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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某些幼时的情绪还是在的。那些小心翼翼和怯怯,那些孤单和无助,那些迷茫又看不到希望的一天又一天。姜恬穿着一身黑色纱裙子走进花园,神情漠然,每一步都迈得颇有气势,一看就是要砸场子的前奏。她手里还拎着一把□□……玩具枪是魏醇给买的,论起砸场子谁都没有这位前·不良少年兼校霸有经验。姜恬深受魏醇亲传,在某个三无小摊前买了一把对小孩来说十分危险、但对砸场来说十分厉害的塑料子弹玩具枪,样子挺帅,仿M416造型。为了传授经验,姜恬还跟魏醇窝在车子里玩了几局手机版吃鸡,近距离感受了一下枪战的魅力。此刻姜恬觉得自己简直是里的战士,气势汹汹,脚下生风。刚走到院子中间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震动一声接着一声,她不得不举着枪停下步子,把手机拿出来。手机握进手里还在不断震动,像个电动牙刷,“嗡嗡嗡”的,姜恬指尖都麻了。划开手机一看,满屏幕的转账信息。姜恬:“?”从银行卡到某付宝到微信,几乎每一个app都充斥着转账消息。她正愣着神,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电话,是魏醇的。“钱有的是,看上什么砸什么,甭省着。”魏醇懒洋洋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带着宠溺。姜恬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悠地勾起笑容:“好的!”共同生活在卜荫,本来姜恬和魏醇的联系方式只有小企鹅。但自从上次她一声不响地跑了一趟法国,魏醇把所有联系方式都跟她交换了,还咬牙切齿地威胁了一番:“再敢玩失踪试试!”“玩失踪又怎么样!”“失踪呗,正好我带lune去割蛋蛋。”Lune舔着蛋蛋的动作惊恐僵住,它最近刚凭借一身油亮的皮毛和帅气的柿饼双下巴交到女朋友——一只纯白色蓝眼睛的小母猫。姜恬为了lune体验猫生不做太监,含泪答应了魏醇的威胁。想到这儿,姜恬没绷住,扬起嘴角笑了笑。姜家客厅西侧摆了一对巨大的花瓶,瓶身上开着大朵牡丹,姜恬对这对花瓶印象极差。她小时候不被允许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每一次走到花瓶边就会被发现,然后被斥责。这对红牡丹大花瓶就像是她儿时牢门。姜家的阿姨看见她像是看见了鬼,非常狗仗人势,语气不善:“你怎么回来了,夫人和老爷吃过晚饭正在休息,你安静......”阿姨的话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惊恐。因为她眼里说什么都会顺从的姜恬,居然举起一把枪,对着客厅的大花瓶,抬手就是一枪。阿姨瞬间退后三步。妈呀!枪!杀人啦!“啪”,“啪嚓”。“我不找你们,我找它。”姜恬眯着一只眸子,丹唇轻启,“10万。”枪口对准另一只花瓶:“10万。”“啪”,“咔嚓”。另一只花瓶应声而碎。巨响之后是瓷瓶粉碎的“稀里哗啦”,陶瓷片清脆地碰撞,精美的花瓶碎成一片一片瘫落在实木地板上,像是地板上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花。出现在安静别墅里的声响不光震惊了姜家的阿姨,还惊动了住在二楼的姜致远和宁婉。姜致远还是那张万年冰山的脸,站在楼梯上,看见姜恬时眼里滑过愤怒:“你在做什么,姜恬。”姜恬没理姜致远,瞄着茶几上的茶壶和整套茶杯,“啪”“啪”“啪”几枪过去,茶壶碎了倒是碎了,枪法不准,杯子完好无损,还有一颗子弹居然砸在了姜致远所在的楼梯上。这位万年不变冰山脸被99块钱还送子弹的玩具枪吓得一哆嗦,穿着睡袍差点原地蹦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姜致远恼羞成怒,死死盯着姜恬,“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要让我看见你!”“来补个童年。”姜恬依然端着枪,看向他,“但我听说,我要结婚了?婚礼在年底?”宁婉跟姜致远还挺恩爱,挽着姜致远的手臂:“致远,别生气,姜恬你走吧,跟郑家的联姻是不可能改变的,姜这个姓是借你的,到了你该回报的时候了。”“好的,我现在就回报你们。”姜恬冷声说。她说话的同时,客厅里的琉璃装饰品,酒柜里的红酒,甚至头顶的水晶吊灯,统统没逃过姜恬的枪口。水晶吊灯碎了一半,碎片噼里啪啦往下掉,姜忬从房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姜恬穿着一条黑色的纱裙、手里拎着塑料□□,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中央,水晶灯暗了一边,水晶碎片像下雨似的纷纷落在地上。姜忬看着腰背挺直的姜恬,愣了一瞬。姜恬明明穿得是最柔软不过的轻纱,却像是带了一身盔甲。那个怯怯地分给他橘子吃的小女孩长大了,她眼里不再是迷茫,而是闪着光芒,她好像找到了自己想去的方向,张开翅膀准备飞走了。姜忬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骨子里流的是姜家人自私的血。姜忬握了握拳,冷着脸义正言辞:“姜恬!你怎么可以这样跟爸妈说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那是你的爸妈,不是我的。”姜恬回过头,看向姜忬,“我的翅膀一直都是硬的,只是没想好往哪边飞,现在我想好了,你们姜家这栋牢笼这个监狱,别想再关着我。”“你凭什么!你一个不该出生的人,你还想飞,你害死了我们姜家的人你......”宁婉语气尖酸。如果是过去,这些言论会让姜恬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是不是她就应该不反抗不斗争。她曾经也以为自己是罪人。她曾经也当自己根本不该出生。但现在,姜恬笑了笑。她记得有人在她耳侧别了一朵来自保加利亚的红玫瑰,跟她说:-这些都属于你父母那辈没解决好的历史性遗留问题,跟你没关系,笑一个。-来,乐一个,乐完给你弹个曲儿听。美国诗人说:“我只身前行,却仿佛带着一万雄兵。”魏醇,我身后有你,就觉得自己身后站着百万千万一个亿的雄兵。因为魏醇,姜恬拥有前所未有的有底气,她抬起头:“这些不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了20年,已经够了。”“你以为你是谁!”宁婉尖叫了一声。“宝贝儿。”魏醇的声音突然在姜恬身后响起,温柔得好像被暖阳烘烤得热乎乎的海水。姜恬没来得及回头,耳朵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