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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天气不算炎热,但背上一人赶山路,禅机没多久便出了汗。阿绯在一旁看得心疼,抖一抖自己的水蓝广袖,给禅机擦汗。铃笙知道自己拖累了师父和姑娘,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但她若是下来走路,更是拖累,所以她只好伏在禅机背上不添乱。阿绯手上缠着禅机的持珠,装模作样念了一路阿弥陀佛。有她在插科打诨,大家竟也不觉得这路难熬。翻过山头,已经日头偏西,放眼望去,遥远的地方,出现了连绵巍峨的城墙。铃笙说,“那就是盛都。”盛都,大晋的京城。城区墙内,住着平民百姓,达官显贵,最核心的地方居住着皇帝。阿绯在眉骨处用手搭一个凉棚,她能看到些飘扬的白点,“盛都?怎么飘着那么多白幡?”铃笙嗯一声,“半个多月前太子薨了,所以满城白幡。姑娘和师父久居深山,可能没有听说。再过不久,皇上大概就要立新太子了。”“哦,太子死了啊....”阿绯的目光随着那连绵的城墙蜿蜒,那上面的白幡,看着看着眼睛便有些不舒服,酸酸的有些刺痛。她眨了眨,竟然留下眼泪来。禅机见她这样,“施主怎么哭了?”禅机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阿绯顿觉胸口有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那种感觉很糟糕,有一股淤塞之气发泄不出来,越发的堵得慌。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摇头。铃笙见状,“可能这上面风太大,把姑娘的眼睛吹酸了吧。”禅机叹气,“山上风大,风吹多了要头疼。施主不要站那么靠前,坐到贫僧身侧来。”铃笙听禅机唤阿绯为施主,便与阿绯说话,“铃笙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姑娘。”知道了姓名,日后报恩也方便找到人。阿绯指了指自己,“你叫我阿绯就行。”说着又指了指禅机,“他法号馋鸡,竹鸡山的和尚比较喜欢鸡,你别见怪。”禅机,“........”第9章馋鸡,是吃素的(捉虫)第八章下山的路就比爬坡快多了,三人下到山脚时正遇上赶着牛车回家的农夫,捎带了他们一段路。阿绯和禅机坐一起,铃笙与他们对面坐。。阿绯长相出众,即便是素面示人仍旧美艳叫人不可忽视。尤其那一双凤眸,眼尾略挑。她抬眼,眉梢眼角都是锦绣山河色。她坐在牛车上,路边有人不停的回头看她。尤其车上还有一个同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和尚,这对儿搭配就很有意思了。“快看,那有个和尚带着俩姑娘。”“有什么稀奇,你看这年头的和尚有几个是吃素的?”“我看和尚与旁边的蓝衣姑娘很配。。”阿绯转头问禅机,“馋鸡,他们说的不对,你就是吃素的。苦吟寺的和尚都是吃素的。”铃笙瞧瞧阿绯又瞧瞧禅机,她早已为人妇,有些不入流的话她听得懂。只见禅机满是无奈的点头,“施主说的对,贫僧是吃素的。”到了岔道口,农夫便与他们不同路了。好在距离铃笙家所在的村子已经不远了。天色尚亮,一进入铃笙所在的村庄,阿绯就感觉到了无数的目光投过来。有看她和禅机的,多数是看铃笙的,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指指点点。阿绯用眼神扫了一圈,“他们在说什么?”铃笙抿了抿唇,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让两位恩人看笑话了。”等到进了铃笙家的路口,他们才明白村子里的人在说什么。铃笙望着近在眼前的家,门上挑起了红灯笼,门楣披红挂彩,门扇上贴着新剪的大红双喜....铃笙的心,一下子被碾成了齑粉。要不是禅机,她便是当场倒在地上了。“他....就这么等不及啊....”阿绯也会哭,但是她伤心少。从来见过铃笙这样绝望的眼泪。她笑着,那笑容明明是无限的悲哀。她看那大红的双喜,眼泪不尽,冲洗着那蜡黄的姣容。那本应该是一双温婉浸透书香的眼睛,此时却盛满了悲凉、透顶的失望与绝望,心底最后一点希冀破灭。大悲无声,阿绯都感觉到了她的情绪。阿绯脾气不好,她问铃笙,“那就是你家吗?”铃笙点头,“那是,我的家啊.....”这时候,从那贴着双喜的门里出来一个男人,相貌清秀,身量也可以,不经意间抬头,一眼看见铃笙,神色讶异却又慌乱,迟迟才唤出那一声,“.....铃笙?”阿绯看着男人那张脸,感觉拳头好痒啊。禅机伸手按住她,默默摇头。铃笙只问他,“婚期定在哪天?”桐关眼神闪烁,“就在...明日...”那一刻,天旋地转,铃笙昏倒在地。跛脚医从桐关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本应喜气洋洋的桐家却无半点娶新妇的喜色。桐关被跛脚医的那句,“不是早就说了吗,怀孕就该静养。你媳妇身体弱,孩子会受影响。头三个月最受不得波动,怎么就不听劝”震在原地。阿绯挨着禅机,挑眉站在门口,看桐关一家老小那瞬间五颜六色的脸。桐家婆婆一把尖嗓子,“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失踪几天回来就莫名其妙怀孕了?”跛脚医收拾药箱,“桐婆子,你家儿媳妇怀孕两个月了,你这当婆婆的咋啥都不注意?”阿绯拉着禅机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桐关坐在床沿上,不知道在说什么,而铃笙两眼空洞,“你找过颈上黑狐吗?”桐关满面不解,“采花大盗?”只一眼,阿绯便觉得那个颈上黑狐与桐关没有关系,因为第一反应是骗不了人的。阿绯和禅机毕竟是外人,他们不好插手。出来的时候阿绯有些不高兴,“馋鸡,铃笙怎么办?那个男人明天就要娶新老婆了。”禅机看着她,“观天地万物,各有宿缘。因缘际遇,各有造化。你怎知明日新妇就一定会进门?”阿绯眸光流转,仰头看着禅机渐渐露出了狡黠的笑,“馋鸡....我美吗?”禅机轻笑,“□□,空即是色,施主何必执着于色相?”阿绯甩袖后退,红颜得意,“我可能就是大师你口中说的那个‘因缘际遇’。”说完,扬眉转身,“馋鸡,晚些时候见。”禅机立在原地看她离去,口念阿弥陀佛,“贫僧可是什么都没听见。”地主老财长得都比较有油水,大概是他们独有的一种特色。阿绯脚踩瓦片,脚下屋中的人翻来覆去睡不着,大概是因为明日要嫁为人妇了导致太激动。阿绯拍了拍手中折扇,对于自己这一身风流倜傥的打扮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