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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敲了两下,又道:“我当萧梨雪能写出什么东西来,没想到尽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风花雪月。”林相芜直接道:“可我们就爱看这样的。”在场几个女生连声附和。颜睿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你们要知道,小王爷既然是太子伴读,受学于太傅,自然之道什么叫君有君威,臣有臣纲,皇家要的是一个臣子的忠心,小王爷袭了老王爷的爵位,那他能给太子的,也只有忠诚。”易芷柔无情指出:“但我们今晚的诉求是听故事的,不是做理解,不需要回答文字背后的意义。”颜睿:“……”向蕾点了点头:“其实我看到这里,也觉得小王爷挺能忍的。”林相芜:“忍者神龟,以后多半是头上有绿,竹马死给空降,套路满满。”颜睿:“……”“至于你们说的行不行这种话,”颜睿掩唇咳了一声,决定亲自扳回一城,“他也不是没试过。”小王爷发现苗头不对之后,年轻气盛,胆子自然也大。有次带小太子出宫的时候,就偷偷带人家去了秦风楚馆。他甚至都想过,但凡太子对分桃断袖有半点意思,他都会想要试一试。管他列祖列宗泉下有知?管他君纲伦常千夫所指?他拉着小太子的手走进茶苑的时候,只觉得男伶各个矫揉造作,一阵犯恶。小太子却对于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贵族瘾癖大开眼界,甚至看得津津有味,席间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商公子想上来搭讪,太子傻乎乎的居然还跟人家攀谈起来。小王爷只觉得这茶越喝越苦,坐了没一会儿,就后悔带太子过来了。正准备回宫,可一转头,却发现小太子连影踪都没了。勾栏瓦肆,烟花之地,什么样的人都有,小太子手无缚鸡之力,对人也没什么戒心,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匆匆地问了侍童,寻到中庭,正没了方向,黑暗里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往隔间一带。多年习武的本能,他反手就将那人扣住咽喉,压在了墙上。膝盖顶着膝盖,前胸压着前胸。四目相接,鼻息交缠。借着天窗透露的疏朗月光,他看清自己身下的脸。错愕的、慌乱的、羞恼的、故作镇定的、别扭的脸——是他日思夜想的,沉和的模样。-颜睿只觉得掌心下抵着的那寸咽喉肤质细软,滑腻得几乎连喉结都摸不到。这么暧昧的距离,隔着夏衫,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宋颂憋红了脸,轻轻推了他一下。颜睿沉着脸松开手,此地无银地扯了扯袍子,猛地就反应过来,这小隔间里未见明火,只有淡色月光,他的掩饰毫无意义,轻咳一声就问她:“殿下,怎么又乱跑?”红着脸的宋颂明显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刚刚席间,那个穿绿袍子的人问我,知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就让我来天字一号房的隔间,说有好戏看。”一身便装的小太子脚下踩着一个酸菜坛子,趴在墙上的洞眼里张望。到底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好奇心重,颜睿捏了捏眉心,也跟着看了两眼。可就这么两眼,他直觉胃里的恶心劲儿突然就冲上来,马上就扶着墙干呕。宋颂当场就慌了,跳下坛子忙问他有没有事。颜睿一想到刚才看见的画面,胃里的酸水又反上来,可瞧着眼前宋颂这张熟悉的脸,又说不出的喜欢,矛盾和压抑几乎能把一个人逼疯。宋颂正拍着他的后背担心他,叫他睿哥哥,问他要不要早点回去。那双温玉似的眼里,干净明澈,坦坦荡荡,像镜子一样,映出他一张仓皇失措、茫然无绪的脸。而宋颂喊他的那一声“睿哥哥”,却让他忽然明白过来——是他龌龊至极。是他私心当诛。他再越雷池一步,都是不忠不义不孝,是jian是诈是小人。-易芷柔咬着饮料的吸管,看着颜睿半响,才憋出一句话:“向蕾,你听听,颜睿说的这部分,要比你讲的流水账真情实感多了。”向蕾听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才倒抽一口冷气:“为什么你说的这段书里没有?!”颜睿正单手托着下巴回忆,顿时连脸色都变了:“当我没说。”向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你是不是偷偷藏了全本?是不是还带rou的,特地丢我一本清水阉割版,害我看的版本不能人道?!”颜睿完全没想不到向蕾的脑回路如此清奇:“什么rou不rou的!我看到她洗澡的那次,萧梨雪怎么可能会知道!”话一出口,就知失言。傅浩斌连下巴都掉了:“你什么时候看过颜睿脸红?”李东镇定地反手就把好友下巴给接了上去:“现在,第一次,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颜睿头疼得正准备解释,向蕾清奇的脑回路却已经提前偏离了航线。“你果然知道小太子是女的了!为什么我的版本里,紫烟居士只在后记里隐晦地提了一嘴!把我的完整版还给我!”颜睿不认账:“……都说了刚才的情节是我自己编的。”向蕾:“你是不是当我傻?”林相芜听不下去,出来圆场,让颜睿和向蕾两个人商量一下,谁来负责说下文。颜睿不肯再开口,只能由向蕾继续。“小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到后来,两个人最长一次见面隔了整整七个月——是小太子亲自上门找的小王爷。”“小王爷心里矛盾得要命,正犹豫要不要装病避而不见,小太子却隔着屏风,给他道喜,和他说,南疆的公主长得有多漂亮,说什么以后小王爷要是生了孩子,他一定视如己出,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小小王爷,什么几岁赏黄金几岁就封侯。”“小王爷看着小太子兴致勃勃地讲着他以后成婚诞子,儿孙满堂,兴高采烈地祝福的模样,在一刹那里,心如死灰,于是,连夜单枪匹马就逃出了京城,决定这辈子再也不回来了。”星河无垠,海棠园里的风,就像那夜漏窗而入的风一样,只是吹在身上,却没有那么冷。颜睿觉得他这一辈子也绝对不会再碰到比那一刻更难受场景。他喜欢的人,在真心实意地,劝他,娶别的女人。却没想到,更难受的是三年后,他亲眼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宋颂死的时候,目光涣散地握住他的手,甚至还对他笑了一下。可她一笑,就把他胸前的软甲给染红了。-宋颂拿着一串烤焦的香肠,彻底绝望,她烧烤的技术差,晚上根本没吃多少,又不好意思把林相芜从聊天的气氛里拉出来过来帮忙,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饿吗?”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宋颂看着叶槿虞诚实地点点头。叶槿虞对她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小声道:“走,我带你去吃我老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