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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当时,皆是认真的。可换到林今棠身上,她便坚信不疑,因为这个人……为心中遥远的那个她守了十年。纪潇这一夜在梦里梦见了幼时,她那时见坊里有串走叫卖夜壶油茶的,好奇那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她那时辛辛苦苦攒钱,一个铜板也不舍得花。赶紧凑够路费才是最要紧的,至于那些特产,什么时候不能吃呢?但还是好奇,于是在瓦片上刻了字,扔进林家。第三天,林家门口多了一个碗,盛的便是这夜壶油茶。林今棠自己也没吃过这玩意儿,但他一整天跟在卖油茶的郎君身后,他不能开口,所以也不敢问,只等着谁买上一碗,他就在旁边悄悄观察里头有什么配料。林今棠第一次见这东西,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把那么多油腥的东西放在一起,所以他擅自加了饴糖,调出一碗不大正宗,却又有些好吃的“林氏油茶”。也或许没那么好吃,但纪潇还是被自己的想象馋醒了。她估摸了一下时辰,离上朝应该还有些时辰,于是果断将林今棠摇醒。林今棠睡眼惺忪地看她,倒是没发脾气:“怎么了?”纪潇道:“起来。”林今棠便听话地起来。他还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哪怕被人强行叫醒意识不太清楚,也还是努力把眼睛睁开。然后就看见纪潇躺了回去。林今棠:?所以纪潇叫他起来,就只是为了叫他起来然后自己睡回去,多大仇多大怨啊。他脸上浮现无奈之色,正想问问莫不是梦里的自己惹恼了她,就听纪潇说:“趁着还有点功夫,快来。”林今棠没懂:“快来什么?”纪潇道:“及时行乐啊,我都躺平了你快点。”林今棠:“……”老实说不是很快乐。林正君的茫然与困倦只持续了一会,真正行乐的时候他又能行了。可见,面对纪潇,他还是很有潜力的。荆雀打着哈欠来敲门的时候,就听见里面的动静,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想起来这的确是早晨了,于是趋于震惊了。这俩人昨天下午就开始了,因此为了不打扰,一晚上没人守夜,哪想到这时候还……还没歇。荆雀连忙退远了点,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在院子里当木桩的时候,漫无目的地想:听说男子维持不了那么久的,那么肯定就是……老天爷,主人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可怎么正君跟掉进了魔窟似的。于是林今棠吃早膳时,发现一大早上,桌上竟摆了两盘羊腰子。司棋很是关爱地替他夹到碗里:“这是荆娘子特地替齐王吩咐小的为您准备的。”林今棠:“……”那还真是曲折呢。纪潇没去上朝,直接在东宫同众臣议南境兵情。剑南节度使主副将早有分歧,如今借着“女子储君”的名义闹了起来,大有一分为二的趋势。哪怕是南蛮打过来时,纪潇都只是从剑南节度使借调了一点兵力而已,因为这支军守着与吐蕃交界的边境。相比起如今的南蛮来,显然是吐蕃更棘手一点,不能有一丝放松。谁知他们自己还是出了问题。纪潇也很无奈,野心这东西实在难以防患,总有人日子安稳也不满足,非要自视甚高地觉得自己也能占地为王。何况,背后保不准还有如今横插一脚的南蛮和狗急跳墙的陈樾的教唆。纪潇自己都能想到他们会用什么样的说辞:纪潇一个女人都能当齐王,咱们男儿还能比不过她不成?但凡容易受激的,那真是一激一个准。大臣们七嘴八舌出主意,末了见纪潇不说话,便齐齐望向她。许是因为纪潇长相飒气,气势够稳,过往留下的印象够深,大臣们见了她这样子,也总是忘了她是个女的,所以议事时倒没什么拘谨,也不敢轻视。纪潇开口道:“诸位说得都有理。”大臣们竖起耳朵等着下文。“然而何不顺势来一招请君入瓮?”兵部侍郎眼神一亮:“殿下是想故意开一条路,引叛王出剑南?”其余大臣不由交头接耳:“这能行吗?”“颇有风险,万一陈樾所过之处,百姓有个三长两短……”不等纪潇说话,尚书省左仆射就开了口:“不会,陈樾要么守在剑南不出慢慢跟我军耗着,要么一出就直奔京城。他兵力不足晏军,或许能趁剑南军内乱钻一点空子,但这空子一旦钻了,就如开了弓的箭,中途若有停留,必会遭晏军围堵,屠城这种事,他们没时间,更没必要做,陈樾是图谋皇位,怎可能让自己大失民心。”众臣纷纷侧目,心想文相公明明是某一日忽然混进来的,却……仿佛一直在这里呢。又有人问:“可若是他不上当呢。”纪潇正要说话,文相说:“以其子陈攸及长公主二人性命逼之。”“那他就算带兵出来了,在哪里截呢?谁知道他要走哪条路?”文相:“无论他从哪里走,最终都要至西京。”纪潇的话都被说了,干脆省了力,静静旁观。这回连兵部侍郎都有些反对:“西京是都城,绝不能让敌军闯到天子脚下。”文相一脸高深莫测:“臣猜想齐王该是那么个意思,然而具体如何,还得看殿下。”纪潇:“……”刚以为自己能省心省力了,这老狐狸就来这么一套。纪潇只好开口:“在西京周围埋伏几万人马,重兵把守,一旦有人入西京府,到不了西京城,便会铁链枷锁加身。”文相:“如此看来,这不叫‘闯’。”纪潇:“叫自投罗网。”文相:“不仅免了远道押送犯人的麻烦。”纪潇:“还省了路上要耗的钱粮。”其余大臣:你们jian诈得好熟练哦。最终大臣们还是回去乖乖写折子了,第二日便上奏此事。成康帝批得毫不犹豫,西京府周围少说有十万以上兵力,就算陈樾倾巢而出,也突破不了重兵把守。但想要诱陈樾自投罗网,就必须让他相信这十万兵力已经散了,不仅守不住,还反倒成了西京的威胁。这却恰恰是有些难的地方。纪潇回府时,从门房那里得知林敏儿登门拜访了。一般这个时候林今棠都会装模作样地用一下梧桐苑许久没人待过的正堂屋。纪潇没想去打扰,准备回自己的云山殿,却恰好在院外看到林家兄妹两个。林敏儿瞧见她,脸就红了一下:“三……三嫂嫂……”又是羞又是别扭,齐王怎么忽然就成女子了呢?倒叫她敬佩羡慕,又佩服三阿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