正是自愿——对谁都能自愿的意思是易牙对余洋的暴行亦能心甘情愿。

    “你说过你是自愿的,对不对?”

    最终他的初次失恋就交代在父亲身上,余洋像撕开他的衣服一样撕开他的尊严,他想学旁人那样轻易,裂帛声不断响起,落在耳边每一声都那么熟悉,他曾经便撕裂过他,如今只是再撕裂一次。误杀,与谋杀的结果都一样,少年暴虐yin他温软咽喉,这样想,生死一念而已,罪孽凭什么分级。

    只是为何,泪盈满眼眶。

    “易牙…易牙…用你另一张嘴,行不行,好不好?”

    少年的脸很烫,不觉自己已哭得乱七八糟,哽咽不止,还下意识去仿彭铿温柔的口吻,欲要再造他们当中模糊的暧昧的一种近似于爱情的氛围,柔软面颊红得那么动人,被热水熏蒸得有桃花般的色泽。时过经年,他渐渐长成俊秀年轻的模样,半分尘埃未染,像一个故事刚刚开始翻开扉页。春风动,春露生,他心中以为易牙此刻含着yinjing吞吐字句的样子真美,美得好怀念,只消看他一眼,心中流荡万倾春水。

    故地重游深,原是再来人。

    男人微微抬眸,颤动的目光望进他的眼里去,直到看见他波涛汹涌的底,沸腾炸开的欲望泡沫。

    “滚。”

    翘舌的词根难以发音,咽rou蠕动中又吮吸着玲口,余洋怔怔的,略过字里的刀锋,看清他微动的如鸦翅般的睫毛,心中竟羞涩起来,以为这酥麻的感觉是发芽的恋心钻破厚土。

    无数次的梦中他劈开身下人的rou体,现在故地重游,用强暴的方式。柔嫩rouxue胆颤地容纳了狰狞的欲望,爱到情浓本就该流血牺牲,这是光荣而天经地义的。或许他命中注定是要伤害易牙,否则怎会在杀死他的一刹那所有渴望都满足了,躁动的情欲为这场悖逆的luanlun偃旗息鼓,灵魂深处里那个东西吃饱了,沉沉睡去。他短暂地获得了完满。

    “呃…啊…唔嗯…!慢…慢点!”

    这具身体被玩得很纯熟,哪怕是近似强暴的交合,谄媚yinxue也让入侵者满意,余洋插他太狠,水淋淋的软rou瑟瑟地疼,为了求饶,吮他极黏极深,yinjing次次凶戾地破开肠壁,嫣红褶皱涨得极满,抽离时黏连在柱身的馋渴嫩rou颜色媚熟得叫他眼热心跳,好yin乱。易牙受了疼张口要骂他,眉毛扭拧的弧度也这么可爱,余洋忍不住把拇指插进他嘴里,玩弄那截小小舌尖,那里曾细致润湿他的一部分。没有反抗的力量,便很温顺,血殷殷地咬在齿间,谁见了能不动容。也许从前都不是他的错,被谁逼迫也说不准,就像现在、现在——

    余洋慌不择路,为一根舌头找着各种理由,说是美丽的过错。易牙无言以对,朱红眼眸闪烁,好像是在瞪他,却说不出什么话,神色半是痛苦半是迷离。睫毛湿漉漉的纠结在一起,瞳仁摇颤,犹如手珠散了一地那样的乱,可怜且yin荡。他把余洋养得太好,事到如今报应在自己身上,年轻男大对中年社畜,力量悬殊,易牙一向聪明,心知为一时之争被混小子拧断腕骨不值得,索性放弃挣扎,从容地含了进去,眉眼平静如死,看不出半点无可奈何的绝望。

    柔软舌尖忽而转性,缠绵至极地舔舐他的指腹,一寸一寸深入,轻而易举cao到咽喉的嫩rou上。余洋感觉到指尖下一块滑嫩膣rou剧烈颤动,才知已经抵住自己刚刚来过的销魂所在,guntang喉口缱绻地摩腻指茧,咬手指尚且如此诱惑,舔男人的yinjing时自然倾倒众生。

    “你…你为什么用舌头?!不知廉耻!”

