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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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没有问题吧?”孟蕴之倚着办公桌,双手反撑在桌面上。这个角度凸显了她曼妙的身体曲线。 周诉仍在核对数据,没有回应。 孟蕴之撇撇嘴,娇嗔道:“你工作的时候真的太严肃了,周sir,这样不好,你看,刚才那姑娘不就被你给吓跑了?” 周诉翻页的动作顿了顿,抬眼淡淡看了眼孟蕴之。孟蕴之回之一个挑衅挑逗兼备的笑,周诉却很不解风情地走到下一行货架去了。 孟蕴之挺憋闷的,她在前东家的时候因着公司和贝瑞有合作,从而和周诉认识,后来也可以说是通过他跳槽来了贝瑞。满打满算,两个人认识了蛮久,聊得来,关系还不错。 她对周诉有好感,但成年男女来往几次,她知道周诉对她大抵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这也正常,孟蕴之心态很好。 但时间久了,看周诉身边一直没有伴,她又有些蠢蠢欲动,像周诉这种的,孟蕴之推断他是有点闷sao的。 前阵子某个项目结束后几个同事聚餐,除了周诉都是爱玩的人,去了一家气氛极佳的酒吧餐厅。她去吧台点酒被搭讪,周诉帮着护了一下,人走后,她半真半假地提议要不他俩真的试试。 她自知自己的魅力,觉得即使周诉不喜欢她,按着男人的劣根性,应该也不会拒绝,所以见他反而敛起了神情变得严肃,孟蕴之是很惊诧的。自之后,周诉对她的态度便急转而下,根本是连朋友都没办法继续做的情况。 孟蕴之觉得他这意外的正经——古板?可笑又有些可爱。 以前两个人之间是非常明朗清白的,周诉对待工作的态度很严谨,她便配合着公事公办,但现在,孟蕴之乐得调戏周诉,占一点口头便宜,虽然周诉永远不为所动。 事实证明,换了种处事方式,工作是不会受到影响的。 孟蕴之问过周诉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她这样的御姐,难不成是喜欢软妹? 周诉说:“没什么条件。” 孟蕴之冷笑,一定要周诉说出一二,否则她无缘无故被拒不是很丢面子? 周诉最后说:“我喜欢有趣的。” 孟蕴之:“……你的意思是我很肤浅、没内涵?”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有趣还能有什么解释? “我指会让我产生兴趣的。” 孟蕴之一个搞销售的,不说巧舌如簧,但也很少有被噎到说不出话的时候。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差不多是这种感觉,她暗自腹诽,如果周诉是甲方,一定是会被她骂杀千刀的那种。 什么样的人才会让他产生兴趣? 周诉也不知道,毕竟以前一直没有一个样例出现。 作为社会性的动物,人是一个多面体,面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人格,比如一个男人,面对上司狗腿谄媚,回家面对妻子孩子暴虐无赖,当然,也有可能在妻子孩子眼里是顶天立地的超人形象,但总体上,一个人的核心是稳定的,给人留下的印象如此便如此,日复一日地相处着,大多都不会再深交。 所以有那么一句话,喜欢始于好奇。 所在仓库的货物清单终于清点完了,没有问题,周诉抬手看了看表,准备去找邱明月。 “等会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孟蕴之问。 “不了。”他说。 “噢,那我等会请明月吃个饭可以吧,以后应该会有很多一起工作的机会。” 周诉不喜欢孟蕴之这样。 他知道她和毛琳琳、蒋冉等更多的增长部的同事关系都好,本来增长部和营销部工作接触也多,而她态度了然,不宣扬但也不避讳,自然免不了一些八卦绯闻,某种角度来说,她在宣誓一种没有名义的所有权。 周诉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孟蕴之:“如果你想请她吃饭,应该问她,不是问我。” 他态度算不上好,孟蕴之有点被冷到,本意只是想逗弄他而不是惹他生气,挤了挤笑,“这是你今天对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用一点卑微讨好,是她面对男人惯用的伎俩了,但看来,对周诉不是很受用。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孟蕴之暗道这个男人真的是油盐不进。 