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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倒是好吃,就怕店家要被吓跑了。”四周不知何时没了谈话声,马蹄声却愈来愈近。纪姣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站起来,却被脚镣绊倒在地,她有些狼狈地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骑兵赶来。这些士兵穿的都不是京军的铠甲,定是陈樾的人!然而下一刻,几家客栈外吃喝阔谈的“商人”和“布衣”纷纷站了起来,草垛里赫然藏着武器。纪姣回过头,便看见客栈敞开的门里,露出一个个身穿盔甲的身影。纪潇穿上甲胄,给林今棠递了把刀:“我想吃鱼。”林今棠缓缓眨了下眼:“本是同根生……”纪潇忽而笑了:“谁说不是呢?”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末尾修改了一下剧情,大致剧情没变只是改了下情节,懒得回去看的也不影响~☆、甘草6几家客栈的老板早已进地窖里躲了起来,至于过客,则提前一日便不曾接待。里里外外全是纪潇安排进来的人,但莫说是陈樾,今日林今棠刚到这里的时候,都没认出来这些人竟是纪潇的兵扮的。林今棠进了厨房,打开其中一扇,这个角度能够勉强窥见外面的情况。他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已经不影响行动,杀个鱼更是没问题……咳,不能这么想,不太吉利。厨房里除了他没有别人,只有司雁守在门口。他悠悠哉哉开始备起了配菜,仿佛外面并没有两军对阵一般。司雁忍不住问:“正君,您不担心吗?”林今棠:“担心什么?前有南衙六支卫军出动,后有四支卫军堵住退路,中间还有晴渊自己的亲信在这客栈里堵人,前前后后十万余人,远超陈樾的兵力。”这次陈樾可谓是倾巢而出,四万人几乎都在这边了,但京兆府地势可比剑南平坦开阔多了,故而人数即是优势。司雁见他这般镇定,不由信了他是真的心中有数,然后便眼睁睁看着他把刚洗好的菜当成柴丢进了炉灶里。林今棠默了默,假装无事发生,重新备菜。他的确相信纪潇安排周密不会出事,否则她也不会把自己带过来看戏了。但这和他依然挂怀此事并不冲突。陈樾是前来救人,以轻便为主,故而身边就带了一千骑兵。纪潇再怎么埋伏,只要不想被轻易发现埋伏的地方,就绝无可能埋伏太多人。哪怕她提前在客栈里布置了人,如今站在陈樾面前的,也不超过五百。陈樾估摸着这样的兵力差距,救人逃走绰绰有余,只是纪潇肯定在京兆府边界埋伏了大军,就怕他们来不及与自己的曲州军汇合,便会先遇上朝廷军。但如果趁着现在兵力有差距,擒了纪潇……那可就不一样了。他目光瞥向纪姣,他差点都没认出她来,曾经尊贵高傲的嫡公主,如今倒像是街头朴素的卖花女。她嘴里被塞了一个布团,对上他的眼神后,便一直往旁边瞟,像是要示意什么。但陈樾没能领会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在提醒他客栈里还有更多的人,叫陈樾又紧张了几分。纪潇没跟他废话,她身边的人迅速站了个阵,弓箭手不由分说地搭了弓。陈樾虽已经离得够远,但还是险些被波及,又见弓箭手们一步一步往前挪,不得已下令后退。纪潇将他们逼退五十丈后,便命人上马,改为马上交战。纪姣正在心中琢磨如何自救,便看到从后院又出来一辆驴车。那驴车四个轮子,平稳得很,可不像寻常农户家的驴车那样粗糙。唐鸠熟练地驾着驴车,在纪潇面前停了下来,她坐上去,又冲着纪姣招了招手,后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荆雀拎上了车。驴车悠悠地缀在大军背后,纪姣缓缓明白了纪潇的用意,对面的陈樾亦是。他刚打过挟持纪潇的主意,这会儿纪潇就躲在大军后头悠哉溜驴,她哪一次对阵不是自己亲自上阵,偏偏这时候罢工,显然是早已想到他的意图,提前防备着呢。再看她一个人溜驴不够,还要带着纪姣一起溜,这样一来连弓箭也不能用,否则便会误伤纪姣,若是绕背偷袭,纪潇也能拿纪姣做个挡箭牌。除非他们杀光挡在纪潇面前的士兵,否则想伤到纪潇绝无可能,想救纪姣,也几乎是痴人说梦。可她分明也不是个因为惧伤便畏缩之人,纪姣也没必要就这么放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关进什么地方,照样难救。可见这纪潇故意气起人来,实在可恨。血雨腥风堪堪扬起了一个前奏,穿过屋檐墙壁,不高不低地入了林今棠的耳。他喃喃道:“现在还不能下锅,否则待会就凉了……不如做个饼。”客栈里头,林今两手持刀剁馅,动作之麻利叫司雁都不由看得愣了神。客栈外,纪潇终于拔出长刀,对面陈樾部下叫嚣“太女胆怯”的话音刚落,纪潇就一声哨子召来了她的玉狮子,轻巧上马,冲上前列连斩数敌。她面上沾了不知什么人的血渍,衬得唇畔的讽笑里掺着点戾气:“表叔盛情相邀,侄女自然不好意思拒绝。”士兵们愈发被激起了血性,这是他们大晏尊贵无比却肯带兵亲征的储君,而且是个女子,他们又怎能心生怯懦踌躇不前,必得拿下叛王头颅才是!纪潇折回驴车边上,淡淡扫了眼眼神里满是惊惧的纪姣,重新坐回她身边。但这回,周遭士气显然有所不同了。她虽人在阵末,却仿佛已经在前面摘下了敌将首级一般。炉中火至旺,烧得汤锅里冒出沸腾的声响,林今棠额头上被蒸出细密的汗,他正要拿帕子擦,又顿了顿,抚摸了下上头的烧饼,随即改用袖子抹去了汗。炊烟滚滚冒出窗外,他也趴在窗户边上透气。朝廷军将陈王军逼得节节拜退,已经看不到战局所在之处了,却仍能听见远处的刀枪铮鸣和士兵们的奋力呐喊。陈樾简直不敢信自己比对方多了足足一倍的人,却连救纪姣的机会都抓不到。甚至,若不是一心为了救她,他们也不必在这里跟纪潇硬战,不必损失那么多人。都到了这一步,陈樾自然不肯放弃,但他看得出,身边的将士已经萌生退意,不愿再管那什么长不长公主的了。他余光一瞥,忽然发现了一股烟袅袅升了上来,在这杀伐之地里,这股静而平和的灰烟显得格外突兀。属下人也看见了,连忙凑过来问道:“主人,没准是他们在传信召集援军,要不,咱们撤吧。”来不及了,再拖下去,纪潇的援手必然到了,他得赶在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