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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声说。本来阴雨天就很容易想到那些让人心情不爽的事情,偏偏她今天像是把脑子落在被窝里没带出来,几乎每句话都在踩雷点。房东还是那副没骨头的样子瘫在沙发里,听见这话的时候转着手机的手指停了一瞬,淡淡道:“伤心事啊,那还真是挺伤心的,想听听吗?”房东这种超级神秘的人,居然会主动谈起伤心事?“是因为失恋?”姜恬想了想,问道。她心里觉得不该问,但说不上为什么还是挺想要了解房东的感情经历,也许是因为要调香需要灵感?房东看着沙发上舔毛的lune,眉眼间涌起一种深沉,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有一个我很爱很爱的人,突然毫无征兆地离开了我。”他停顿了几秒,自嘲地笑了笑:“至今为止我都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可能比起失去他,更让我难以释怀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每个人都会有好奇心,都会在面对某个自己不知道原因的事情时,下意识猜想那些原因的可能性。关于房东的失恋和前男友,姜恬也是猜想过的。毕竟她生活在一个充满“房东前男友气息”的环境下,房子里的诸多细节甚至家具摆放的位置都能体现出那个人的某些习性,所以姜恬也下意识地猜想过:房东的前男友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分手?因为社会对于同性恋的接受度太低?还是因为两个人在柴米油盐里消磨掉了感情?或者是因为其中一方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她都不需要费脑细胞,就在心里按照俗套的影视或者发展猜想到了多种可能性。但是房东说的这种可能令姜恬很诧异,她觉得这种情况非常不符合她观察到的现状。姜恬刚搬来别墅的时候,行李还有一部分没有邮寄到,第一次去厨房做饭,拉开橱柜,咖啡机旁边的一大盒胶囊咖啡上贴着便签,上面用漂亮的行书写着一行字:“保质期至年底”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房子之前住的人可能有囤货的爱好,而且生活得很细致。但,如果是一个要离开的人,会不会那张便签上的字,其实是留给房东看的?告诉他,咖啡的保质期只到年底,过期了就不要喝了。就像是要走的人留下的最后一点温柔。但这点温柔真的没必要!只会让留下的人在发现的那一天徒增怀念。大概是见她没说话,房东顺着姜恬的目光往窗外看去,看见了那朵在雨中绽开了两片花瓣的黄玫瑰,语气平静:“那里原来有一整个花园的黄玫瑰,从楼上看过去像是草坪里放了一块韭菜鸡蛋饼,难看得不行。”可真是一个没有浪漫细胞的直男的发言啊。姜恬被他的形容说得有点无语,过了两秒才问:“是他种的吗?”你确定你们俩分手只是他突然走了?而不是一个浪漫又温柔的男人因为受不了你的直男发言愤而离开?“嗯,院子里的秋千和花园都是他弄的,娘了吧唧。”房东笑得有些无奈,似乎是不太习惯提起他,抬手捏了捏太阳xue,“他就喜欢这些玩意儿,要不是我拦着,他还想自己买彩色涂料把花园那条石子路里的鹅卵石都染上颜色,也不嫌麻烦。”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扬着头靠在沙发里,喉结凸起的弧度很性感,中指和拇指按着太阳xue,半阖着眼,连丧都丧出了禁欲侧颜杀的感觉。姜恬看着房东性感的喉结,看了很久,心里也纠结了很久,雨声拍打在落地窗上跟屋子里空调风的细响和lune舔着毛的吧唧声融在一起,构造了一个潮湿又沉重的早晨。闷雷响过,窗外雨势渐大。他并不是突然离开的,姜恬突然忿忿地想。他是个温柔又细致的人,连流浪猫都会悉心照顾,为什么离开会悄无声息?他的离开难道不是早有预谋?所以才在咖啡上标了保质期,所以才种下道歉的黄玫瑰。因为他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如果是这样有心机的人,凭什么房东要为他的离开自责,凭什么房东要在他离开后沉重得连抽烟都像是在上坟。姜恬盯着房东,他还在轻轻按着太阳xue,额角青筋凸起。我不想到看他这样,姜恬突然想。“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不是突然离开,而是早就计划要走?”姜恬说。房东按着太阳xue的动作停了下来,偏过头,蹙眉盯着她,眼里染了一点红血丝,他问:“你说什么?”作者有话要说: 姜恬恬:我嗦你那个前男友人不行,忘了他吧,哼!!!-第二更,后面还有一章你们快乐吗...我心在滴血...存稿逐渐干瘪...☆、浆果“不知道他走了之后你进没进过厨房,这是我刚搬来时候发现的。”姜恬蹲在落地橱柜前,lune扬着柿饼脸也把脑袋凑了过来。橱柜里放着几个纸箱,其中一个是咖啡机,旁边的大盒胶囊咖啡上贴着一张淡黄色的便利贴,便利贴被姜恬撕下来过一次,现在粘性甚微,垂着一角堪堪挂在盒盖上。姜恬拉开柜子才冒出点后悔。突然就觉得给房东看这些有的没的……不像是聪明人会做的事情。而且人家那么喜欢前男友呢,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姜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房东提起那位前男友姜恬还会觉得他是个温柔细致的男人,最难得的是很有居家感,爱笑还喜欢小动物,心里对那位前男友先生的印象总是好的。甚至偷偷觉得那位前男友是个毛茸茸的暖男,给人一种像是抱住大号毛绒熊一样的感觉。但今天,姜恬盯着那张便利贴,紧紧蹙起眉。她清晰感觉到前男友在自己心里的形象,从“毛绒熊暖男”转变成了“抛弃房东的绿茶”。房东没蹲下来,一只手撑着料理台,弯着腰,另一只手从她脸侧滑过,干净修长的指尖越过她掀起便利贴。窗外阴雨连绵,屋子里光线也暗,他们进厨房前开了盏灯,房东拿起便签的动作扰起一小层尘埃,伴着灯光在姜恬眼前缓缓流动。她盯着灰尘,清晰感觉到房东身上的洗衣液味道,以及他凑近时的隐约热度。姜恬偏过头,看着房东线条紧致的侧脸,这人目光落在便签上,上挑的嘴型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有点漫不经心似的。但他眼神凝重,就这么短短一行字,他看了良久。“就这个?怎么了?”房东用拇指摩挲了两下上面的字迹,三下两下把便签折成了个黄色的小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