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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箬转过头,对着裴锦芸微微一笑,就是这一笑,却让裴锦芸不知为何,冷得一哆嗦。而裴世钦更是狐疑地将她望了又望,总觉得她这般轻轻放过,太奇怪,莫不是,又憋着别的主意?就如那时,轻轻放过了顺福华那桩事,不再过问他们如何处置孟姨娘一般?裴世钦可绝对不会承认对着自己的女儿,他会不由自主拿出在朝堂之上的谨小慎微来。只是,瞧了半天,却也瞧不出端倪,总不能人家都应了,自己反倒死抓着不放,说她应了,便是在动着别的坏心眼儿吧?纠结了片刻后,裴世钦终究是清了清喉咙,和起了稀泥,“这便好,你们总归是一家子骨rou,正是该和和气气的。”转过头,望向裴锦芸时,眉却是紧皱道,“你!瞧瞧你三jiejie,多么大度,你也该多学着懂事些才是。”接着,又转向裴锦栋,“你们姨娘不在了,你便该担起兄长的职责来,往后多多教导着meimei。”“是。”裴锦栋自然是应得干脆。将裴世钦几人送走,裴锦箬脸上的笑容却是点点暗沉下来。“姑娘?”袁嬷嬷亦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走了一个孟姨娘,又来了这么一对兄妹,还真是阴魂不散。最要命的是,这兄妹二人可是裴世钦的亲生骨rou,无论如何,裴世钦也不会犹如舍弃孟姨娘那般,轻易舍弃他们。裴锦栋心机深沉,善谋略,而裴锦芸,虽然不见得聪明,可那些个招数,恶心也能将人恶心死了的,何况……这兄妹二人,只怕都已将孟姨娘之死算到了姑娘的头上,心里,必定都是恨不得姑娘去死的,往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袁嬷嬷如何能够不忧心呐?偏偏……这偌大的裴府,她的姑娘却没人护着,这么小的年纪,便要殚精竭虑,在这处处荆棘陷阱的深宅大院里,步步惊心,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弟弟……袁嬷嬷光是想想,心里都是揪疼。太太啊,你如何这么早就没了?你不知道,这世道,没娘的孩子,过的多艰难呐。扭头见袁嬷嬷望着她,竟已是双眼湿润的模样,裴锦箬先是一惊,继而便又是动容,又是哭笑不得。忙伸手抱了袁嬷嬷,往她怀里一滚,“哎哟,嬷嬷莫要着急上火,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的我都灭了,还怕两只小的?”说着,还俏皮地朝着袁嬷嬷挤了挤眼睛。袁嬷嬷见她这样耍宝,哪里还绷得住,便是不由笑了起来,“好好好,我的姑娘最是聪颖厉害,旁人哪里及得上?嬷嬷不瞎担心了。”心里却在想着,总不过将裴锦栋和裴锦芸都盯紧些的好,当然了……摸着裴锦箬如今被她精心养护着,更加顺滑的发丝,袁嬷嬷的目光若有所思,若是能将姑娘的亲事早些定下,最好还是能让裴家既忌惮,又得巴结,只得好生生将姑娘供起来的人家。那么,即便姑娘不能立时嫁人,摆脱了这个家,想害她的人,也要多几分避忌。裴锦箬自然不知道袁嬷嬷此时已经在盘算着怎么给她找婆家,又该找个什么样的婆家诸如此类的事情了,她只是想着,她方才的话,自然是宽袁嬷嬷心的。有句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放着裴锦栋这么一条毒蛇在边上虎视眈眈,她可连睡觉都不安稳。因着小年夜的这么一出,裴锦箬的心绪到底是受了影响,这个年,过得有些索然无味,即便是得了裴老太太和裴世钦两份不少的压岁钱,也没能让她打从心底欢悦起来。倒是守完岁后,她歇了一会儿,便是早早起了身。她年初一要去大相国寺烧香,这是一早便定好的,也是早就禀过裴老太太和裴世钦,得了他们允准的。裴老太太年纪大了,还在歇着,裴锦箬便交代拒霜回头去与裴老太太说一声,而裴世钦他们几人也都还睡着,裴锦箬便没有打扰。让人套了车,便带了袁嬷嬷、绿枝还有红绡几个出了门。大梁自来便有年初一上香祈愿的习俗,凤京城中的勋贵世家也是不能免俗。裴家以往每个年初一,要么去大相国寺,要么去更远些的普济寺。------------第141章倒霉只是后来裴老太太年纪渐渐大了,大冷天儿里,不愿意走动,这才不去了。是以,今日,裴锦箬要去大相国寺进香,裴老太太和裴世钦才会应得这么轻易。今日,天儿有些冷,北风嗖嗖地刮着,可却也没有阻挡人们的虔诚之心。裴锦箬还算出门早的,可等她到了大相国寺时,寺内,却已是人山人海。她今日是来点长明灯的,便直接绕过几个人满为患的大殿,径自往后面的灯楼去了。灯楼内,人要少了许多。长长的经幡从殿顶垂落下来,前方大殿内的梵音不绝,跪在蒲团之上,由着那灯楼之中闪烁的万盏灯火,映得面上明明灭灭,裴锦箬双手合十,闭目聆听,心,便是一点点静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起了身,扶着袁嬷嬷的手,出了灯楼。“姑娘。”迎门便撞见了红绡和绿枝,方才进了寺门,裴锦箬便允了她们二人四处逛逛。“姑娘,方才奴婢们瞧着英国公府的马车进了山门,瞧着像是老夫人也来了。”“哦?”裴锦箬有些诧异,继而,却是一喜,“走!”扶了袁嬷嬷的手,便是快步而去,虽然没有刻意相约,但既然外祖母来了,她自然得去拜见。过去一瞧,果然是葛老夫人和吴夫人,由袁恪护送着来进香。葛老夫人与大相国寺的住持了尘大师也是颇有渊源,来之前,已是与了尘大师约好了的,要单独给她们讲经。见到裴锦箬,葛老夫人自然是高兴得很,几人一道去了后殿的禅房,听了一会儿经,葛老夫人却又借口将袁恪和裴锦箬一道支了出去。裴锦箬倒好似已经习惯了一般,从善如流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笑着朝袁恪道,“都说了尘大师讲经是厉害,解签更是一绝,表哥猜猜,外祖母和舅母把你我支开,莫不是在求着了尘大师,算算表哥你的姻缘?”袁恪一贯是面无表情的,裴锦箬一直很好奇,她这位表哥会不会有别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