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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哥哥,经常直呼大名。”“是。”“他自杀时用的刀子是你送的?”“对。”“死者自杀前曾经跟你打过一通电话,你们说了什么?”警察问。魏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垂着眸子,像是要把桌子盯出洞,他缓缓地哑声开口:“我说,写不出来歌,要你何用。”这句话是个玩笑。江樾自杀的那天他们的歌刚拿过奖,魏醇开着车子往工作室走,江樾那阵子经常去工作室住,说是为了写歌找灵感。江樾打电话来的时候魏醇正在堵车,随口抱怨道:“帝都哪都好,就是太堵了,以后咱们找个临海的小城市住得了,空气还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不是哥?”“好啊。”江樾笑了笑,“别急,慢点开。”魏醇死不正经:“想快开也不行啊,堵出八百里了!妈的八百标兵奔北坡,北坡太堵上不去。”江樾被逗笑了,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随后突然问:“阿醇,要是有一天我再也写不出歌了怎么办?”“呦,我的大作曲家,还担心这个呢?”魏醇点了一支烟,“写不出歌要你何用,那就退出乐坛换个玩的呗。”他按下车窗吐出一口烟:“对了江樾,别煮面啊,我买了你最爱的淮山药龙骨汤和羊rou烧麦,期待你的亲弟弟回去投喂你吧!”江樾像是顿了顿,才说:“好。”但他食言了,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期待晚餐和魏醇。对江樾自杀毫不知情的魏醇,还以为那天只是普通的一天,晚霞映得天边红灿灿,魏醇为了等一个步履蹒跚的大爷过马路还错过了一个绿灯。那时他满心善意,摇下车窗对大爷说:“您慢点,不急。”但他的善意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他拎着淮山药龙骨汤到工作室时倒在血泊中的江樾,是母亲和父亲的怀疑,是警察局里一遍又一遍的审问。是痛失所有爱与暖,堕落进地狱。哪怕警察查了多天,给出的结论是死者自杀身亡。他还是再也进不去魏家的家门。他还是父母心中的杀人凶手。“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去!你早点回去他就不会死了!”“你为什么要送他刀子!”“该死的人是你!你是杀人凶手!”江樾的葬礼那天天色阴沉,闷得人胸口发疼,魏醇没哭,默默地注视着黑白照片上笑得温润的人。一切尘埃落定,从此世间没有江樾。魏醇跪在工作室的地上,用力洗刷地板缝隙里乌红色的血污,终于失声痛哭。更令人绝望的是,在他那些艰难的日子里,路口那栋刚竣工的办公大厦出事了,当天路口封路,新闻报道说,一个女孩从顶楼跳了下去。魏醇颓唐地捏着一罐啤酒,胡子拉碴,看见新闻时他愣住了,突然想到了大半年前顶楼遇见的那个迎着夜风展开双臂的女孩。是她吗?她还是没能活下去吗?“你是灾星!因为你你哥才会死!你是凶手!”他真的,是灾星吗?自以为救了人,其实并没有。自以为给江樾带来快乐,其实也没有。这件事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两件事混合在一起,两条人命混合在一起,像是沉重的闷棍砸断了魏醇20多年的嚣张和轻狂,砸断了他的肆意和欢乐。魏醇终于崩溃了,他开始自我封闭,开始酗酒抽烟,也开始自暴自弃不修边幅。他对这个世界不是没有怨言。他们做了那么多好事,对这个世界发出那么多善意,甚至OB的第一笔收益、写歌的第一笔收益都捐了出去。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回报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温暖?反而冷得像是冰窖。又冷又黑暗,永远都噩梦连连,魏醇这样浑浑噩噩了两年,终于在姜恬拎着包包走上二楼那一刻看见了一点点光。-小可爱,跟jiejie喝一杯吗?姜恬是一束明亮的阳光。让他想要走出来。坐在沙发上的姜恬浑然不觉,还在慢慢讲述:“现在想想,18岁就结束生命真的太可惜了,没有魏醇就没有今天的我,那天他说‘哎meimei,你有火吗’,我把打火机递过去,其实不是他需要火,而是我,需要一把照亮我的光源,是我借了他做我的明灯。”姜恬,是你做了我的明灯。魏醇看向她,目光炙热。她不只是阳光,而是一段温暖的绳索,正拉着他从黑暗里走出来。“我的第一支成名香水,就是按照遇见魏醇那天的心情调出来的,”姜恬笑得很温柔,“我一直觉得那天晚上遇见的是天使。”你才是天使,魏醇想。故事讲完了,小姑娘拍了拍手,目光从真挚的回忆变得又开始飘忽不定,像是在酝酿着什么谎话:“我是因为魏醇才搬来卜荫别墅,想要遇见魏醇,等遇见了我就嫁给他!”“所以你知道了吧?我喜欢的人是魏醇。”姜恬做了个结束语。说完她像是舒了一口气,没再看向他,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掩饰似的抬起手撩了一下蓬松的卷发。魏醇就是在这个时候俯身过去的,他像是一阵温柔的风,带着干净的洗衣液味道,紧紧抱住了姜恬。姜恬正觉得自己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话说得不错,自信房东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看上他了,还没得意两秒,就被人抱住了。她撩完头发的手顿在半空,整个人僵住。姜恬被这个温暖的怀抱蛊惑得有点动摇,咬了咬舌尖,像是强调,也像是给自己洗脑,讷讷嘀咕:“我喜欢的人是魏醇啊。”“嗯,知道,喜欢着吧,挺好的。”房东把头埋在她锁骨上,闷声说。“我要嫁给魏醇的。”姜恬继续讷讷。“嗯,嫁吧,一定要嫁啊。”房东说。那、那你抱我干什么?庆祝我找到喜欢的人了吗?你们基佬都这么容易激动吗?Lune被两人这个突如其来的、紧紧的拥抱挤得柿饼脸都变成三角形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从这两个奇怪的人类中间拔了出去,甩着尾巴控诉:“喵!”姜恬的手还举在半空,她不知道房东此时眼角微红,只觉得再不说点什么她就要疯了。心跳疯狂加速。谎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上次,上次借给你拥抱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再、再抱得是我需要么?”姜恬脑子混乱,挣扎了一下小,“我现在还不需要呢,你你你松开!”“是么?”房东没松手,不紧不慢地说,“那我记错了,还以为是你欠我呢,抱都抱了,要不多抱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