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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纳妃的亲事定在了两个月后。“沈姑姑要待嫁,云川城北那有一处宅院,方管家采买男女各五十仆婢过去,以后那儿便是沈庶妃的娘家,待本郡主走后,沈庶妃不在府里的日子,大伯母会掌家两月余,期间若是有品性德性不好的仆婢,就打发了出去吧。”云靥喝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往前面前乌泱泱的仆婢,额头颇为疼痛。又说了一通话后,云靥挥挥手让他们都散了,捧着温热的茶盏在大堂发了一会子呆后,方才慢吞吞的往白鹭楼走。“嘿,幺妹。”云靥顺着声音仰头望过去,朝那趴在墙头的青年露出个灿烂的笑靥,“五哥,你腿好点儿了吗?”“嘁,你五哥我是谁啊,岂能被这点小伤困住。”阳光下的青年傲然一笑,骄傲没几息,身边又趴上来一个青年。“郡主可别听你哥乱说,他昨晚疼得在被窝里偷偷抹眼泪呢。”“年大哥也来了,”看着赫连云辰旁边容貌不输于五哥的俊朗青年,云靥笑眯眯地说,“有年大哥在,我也放心了。”赫连云辰朝年未昭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有他在我才不得安宁,我这些日子相看各家的千金,这混蛋比我还开心,还给我娘各种‘好心’建议,差点没折腾死我。”仰着脖子说话未多久,云靥就感觉脖子酸酸的,但她舍不得别开眼神,就这么看着五哥与他同窗多年的青年斗嘴,阳光好像照进了她的眼睛里,刺的她有流泪的冲动。只是她毕竟快要离家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与他们说几句话后就不舍的回了白鹭楼。赫连云辰趴在墙头,看着这从小跟在他身后闹腾的幺妹,眨眼间从可爱的团子长成窈窕少女,一转眼又要出嫁了。他揉揉酸涩的眼睛,终是没忍住落了几滴泪,他们所有人都知晓,幺妹这一嫁入深宫,往后余生,便是再难相见了。“年团团,我突然想入仕了,若是我出息一点,去了瞿都,也算得上是幺妹的仰仗了吧……”年未昭明朗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顺心而为,不管你选择什么,放心,还有我在!”“谢谢你,年团团,”赫连云辰状似感动的看向他,话锋一转,“作为好兄弟,我听说娘明日要我去和泰见虞家小姐,不如你去吧。”年未昭瞬时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他收回前言可以吗?回了白鹭楼,因着要离开的缘故,院中的婢女们已经开始准备行礼,收好的物件都堆在了偏房,两日后就会搬上马车。云靥坐在花厅里,望着外面来往忙碌的仆婢,将要离家的恐慌和不舍如潮水般涌来,她伏在方桌上,许久都悄无声息,唯有轻轻耸动的肩膀,让担心她的婢女知晓她的状况。阿些和阿耶相互对视一眼,心疼又没办法的摇摇头。晚些时候,云靥用完暮食后,与云川王去凉亭散步,又絮絮叨叨了一个时辰才告退,在转过小花园时,碰见了一连三日都未见的萧肃。“晋王殿下。”只是三日未见而已,云靥在看见萧肃的那一霎那,心里涌上莫名的情绪,看呆了几息,直到男子眼中好像掠过一抹笑意,她才将将回神。萧肃矜持颔首,趁着她俯身行礼的空档,目光贪婪的盯着她看,直到她起身,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晋王殿下住的还习惯吗?下人可有哪里不周到之处?”云靥略有些小紧张的捏紧衣袖里的帕子,放柔嗓音询问。萧肃只觉她声音如黄鹂悦耳婉扬,听得他心尖都痒了,抵唇轻咳两声,回道:“一切都好,郡主呢?过两日便要出发了,行李收拾的如何了?”一提及要离府,云靥心情不自觉沉重几分,翘起的唇角也微微下压,“婢女们都收拾的差不离了。”“郡主…可是为了离家而难过?”萧肃就是想着她会舍不得,才忍了几日未打扰她,只是今日在阁楼遥遥望见身姿落寞缓行的少女,还是未能忍住,在胥归诧异的目光中快步走小花园的拐角,直到望见她后才放缓了步子。云靥未想到他会问,愣愣点头,面上是掩饰不住的难过。“瞿都虽没有云川有趣,但景致美食俱是不错的,郡主在进宫前,可多在城中走走。”嘴皮子大多用来冷嘲热讽的晋王殿下,在心里倒腾了数次语句,这才干巴巴的劝慰他。云靥低低‘嗯’了一声,被欢喜的人安慰了,她既是欢喜又是愁苦,若是他真如传言里的凶恶便好了,然他现在这模样,让她如何从这份欢喜中走出来。往后在皇宫里遇见了,一个不慎露了馅,可不就是要被千夫所指。不善安慰人的晋王殿下摸了摸鼻子,抬眼瞄到远处站在凉亭里虎视眈眈的云川王,内心颇觉无奈,还是早些回宫为好,到了他的地盘,总是能将小姑娘勾进他的羽翼下,届时他想做什么,当都能如愿了。萧肃眼眸逐渐深沉,未免吓着小丫头,他垂眸道:“时辰不早了,郡主早些歇息罢。”“那晋王殿下,瑜瑶告退。”萧肃转身,看着小丫头高挑纤细的身姿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拇指轻抚食指上的玉戒,薄唇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与小丫头不想离开云川不同,他巴不得立时将她叼回窝小心翼翼的圈养起来,在皇宫那虎狼之地,要她知道,唯有他才是可以相信,可以依靠。皇上那边催促的越来越厉害,几乎每日都有来自于太后以及皇后的八百里加急信笺,俱被他截了下来,传旨太监敢怒不敢言,更不敢将此事写在心中传回瞿都。谁知道,晋王殿下的暗卫们这时候有无到了云川,若是被晋王知道他意图报信,恐怕连回瞿都的命都没了!如此又过两日,到了云靥出府的日子,这一日,云川城街边挤满了百姓,官府的官兵们几乎倾巢而出,守在街边,所有人都想送这位,他们心中战无不胜的云川王唯一的嫡女瑜瑶郡主离开。府中从昨夜起,气氛就极为沉重,云川王身为王爷,外加近来边境不安,戍守边疆最为要紧,无法亲自护送女儿入瞿都,只能让赫连大爷送,也正因此,云川王一夜未睡,翌日虎目又红又肿,也不知是否哭了一夜。赫连家几个伯母一大早就过来打点家事,嫁妆和婢女护卫们统统点了个遍,当四伯母瞧见那二三十女护卫时,眼角不自觉抽了抽,她是从瞿都嫁过来的,还从未见有女子出嫁有一队女护卫做陪嫁的。不过,人晋王都没说什么,她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小酒那么纯稚的性子,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没点自保手段还真不成。而此时的云川王,正在白鹭楼正房的耳房内,瞪着面前的金盆,以及内里婢女们一大早费尽心思收来的露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