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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没有一个伺候的丫鬟公公,整个屋子悄无声息,只有他一个人静静地靠着矮榻。大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约有五六个公公,为首的公公穿的是一身黑色乌纱服,头顶的官帽边缘是绿色的头带。手中捧着方正的托盘弓着身子走了进去。到了大殿中央,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行了个礼:“陛下,时辰到了!”箫音抬起眉眼,瞳仁黑的深不见底,慵懒的嗯了一声,从矮榻上起身,从高高的台阶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脚步停在那公公面前,俯视着他呈上的托盘中整整齐齐放着的红木牌子,每个牌子最圆顶方都有绿色的标记。这是掌握着宫中妃嫔命运的绿头牌。抬起的手停在那些牌子上方,久久没有落下去,修长的指尖缩了缩,最后还是随意选择那托盘的左上角,翻开,淡淡的扫了一眼,扔在托盘上。张公公收回托盘,目光望那牌子上一扫,朱红的两个大字赫入眼帘——清嫔张公公忍不住诧异片刻,一双狭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很快又平复了下来,对着一旁抱着许多画卷的小公公使了个眼色。那小公公连忙找出清嫔的画像打开供箫音察看。画上的女子形态十分柔美,一双一场明亮的双眸仿佛要滴出水一般,五官小巧,像是易碎的樱花朵朵,惹人怜爱。箫音只是扫视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动。淡淡开口:“就她吧。”张公公领命。正要出去。箫音的脸色唰得一下惨白,脑袋只是那一瞬间嗡嗡作响,疼痛与沉重同时袭来。脚步晃悠两下,单手抱头,又叫住了他。“等等,推到明晚。”张公公迈开的脚步瞬间僵住,只是片刻反应过来,毕恭毕敬的回答:“诺!”什么也没说,带着那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宫殿。这事也不是第一次了。箫音身子素来不好,许多次翻了牌子之后就会推迟侍寝的日子。出来了御书房之后,按照原来的习惯,张公公叫人去找太医,而后自己回到了敬事房,把东西放了之后,又风尘仆仆的去往清妃娘娘的寝宫通知她明日侍寝。不过这件事悬乎了,因为清妃娘娘还受伤在身,这侍寝也落下了金口,若是不从那便是死罪,若是从了,欺君之罪,依然是死罪。那位娘娘为何给自己找死路走呢?张公公实在是想不明白。第二日,天色微亮,躺在的姜云妨难得睡了一个好觉,耳畔传来窗外争鸣的声音,叽叽喳喳,不是吵人,相反像是迎接晨时来临的早起钟。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双目刚刚接触到外来的光线与气息,因而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朦朦胧胧的,如同含在水中的黑珍珠。全身睡的酥麻,微微动动的指尖,拾回流失的力气。从落下雪白赤足,白嫩的皮肤好比婴儿。脚心接触到冰冷的地板,睡意也醒了大半。远远看去,房门上映着一个人影,静静地等候在门外。按揉按揉太阳xue,头上的沉重抛之户外,轻声唤道:“于怜。”这丫头与桔子不一样,在自己的允许下,桔子一般都会辰时才会过来,除非特殊情况。但是这丫头,太过拘礼,卯正二刻就在门外守候。外面的人动了动身子,轻手轻脚的推门走了进来。房门打开之后,姜云妨只是微微往外一鄙,却看见院子里还有另一个丫鬟,一身青嫩衣裙,跪在院子里,一声不吭。于怜找来衣裙,为她更衣,外套套好之后,正拾起的腰带准备给她系上。姜云妨在此开口:“外面的是谁?”于怜双手拿着腰带从她身后绕了过来,与此同时回答:“清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卯正时分就在此等候。”姜云妨咦了一声,疑惑:“可知何事?”想想今天却是是该去给清风上药,但是要丫鬟这么早来请,倒是第一次。于怜摇头,应:“不知。”腰带已经束好。乌黑青丝从肩头滚落在胸前,身后披散的发丝好比一袭黑色貂毛披风。“小姐可去问问,奴婢为你准备热水。”毕恭毕敬的双手放在腹前,行了个礼,退出了房间。姜云妨也随后坐在屋子里的圆木桌旁,唤了声:“你进来。”那宫女连忙应了声,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起身,许是跪久了,起来的时候都在打颤,稚嫩的小脸冷汗直冒。那膝盖的衣裙许久才散开。起身之后,走进姜云妨的屋子,欲要跪在她面前,被姜云妨制止:“礼就免了。说罢,清妃娘娘可是有事?”经过丫鬟方才拘束的表现,就知道清妃定是有事要她帮忙。当真:“小姐,求你救救娘娘吧。”带着哭腔把这话崩了出来,唰得一下又跪在了地上。姜云妨猛然起身,惊诧:“清妃出什么事了?”丫鬟的脑袋都扣在了地板上,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急急噪噪的解释:“娘娘素来不受宠爱,那日受伤之后,自然也是忘了通知敬事房的公公把绿头牌收起来。没想到昨日偏偏让陛下抽到了那牌子。昨夜陛下有事没来,但是开了金口要娘娘今夜侍寝。可是娘娘现在的身子……”放在地板上的手指弯了起来,指腹紧紧抓着地板。“但若是现在向陛下禀奏的话,娘娘定是难逃欺君之罪的啊。可要是不说,娘娘恐怕要惹龙颜大怒啊。”姜云妨为难了:“你先起来。”但是没有说自己会解决这件事。这本来就是后宫的事,与自己无关,若是自己为了这种事去请奏陛下,于情于理都不妥。可要是自己不去,清妃必定大祸临头。她是因为自己才会有今天的局面,不然放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对她来说是何等的圣恩。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不该放着清妃不管,那丫鬟也是察觉了她内心的挣扎,叫起也未见起身。静静地等待姜云妨应允。“罢了,你起来,待我洗漱之后,便去向陛下请奏。”箫音那个样子也不像是执与房中事的人。小丫鬟大喜,唰得一下抬头道谢,后兴哉兴哉的离开了院子。而后在姜云妨洗漱之后,便带着于怜去了御书房。但是箫音还在早朝,便在门口等候。空着肚子大概等了半个时辰,才听见殿外传来的声音。大殿房门被打开,一束白光照屋,两道硕长的影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