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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说过不换,你就不要自寻烦恼。”陈松平总结道。汪彩莲瞧着陈松平,不说话了。儿子就是随了爹,心思直。家里有两男人,她这家庭主妇就是累,这么些年,缺个七窍玲珑心的人陪着她商量,连带着她也变得没有那么细腻了。媳妇来了就好了,帮她管一个,以后有啥事,她跟媳妇去商量,爷儿俩都得听她们娘儿俩的。汪彩莲想到此处,就喜上眉梢,立在给儿子新买的五尺大床边,起劲地拿鸡毛掸子拂刷床架子。许家父母又是一番光景。大扫除自然做得很彻底,许霜降的小北屋窗明几净,家里其他地方也是一尘不染。夫妻俩坐在桌边吃饭。“把剩菜全部吃光,明天都做新的。”宣春花又是高兴又是烦恼,“霜霜的飞机一早就到,早上没时间买菜,中午只能用冰箱里的菜将就做几个。”冰箱里其实早就塞满了蔬菜瓜果、鸡鸭鱼rou,而且都是今天才买回来的,但宣春花总觉得在冰箱里存放过一夜后,就没那么新鲜了,给宝贝女儿第一顿就吃这些,她觉得不舒坦。她瞅瞅丈夫,商量道:“满庭,一个人接机就行了,要不然你去买菜?霜霜最爱吃爆鱼,你去菜场买条现杀的活鱼,我中午就做给她吃。”许满庭不同意:“霜霜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你让她一下飞机就吃煎炸的东西,她有胃口吗?我们都去接机,我给她拉拉箱子,你力气小。要我说,中午就到外头吃,下午让霜霜好好休息,你就慢慢做晚饭。”宣春花左思右想:“不行,霜霜到了家,我们再拖着她出门吃饭,那要多累,就在家吃。”许满庭吃完饭,放下筷子,望两眼妻子:“那陈池……”宣春花起身收拢碗筷:“来了再说。”两夫妻连晚间电视剧都看不进去,宣春花到女儿的房间去试空调,许满庭则拉开门。“干什么去?”宣春花闻声出来,见丈夫提溜着垃圾袋。“扔垃圾。”许满庭弯腰把对门那户人家放在楼道口的一包垃圾也都顺手提上。“你又瞎勤快。”宣春花不满道。对门这家为人还不错,就是有个习惯不好,吃好晚饭后会把垃圾袋扎紧,放在门外,要等第二天早上出门才会顺带拿下去。“扔了清爽,霜霜的行李箱万一碰到怎么办?”许满庭说道。宣春花一听,忙道:“去吧去吧。”许霜降靠在椅背上,半眯半醒。客舱里光线昏暗,大部分人在休息。陈池微微侧身,把自己的毯子给她移过去。“不要。”许霜降咕哝道。陈池望向她的面部,见她阖着眼,很是慵懒倦怠的样子,不由压低声音道:“盖着好,有点冷。”许霜降勉强掀开一条眼帘缝,含糊着声音问道:“你不困吗?”“不困。”陈池轻拍她的膝盖,“睡吧。”他自己毫无睡意。航程已过大半,没几个小时就要见到许霜降的父母,陈池心里真没底。他默默地打量着她,见她脸上除了困乏,没有一丝儿忧愁,脖子扭向他这边,脑袋歪搭着,睡得安安心心。陈池想笑,又想叹,他感到深切的忧虑,许霜降真的很笨。陈池和许霜降一早就商量好,这趟回来就是领个证。那会儿,两人忙论文,还忙着和家人沟通,总觉得回来要是把结婚证领了,这就办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其他都没怎么考虑过。陈池对许霜降说起父母想略微装修一下房子,换来了她一个诧异的眼神,她压根没觉得有必要。“只是住几天而已,何必这么麻烦?”她提都没提旁的仪式,他对父母说一切从简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听着,乖巧又安静。现在,离双方的家人越来越近,也就离两家的社会关系圈越来越近,她和他不再是异乡异地独吊吊的两个人,陈池越来越愧疚,别人结婚大概不会像他们这么清冷。他的发小周大毛结婚,热热闹闹前后三天,提前一天就邀请近亲好友赶过去热场,观新房搭喜棚,坝坝宴正席开了三十六桌,长街上吹吹打打,尊了古法抬花轿接新娘。而这一趟,他相当于把许霜降静悄悄地拉上他的空船,从此他撑船篙她摇橹,跟着他飘荡了。陈池偏头久久地凝视着,许霜降睡得可真踏实,浑然不觉,她原可以提些要求什么的。他忽地勾唇笑开,他的青灰软壳蟹比顾四丫更像傻大姐,那他得聪明点儿,和老丈人两口子还有得好周旋呢,千难万难,老婆是势必要讨到手的。陈池把和丈人丈母娘见面当做一次重大面试。飞机落地,陈池叫住欢欣雀跃的许霜降:“霜霜,看一下行李。”他拐去了洗手间。男人能有什么好拾掇的?陈池左不过就是往脸上扑了一把冷水,扯了一张面巾纸,稀里呼噜擦干净,然后扯扯衬衫的衣领,捋了两下头发,再重重吸了一口气。“走。”陈池笑着揪了揪许霜降的脸颊。下一回再肆意地揪,可就说不清啥时候了。------------第140章丈母娘这一出“满庭,是霜霜,霜霜出来了。”宣春花在出口处翘着脖子朝里望,同时使劲摇着丈夫的胳膊。“哎,看见了,看见了。”许满庭也抬着脖子眺望。两夫妻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家闺女身上,对那个和闺女一起并排走的路人甲一时顾不上。“霜霜。”宣春花一等许霜降走近,就迎上去搂住,眼角瞬间就湿了。许满庭也跟上去,围着母女俩。一家三口人久别重逢,热热闹闹地拥聚在一堆。陈池尽责地守好许霜降的行李箱,笑容满面地等在一旁。丈母娘烫着头发,不胖不瘦,穿一身蓝色印花织锦连衣裙。许霜降一直在陈池耳边说,她mama不讲虚的,喜欢实在,导致陈池把丈母娘想象成了一个和他自己的青灰软壳蟹一样憨诚拙朴的忠厚型中年阿姨,现在即便丈母娘神情激动,还没有和他好好照面,陈池也立即修正了想象。老丈人的眼神也没在他身上,但老丈人和女儿说话前,还抽空瞧了他一眼,微微颔首过。老丈人的气质和陈池在电话中听到的声音比较相符,是个脾气温和的中年大叔。令陈池微微讶异的是,老丈人相貌堂堂,身架端正,若是年轻二三十岁,他和老丈人未必能拼过颜值。陈池保持着和老丈人一照面后露出的那个笑容,耐心地等老丈人一家叙离情,还好,许霜降清醒得快,朝陈池扭头望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羞赧来:“爸,妈,这是陈池。”“叔叔,阿姨,你们好。”陈池的笑容又拉大几分,语气非常恭敬。宣春花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