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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乔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已经很明确的说明了她的态度,她从来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下闲言碎语改变自己的立场。而且这件事本身根本不在于乔岚,而在于他。郯墨坐在车声,一句话也没有说,他没有用太久的时间,就想清楚了断绝这些言论可能性的方法,明确而又清晰,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他主动远离乔岚,甚至彻底的离开这里,只要他离开了,所有的纷争也将随之烟消云散。第二,如果他能够站起来。他知道自己不但双腿站不起来,可相比于双腿,心理上的残缺,在面对乔岚的时候才更加不安和自卑,他曾想过即使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站起来,可亚斯伯格却依旧会伴随他一声。亚斯伯格症是天生的残缺,没有治愈的可能性。可是现在,乔岚因为他残废的双腿而被中伤,郯墨看到了重新站起来的意义。如果可以不让乔岚免受伤害,他可以为此放弃自己曾经的坚持,即使那是对母亲的愧疚与补偿。他其实就是一个这样无比自私的人。分明有两条路可以走,分明他可以选择远远离开乔岚,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只要想一想以后的生活中没有乔岚的痕迹,郯墨就不敢再想下去。就像离了水的人。会死的。他想选第二条路。当初那场车祸的情景又开始不间断的浮现在脑海,失控的车子撞上来时母亲的尖叫声,最后一刻将他护在怀里时母亲依旧明亮的眼神,爆炸声后双腿剧痛之下的彻底昏迷,以及外公外婆指着他道他耽误了母亲的一生又害死了她的生命。车祸,爆炸,鲜血,医院,一幕又一幕的重新在眼前闪现,郯墨痛苦的睁大眼睛,可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许久不曾发作的创伤应激反应又猛地扎进了脑子里,不知从何而来的质问声,一遍又一遍的问他为什么反悔,为什么当初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你背弃了曾经的信念,你会遭到报应的,你保护的人也会遭到报应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郯墨不得不用手紧紧的捂在心口的位置,陈伯被郯墨陡然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吓得一脚踩住刹车将车子停下来。陈伯打开车门急声问他怎么了,情急之下大力抓在郯墨的手腕上,手腕上一阵钝痛,郯墨恍惚低头,看见了手腕上的平安结与那颗黑曜珠。“如果背弃信念一定会有厄运...”郯墨看着那颗黑色的珠子喃喃道,“就让一切都降临到我身上吧。”一切的一切和乔岚没有任何关系,如果因果有报,也该是他一人独自承担。陈伯被他突然复发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听到郯墨口中喃喃的话语更是一时间红了眼眶,急声问他怎么了。好半晌之后,郯墨的双眼才终于有了焦距,他低下头,看着陈伯缓缓开口,“替我联系医生吧。”陈伯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语,一时间这个人怔在了原地,半晌后这才激动的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联系...我明天就联系...不不不等回家后马上就联系...”陈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郯墨终于想通放弃了曾经的偏执,郯墨没有说,这没有关系!他也不问,郯墨终于接受治疗,已经足够让他激动到说不出话来。当天回到家,陈伯马上打电话联系曾经郯墨刚刚从国外回来时,负责给郯墨手术的那位医生。虽然可以让医生来家里帮郯墨检查,可是家里到底没有设备,所以最好还是去医院。郯墨坐在轮椅上,手指轻轻的滑过手机屏幕,静静的看着和乔岚聊天的微信框。上一条微信过去不久,是中午的时候和乔岚说完话后,乔岚日常的一句午安。看着这句午安,郯墨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直到时间过了九点半,学校里下了晚自习后,郯墨这才发了微信给乔岚,告诉她自己明天不会去学校了。消息发出去不到半分钟,乔岚的电话打了过来,女孩的声音夹杂在吵吵嚷嚷的吵闹声中有些不太真切。“怎么了”,乔岚问他,罢了突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又腿疼?”“嗯”,郯墨道,“所以明天不去了。”“不舒服就在家休息好了,身体最重要,你现在身体太虚了”,女孩有时候就像一个小唐僧,有时候比陈姨还要唠叨,可是郯墨却听了很久,她在电话那头说,他在这边静静的听。电话那头大抵是白钰在喊她,问她在和谁讲电话,乔岚半点不在意的直接道,“郯墨啊。”郯墨的心口骤然一疼,急忙找借口挂掉了电话。陈伯等他打完电话后进来,道,“已经联系好医生了,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嗯”,郯墨身体一动不动,点了点头。陈伯深吸了一口气,犹豫的问他,“明天去医院...真的可以吗。”郯墨对医院,对医生的恐惧和排斥太严重了,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郯墨扎进自己腿上的那把刀,陈伯都依旧觉得可怕。“可以”,郯墨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明天早上准时叫我。”陈伯点点头替郯墨关上了门。等关上门后陈伯的脸色在一瞬间垮了下来,他坐在沙发上,五十多岁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家捂住了眼睛,无声的却又忍不住的落了泪。他没有告诉郯墨,刚刚和医生交流的时候,医生说郯墨的腿拖了太久,可能,会很难。医生说会很难,陈伯却明白,郯墨的真实情况,可能要比很难更难得多。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擦了把脸回到卧室,第二天依旧精神抖擞,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叫醒了郯墨,然后带着郯墨去了医院。陈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医生早上的预约推后,将最早的时间留给了郯墨。距离上次去医院,其实也没有太久,上次外公去世时,郯墨也曾经去过医院,可今天不是为了其他人而是为了他自己,接受检查的那个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他。一想到这个,郯墨的神经已经开始止不住的紧绷起来。检查的过程,就像被放慢一样,比郯墨想象中更加难熬,他浑身僵硬的听陈伯回答医生的问题,躺在冰冷的设备上,听着各种各样的机器在耳边不停的“滴滴”作响。自从车祸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半,他有一年半的时间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检查,如今一项一项,包括腿,包括整体的身体素质。整整一个早晨过去,医生的神色从一开始的郑重变得越来越严肃。虽然乔岚已经教了他很多表情,可是郑重,严肃这样细小的情绪变化,郯墨还是无法察觉,只有陈伯,感觉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