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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动的心绪难以平静,他徐徐伸手,扯住她的衣袖,与她的定力抗争了几秒,还是一点一点,将她缓慢地拉进怀里。 展开长臂揽住她的后背,他稍稍用力就将女孩压向了自己的胸膛。 低下头去,用下巴懒懒地磨蹭着她头顶的发丝,佯装孤傲地说:“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无月本该气恼,可他的怀抱过于温暖,令她生出了久违的安心感,渐渐地,心跳节奏也变得有些欢喜。 对于自己不争气的举措,她感到生气又好笑。 于是,当天参加婚宴的客人都看到了,在满树枫叶之下,年轻的贤者先生挂着一脸惬意满足的笑容,被紧拥在怀中的金发少女拳打脚踢。 数月之后,在清净塔居林值守的死神队士时有看见,十三番队的神奈七席会在四十六室半月例会时,等候在大道附近。 会议结束,年轻俊秀的蓝染贤者总是第一个离开禁区,朝着她的方向,快步走去。 在那种时候,一贯矜淡冷静的大人,会难以自持地,露出明媚灿烂又带着一抹拘谨的笑容。 晚风载着温暖的余晖从他身旁徐徐而过,将蹁跹的羽织衣摆染成浅薄的橘色,他的脚步轻盈畅快,看上去竟有些激动。 而当他在女孩身边止步之时,眼神时常清澈明亮得,宛若一位初次踏入爱河的少年。 他们总是简短地问候彼此,很少有长时间的交谈,然后就手牵着手,一同离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拽得失去形状,好像要他们永远并肩而行,走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世纪。 还有人说,夏日的傍晚,偶尔会在花菱家的附近,遇见他们一起去买解暑纳凉的冰点。 闷热潮湿的长街上,那位大人撑着伞、提着冰镇西瓜,身材娇小的少女走在伞影里,用勺子舀着草莓冰淇淋,自己吃一口,再喂他吃一口。 有时女孩吃得过于认真,会忘记男子的存在。 等到冰淇淋在阳光下融化了,她才发觉自己离开了遮光的阳伞,又连连退回,舀上一大块草莓奶油,塞进他露出不悦弧度的嘴巴里。 可他还是不开心。 她索性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颊。 一口吃太多冰淇淋会引起神经痛。 棕发男子大约是想笑,但又头疼不已,还要向周围经过与他问候的死神队士点头回礼。 最终,他无可奈何,只能给出一个哭笑不得的难看表情。 习以为常的互动甚至不需要言语,从每个对视的眼神中偷跑出来的情意,都能被旁人觉察到,然后一路上总会有人默默感慨:感情真好啊…… 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也不言而喻。 不过,两人出双入对的情况,大多只发生在神奈七席于静灵庭执勤的日子里。 她常年在现世执行净化任务,与蓝染大人之间也是聚少离多。 因此,许多暗慕蓝染的女子无法理解,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女孩,为何能轻而易举将那位高岭之花一般的大人俘获。 为得到答案,还有人去京乐和浮竹二位队长那里打探情况。 好酒的男人醉醺醺地回答:“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怪就怪在你投错胎了,没有一个靠谱的娘家人……” 受到奚落的贵族小姐们为此气愤不已,斥责京乐不知好歹。 而京乐自己,也时常去蓝染身边诉说自己被各位女士折磨的苦痛,时不时地还在好友耳边上吹吹风: “啊,春天来了,是适合成亲的季节,也适合一边赏花一边吃烤rou啊……” 蓝染心知肚明,却总是笑意盎然,推脱道:“不急。”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十年过去了。 一护和织姬的儿子志波一勇,以及恋次和露琪亚的女儿阿散井莓花都已出生,两位贵族后裔年纪小小却实力不凡,尸魂界也由此开启了子时代。 在这段时间里,大约每隔半年,来自异界女神的仆役们,会在某个黑夜与黎明过渡的时分悄然降临,唤醒安睡中的金发少女,将她暂时带离这个世界。 神奈七席接近二十次的“神隐”,都是贤者大人用谎话糊弄过去的。 那位管家先生的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初夏的清晨。 无月跟着他离开时,初放的绣球花还带着微凉的露水,待到归来,就已过了晚膳时分。 月亮和夕阳同时挂在天穹的两端,是这种时节特有的景象。 她踏进院子的时候,土壤和花叶还是湿润的,看上去不久之前刚刚浇过水。 假山旁边放着猫碗,里面剩了几块肥美的金枪鱼rou。池塘边的石砖上有些凌乱的水渍,隐隐还能辨别出猫咪的梅花脚印。 鱼儿很安静,躲在荷叶下面一动不动。 少女从旁经过,不由得微微一笑,大约也知道了,今日的蓝眼白猫又趁蓝染不在家做了哪些坏事。 晚风轻轻吹过,天空中的云彩也被推着走,在尘世间洒下一片杏黄和绛紫的投影。 气温仍残留着一丝燥热。 无月穿过小院,赤脚踩上走廊。 古老的松木地板被仔细擦拭过,表面光洁明亮,向阳的部分晕染出浅黄色的柔光。 略微昏暗的屋内没有任何声响,但浓郁扑鼻的栀子花香,却沿着风向缓缓游走在廊间。 最后一抹亮光掉入了地平线里,遥远的天边,闪烁着今夜第一颗晚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