日头弱了,仓库外的广阔的平地扬起了风,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周诉走到邱明月所在的仓库门口,仓库内亮了灯,她正很认真地听旁边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想起面试她之前,人事和他提了一句是一个看起来学生模样但能力不错的女生,终面以及在她入职之后,大概是有点觉得人不可貌相,意外的有种可靠的气场,只是对他总有一种暗含的规避。 可能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可能是他太敏感,当领导久了,就是会有和领导非常保持距离的员工,以前他不以为意,虽然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可怕的领导者。 陈叔交代完之后有事要先暂时离开一会,走出仓库之后才看见周诉,称呼还未喊出声,见周诉朝他微笑,便也就只点个头致意了一下。 周诉又一个人在门口看了很久,在邱明月发现他之前主动走了进去。 邱明月将文件重新放回桌上的文件框,“总监。” 之前突如其来的小情绪一忙就忘了,现在见着人又回忆了起来,感到害臊,自己撒个什么劲儿? “还有多少?” 邱明月将表单递给他看:“快了。” 周诉拿过表单:“我来吧。” 邱明月心想那可不行,又听周诉问她:“腿疼吗?” “啊?”邱明月愣住了。 周诉递给了她两个创口贴。 邱明月抿住嘴,手指揉搓,没有让周诉伸着手等太久,双手接过,轻声道:“谢谢总监。” “是我没有考虑好,抱歉。”周诉说。 邱明月心都颤了,不敢抬头看他,只中规中矩地说:“下次我会记得穿运动鞋的。” 周诉再一次说:“抱歉。” 蒋冉的客户会议是今天早上才临时改了时间,这才换了邱明月来,他见过女同事因见客户需要穿着正式而被高跟鞋磨破脚后跟,无论如何,这一次的“工伤”是可以避免的。 邱明月根本无法回应。 他比她所了解的还要谦虚有礼。 在他道歉之前,邱明月完全没有任何难受的地方,但被他这样郑重地道了歉,反而真的有委屈像碳酸气泡一样咕噜噜冒出了头——是啊,干嘛让她来,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工作没做完还要被拉来在这当电灯泡。 就像摔倒了但并没有摔疼的小孩,不关心则已,一被关心倒恃宠而骄地撒起了娇。 好幼稚,邱明月一贯觉得自己是吃苦耐劳的。 无意识地撕开了其中一个创口贴的包装,但贴上去前,她需要将鞋子脱下。 周诉就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 她清楚这也没有好避让的,又不是古代女子,全不过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但上一次穿着袜子被看到就已经很害羞,这一次更不好意思让周诉看见自己的裸足。 找了张椅子坐下,犹犹豫豫、慢慢吞吞地脱掉了左脚的鞋子,视线里是周诉的两条长腿,他原地站了一会,有翻动纸张的声音,“没多少了,你在这坐着就行。” 说完,往货架走去,邱明月舒了口气。 她迅速地贴好创口贴,没听领导命令,过去找他了。 面对面站在货架之间,“快下雨了……”邱明月说,“还是两个人快一点。” 更何况只是磨破了一点皮,又不是什么大事。 周诉不置可否,脑海里闪过一帧刚才见过的画面,脚踝纤细,有很漂亮圆润的弧线,皮肤白皙透着红,脚背上的青色筋脉因此更明显,脚趾甲涂了亮油,呈现淡淡的健康的粉红色。 两个人速战速决很快清点完毕,但还是没能够在下雨前结束。 听见外头雷声大作,闪电划亮窗口。 “不怕打雷吗?”听见周诉这么问。 要不要趁机装下柔弱? 第一时间闪过这个念头,但显然早已错失良机。 “……不是很怕。”她说。 雷声闪电之后,天空开始倾雨,雨帘密密麻麻到已经完全看不清外头,站在门口,可以看见近处劈里啪啦的雨珠,溅起地上反蹦得老高,激起的水雾沾湿了皮肤,不得不一退再退。 只能耐心等雨停。 邱明月内心并不平静,她和周诉之间似乎又将陷入熟悉的长久沉默,她焦虑着快快说些什么,机灵点,不要再让往事重演,但只是眼睁睁看着哗啦啦的水淌走。 她隐隐觉得有一些不对,但是不敢想多,因为她已经想得更多了,多到她无力承受,态度端正到主动戒断,但今天一个下午,几乎要前功尽弃。现在又被雨困在了一起,她第一次想,如果周诉不是她的领导就好了。 “明月。” 雨声打碎了周诉的声音,过了几秒,邱明月才反应过来他在和她说话,怕周诉听不清,她大声地应了一句。 周诉还是按着平时说话的音调:“上周我问你吃饭坐我旁边是不是不太自在,你说没有。” 很奇怪,雨势没有小,这句话却是听清了。 “但其实还是有的吧。” 邱明月看着周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诉脸上是一个上位者无奈包容的笑:“希望我们之间还是能多点交流吧,不要太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