    宁愿他彼时不得已为之,却恐惧他此时不得已为之,他痛恨易牙yin乱可他分明享受他的yin乱,他的下贱使他心中不安悲痛之余生出隐秘的愉悦感,他揭破一起通jian于是他就可以随便侮辱他,他和那些踩在他头上吸血的恶人没有区别。

    余洋呜咽一声,仿佛看见白身的佛母被残酷占有,撕出满面裂痕,眼泪混着血流下来,满出浴缸,爬到他的脚底。

    色变空,空变色,诸恶莫作。

    易牙的手指抚摸他汗涔涔的虎口,轻而又轻地,似蛇行的痒,而他睁眼只看见蛇尾压过草丛的痕迹,再也追不回来。

    不能让他逃。余洋立刻把那点怪异情绪摁住了,一下一下往身体里最柔嫩的地方捅,闭上眼睛看见却好像看见一个男人一下一下握住易牙的发根往光滑的瓷底敲,光裸rou身,腰紧肩舒,肩胛上有属于他的疤痕。血泪淋漓,yin水淋漓,酸涩的酥麻感如涟漪荡开,身体里传来的熟悉触动是恋心的破土。他亦不知不觉把易牙的皮肤掐出了血痕,这点凌虐感是初恋潮涌退下厚遗留在沙滩上的锋利碎壳,稍有不慎就深深划伤脚底,那仿佛是一种恨,连前世来生的份量一起叠加。余洋也该恨他,恨他的反抗与不反抗,为他一个眼神,身与心背离到这个程度。

    “哈啊…呃…唔…余…呃啊!”

    易牙几乎给他拿这么根玩意儿cao碎了,在他狂热亲吻下连呼吸都是奢望,泪水涟涟,涣散目光凝在他扭曲的水后扭曲的眉眼。捡来的小狗如今长成俊秀青年,嵌着金黄色的义眼,举目就像月圆,低眸就像缺,生造悲欢离合。他亲手将他从残缺捏塑成另一种畸形,不过是偿还当年恩义。死小孩到底长没长大,cao了他还要哭个不停,好吵,就像一本翻不完的日记,书页划开空气将记忆落到手里——他的眼泪持续落在手背和易牙空寂内心,回荡出的就是那样的声音。

    “易牙…”

    余洋咬破嘴唇,犬齿森白,嘴唇朱红,浑然不知疼痛,血从下颌流到他眉间,像一个费尽心思得到的吻,与泪水同等温热。

    好恶心,好熟悉,好可怜。

    不要再来了,不要再靠近。刹那间易牙所有的爱与恨一齐死而复生,爱他重来一次变得这样可怜,恨他惊惶流泪却用这样的脸。两种情感在心里那个小小角落里内斗得火花四溅,刀兵斧戟,非要盖过另一方。

    “不做,就滚出去…”

    易牙闭上眼,深深呼吸,面庞泛着缺氧的紫意,摆出父亲的身份来,迫使自己对他慈悲。他此刻终于明白同样是强jian为什么对养子的背叛会格外反胃,余洋痴缠的吻分明是把他当成一种最洁净珍贵的幻影。他狠狠进入他,粗暴jianyin中却有清润真心,泣声混在破碎的浪叫里,如对心中幻想的垂吊。

    太软弱了,软弱的人是站不起来的,站起来也要被人推倒,与其遭受这种折断的痛,不如一开始就把自己折断。自伤便不会被伤。易牙还没忘记角色,到床上还想要教他道理,所谓自尊,是用一定价钱可以买到的东西。

    不要…觉得我可怜。

    父亲心中对现状释然。甚至想开口安慰他:“不是不愿意出卖就可以不这样做。脏就脏了,人生如此。”

    脏就脏了!

    吕先生把贴身秘书往落地窗上按的时候,这句话如何的掷地有声,如研磨雪白的剪刀刃,轻盈咬在衣服上,还原一场经典得不能再经典的谋杀,把他身体里为人的那一部分彻底绞去了。

    一切有为法。

    “余洋,太恶心了,别哭在我身上。”

    他已经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