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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太阳xue,便走出东轩,顺着回廊向后花园走去。每日戌时,他都要沐浴,这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他顺着竹林间的幽径,穿过草木扶疏的花园,弦月已经升到了树顶,耳畔传来灵虫的鸣声,隐约夹杂着外头庭院里金凤婉转飘渺的吟唱声。这是一日中最惬意的时候,刀光剑影似乎都离他远了。苏毓走进浴殿,大渊献已将干净衣裳、澡豆巾栉准备好,浴池水是从山泉中直接引的,也用灵石加热好了。雾气缭绕的温热池水从四壁的二十八只兽口中“哗啦啦”注入池中,白浪如雪,声震如雷。苏毓顺手便要下禁制,转念一想,府墙下了禁制,没有外人能闯入,吸了一个时辰才涨这么点,何必浪费在这种地方。想到此处,他便收回手,除去衣物,舒展长腿,跨入池中。正闭目养神,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铃声,是师兄云中子给他传音。苏毓无可奈何,只得动用灵力回应:“师兄。”都在门派中,非要用什么千里传音,是嫌他灵气用不完么?耳边传来云中子的声音:“师弟,试过运功了么?”苏毓嗯了一声。云中子:“收效如何?”苏毓如实说了一遍。云中子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巴不得这祖宗在门派中老老实实呆着,少出去搞事。假意安慰了几句,他又问道:“小顶姑娘在掩日峰可还好?你可别欺负人家。”苏毓知道师兄被那炉鼎哄得团团转,还以为她不谙世事,他也懒得争辩,敷衍道:“我知道。”“对了,说到小顶姑娘,我想起一事,”云中子语带笑意,将今日心法课上的事说了一遍,“没想到我教了心法课,第一个拿到藏书塔令牌的却是这姑娘。更没想到,她居然转手就把令牌卖了五十万。”苏毓闻言一怔,原来她说的凭本事,还真是凭本事……倒是他冤枉她了。云中子还在叨叨:“你说她一个小姑娘,在门派中呆着,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要这么多灵石做什么?”苏毓自是不会告诉师兄,是他讹了人家一百多万。他大言不惭道:“攒着养孩子吧。”云中子恍然大悟:“哎,也是,如今养崽子可是费钱,洗髓,开蒙,养灵根,处处都要花钱,若是像那西门小公子要矫灵根,每个一百万都下不来……”苏毓哪里耐烦听他讲养儿经:“师兄有道侣了?”云中子莫名其妙:“没有啊,你听谁说的?”苏毓:“原来你记得。”云中子:“……”苏毓掐了传音咒,师兄的声音渐渐远去。他将脖颈以下没入水中,不觉又想起那炉鼎的事,心里有些不舒坦。倒不是良心不安,而是因为自己料错了她。若是这事上料错了,那别的事又如何?他一时没了兴致,“哗啦”一声从池中站起身。一转身,便看到一个人影蹲在他身后,在缭绕的雾气中若隐若现。苏毓心头一凛,手腕中的小剑已脱出经脉,朝人影飞去。第18章18苏毓出剑,全然是遇到威胁时的本能。待他透过水雾看清那人是小顶,剑已经朝着她的眉心刺去。他的剑乃是精纯剑意凝结而成,哪怕眼下只是绣花针大小,也锋利无匹,可以削金断玉,若是没入她眉心,便是神识尽碎,回天乏术。那炉鼎却不闪不避,仍旧呆愣愣地蹲着。幸而苏毓反应够快,小剑堪堪悬停在距她一寸处。小顶方才只觉有一道银光朝她射来,这会儿剑停下来,她才看清楚,也不知道后怕,好奇地盯着悬在鼻尖上的小剑,看成了斗鸡眼。苏毓:“……”他早知这炉鼎胆子肥,不过生死攸关之时还能这么沉着冷静,倒是始料未及。这份心性和定力,便是在顶尖修士中也极为难得——那锲而不舍、百折不挠的劲头,就更是稀世罕见了。苏毓自己便是少有的狠人,但此时他赤条条地站在水池里,膝盖往上都大剌剌地暴露在水面上,实在也没空与她惺惺相惜。保住贞cao要紧,他顾不上节省灵力,一伸手,衣裳瞬间从衣桁上飞过来,披到他身上,遮住了关键部位。然后才从池子里走出来。他一头湿漉漉的墨发披散在肩头,脸庞和脖颈白皙如玉,洇在缭绕的雾气中,像是湿墨勾勒出的写意美人。雪白中衣下摆湿透了,贴在腿上,一走动,修长的双腿线条清晰可辨。本是一幅极赏心悦目的美人出浴图,可惜炉子不解风情,一双被水汽洗得越发润泽的眼眸里,半是求知欲,半是嫌弃。“你在这里做什么?”苏毓冷若冰霜,目光中杀机隐隐。小顶抬起手揉揉眼睛:“我,就看看。”苏毓:“……看什么?”小顶朝他腰下望了一眼:“看看,你有,我没有的,东西。”在九重天的时候,仙君告诉她男女有别,阴阳相异,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但究竟怎么个不一样,他也不说清楚,在仙池沐浴的时候,也下了禁制不准她看。上回破庙中的男人倒是光着腚,但四下里太暗,她光顾着纠结要不要把衣裳借给人家,也忘了这一茬。阿亥说连山君沐浴时,她可以四处蹓跶,不用担心遇上他——不用担心遇上他,引申开去,就是遇上他也不用担心了。她在园子里逛了一圈,到处黑灯瞎火的,实在没什么好看,想着来都来了,便顺便来参观他洗澡。苏毓都快气笑了,咬牙切齿道:“好看么?”小顶自然觉得不好看,老大一坨累累赘赘地挂着,配上他沟沟壑壑的丑肚子,啧!这肚子跟刚犁过的药田似的,还不如她呢!她的肚子虽然瘪,至少不分块。那么丑,怪不得气急败坏。但直说未免伤人,她一向是与人为善的,哪怕前任主人实在不怎么样。她想了想,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