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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白沉默着,轻轻把被子又盖回了她的脸上,坐在了床边。他向来耐心不足,此刻却摆出了倾听者的姿态。黑暗再度袭来,没有人会看到她的脸,云汐终于忍不住哭了,她说:“我爸爸把我送到北京那天,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但是我说谎了。”没有人答话,但是有一只手带着凉意和迟疑,缓缓地握住了她留在被子外面的手。云汐没有再说话,两个人一个坐在床边,一个捂在被中,沉默相对,却双手紧握。云汐没有出声,却流了很多泪,从她踏进周家大院那天到现在,她第一次哭。周正白看着身侧微微颤抖的一小团被子,想起老太太上午陪在病房时对他说的话。老太太告诉他,云汐父亲在云汐目前怀她的时候出了轨,加上云家重男轻女,所以云汐在云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云汐mama当着云汐的面跳了楼,没等丧期过去,云汐爸爸就迫不及待把她送了人。这样无情对待她的人,她刚刚却在想念。怎么会有人缺爱到这种地步呢?周正白从不懂得同情,直到遇上此刻的云汐。他觉得小姑娘像现在这样,一个人被丢在异地他乡,被欺负得高烧一天一夜,现在躲在被子里哭都不敢出声的样子,实在有点可怜。甚至让他有了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云汐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周正白发现身边的一小团不抖了,他迟疑了下,过了会儿,被子里突然打起了悠闲的小酣。周正白:“......”他气笑了,松开云汐的手,握的太久,掌心都浮了一层湿漉漉的汗。周正白把睡着的人捂在脑袋上的被子翻下来,又坐了一会儿,老太太拎着粥来了。“又睡着啦?”老太太轻声问,走到床前摸了摸云汐的额头。周正白点点头,站起来,说:“您先看着她,我要回学校拿一趟东西,晚点来换您。”他拎起书包,出了医院打车直奔学校,到了学校却不回自己教室,直奔四楼,在云汐班级门前停了步。此时是第八节课,班里在上自习,他敲了两下推开门,在一众人的视线下,面无表情地叫人:“尹程音,出来一下。”“哦~~~”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听了这话班里同学立马开始起哄,目光八卦地在两人之间转。被点名的人却白着脸,心虚又紧张。她吞了吞口水,迎着周正白的视线走出门,反手关上教室门,这才故作镇定地笑着问:“正白,找我什么事?”周正白懒得废话,开门见山,声音又冷又淡,他问:“把云汐关在厕所的人是你,对吧?”第11章尹程音脸色刷地白了下来。她吞了吞口水,双手背到背后,强装镇定:“什么关在厕所?云汐昨天被人关在厕所了吗?我不知道啊,我昨天放学就回家了。”周正白静静看着她,没说话。她吸吸鼻子,做出一点受伤的样子,低声道:“正白,你为什么来问我啊,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难道不是吗?”周正白终于开口,声线冷淡,“尹程音,这种事你之前做过一次了,不是吗?”尹程音梗着细白的脖子,闻言双眼心虚地四处乱晃,抿着唇说:“我那次,那次是为了帮你。”“哦,那我不用说谢谢吧?”他语气中的冷淡和嘲讽简直让人心慌,尹程音手段再重也还是个小女孩,喜欢的人的这种态度让她难过又委屈,她不自觉拔高了声音,道:“是不是那个云汐跟你说什么了?她说是我关的她是不是?不是我,正白,真的不是我,是她在诬陷我,你怎么因为她随便一句话就这样来质问我?我才是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她算是什么东西?!”周正白倏然抬眼,脸色更阴几分,半晌,他突然舌尖抵着下颚笑了笑,尹程音突然觉得心慌。下一刻,就听见这人残忍地说:“不如问你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周正白!”尹程音尖叫,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周正白置若罔闻,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离云汐远一点,也不要再煽动你们班同学孤立她,以后她在这个学校如果受到一点伤害和委屈,我都会算在你头上。当然,你要是觉得无所谓也没关系,但是我希望你清楚,云汐是我们周家的孩子,和她作对就是和周家作对。”“......你什么意思?”尹程音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抖着嗓子问。周正白说:“我们周家不需要,与我们作对的合作伙伴。”他从不拿别人的感情做筹码,他要用,就用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尹程音眼泪哗哗往下掉,但她现在已经完全顾不上擦,她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恨道:“周叔叔不会同意你这么胡闹的。”“我会让他同意的。”周正白说。他说完转身就走,尹程音僵直着脊背直到他身影走远再看不到,才终于支撑不住似的摊倒在地。......周正白吃完饭再回去时,天已经黑透了,他让何妈扶着老太太回家休息,自己留在病房和云汐大眼瞪小眼。“我还不能出院吗?不就是发个烧么?”云汐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怨念地问,她从小就讨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你烧太久了,可能会引发别的地方的感染和炎症,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周正白一板一眼地转告。云汐瘪了瘪嘴,“行吧,那就再住......一天。”不情不愿地说完,又问,“你吃饭了吗?”周正白道:“吃了,刚刚回学校,路上吃过了。”云汐愣了愣,“你回学校干什么?”周正白看着她,说:“找尹程音,给你报仇。”“......啊。”云汐眨了眨眼,没料到这个答案,半晌,干巴巴地问:“你都知道了啊?”“嗯。”“怎么知道的?”周正白说:“猜的。”云汐又问,“怎么猜的?”周正白挑眉,好整以暇地靠在小板凳的椅背上,医院陪护的小椅子被他坐的像是五星级酒店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