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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里。唇下的唇停止颤抖,温度迅速冷下去,那颗原本就跳动的极微弱的心脏,彻底停了,停在他此生最圆满的瞬间。眼泪无法遏制,一滴滴砸在焕逐烧坏的脸上,如同一块块巨石,要将其砸穿,以此带来无法忍受的疼痛,使得奇迹发生,让这个人活过来,回到自己身边。她会一如既往信任他,一如既往与他亲密无间,他要爱自己就让他爱,他最大的奢求,也不过是能够随时对自己好而已。她会将他护得好好的,如他所愿,让他一生都是自己最亲近的部下。可是,这一切,都再不能了,再也没机会弥补。死亡来的这样突然,早上他还在用小心翼翼的眼神请示自己的意见;出门时还和即曳吵嘴,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哪有师傅像他那样恨不得赖在徒弟房间里不走。回来时,已是阴阳两隔。焕逐醒来阻止郦清妍取血时,就从卧房退出来的衱袶,加上即曳等人,听见郦清妍如同困兽般的嘶吼,那绝望的哀鸣中,饱含深沉的痛惜和哀恸。焕逐再活不过来了。凶手是谁,郦清妍不让人说,大家却都心知肚明。郦清妍把自己和焕逐关了一个时辰,没人敢去叫她,直到日头偏西了才从屋子里出来。即曳一直站在屋外,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等着,见人缓缓开门,露出沾满血rou的衣裳,以及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惨白的脸,严肃道,“虽然复活不了,若你坚持,我也可以把人做成傀儡的。只是没有思想,只会杀人的机器,想来你也不会喜欢。”“让他入土为安吧。”郦清妍疲惫道。“想哭吗?”等着对方一说想哭就伸出肩膀说“来我借给你”。“哭过了,此刻还好。”“看来这个部下很重要。”“你们任何一个,对我而言,都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性。”“所以意思就是如果我突然有天死了,你也会这么难过吗?”“不会。”“……”本来还想以毒攻毒,刺激人大哭一场就好了,结果反被对方将了一军。即曳放弃安慰她,“你准备怎么办?”郦清妍抬起一只手,怕光似的捂在眼睛上,声音和面色一样惨白,“我想杀了他。”“可是你杀不了,不仅是你,我们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杀得了。”“我知道。”惨白的声音有了些微变化,渗出一股杀意,“所以我会毁了他,毁了他们。”即曳定定看了她半晌,“需要我的帮助吗?”“嗯。”“好,我帮你。”第133章看着床上安静躺着,沉沉安眠的容潋,听着他舒缓的呼吸声,郦清妍的心突然也变得宁静起来。明明这一世他什么都没做,没有可以为她带来无穷利益的强大力量,没有温家那惊人的滔天财富,也没有栖月的惊世武功,慕容曒的无上权势,也不是见一面就能让人死去活来的倾世容颜。可是,偏就是他,可以在一句话不说,一个眼神不给的情况下,让她闷痛的心缓和下来,恢复到最好的状态。郦清妍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她只知道,于自己而言,这个人十分重要,绝对不能让他出事。那日剧痛之后的憔悴与苍白已经消退,他的腿现在在每次揉按时会有针刺的轻微痛感,是慢慢恢复的预兆。甘松将人调养得很好,即使这人处于睡着了的状态,也看得出来气色很是不错。应该是梦到什么美好的事物或人了吧,嘴角慢慢勾起笑容来,本就生的极好的人,因为这个浅浅的笑,显得越发好看。一旁的即曳打了个哈欠,“这就是你的小相好?原来是个瘸子,为师真没看出来他哪里好,值得你马上赶过来把他接走。”郦清妍温柔地拨开容潋脸颊边散乱的碎发,以免对方因为痒意而醒来,“不保护好他,他会是下一个焕逐。”“好吧,我知道你身边的人没有几个是不重要的,但是你还要看到几时?把人带回去了再看不行?”“马车准备好了吗?”即曳又打哈欠,“你问了第二遍,记住答案是早就准备好了,汐凉在外头等着咱们,要是再问第三遍,老子今晚就不管你了。”郦清妍轻轻笑了起来,吩咐甘松,“把人带上,跟我们走。动作小心些,别吵醒他。”甘松伸手把容潋用棉被裹了,将人打横抱起来,他还只是个孩子,容潋体型比他大出不知几多,却如同抱着一团棉花般轻松。郦清妍在容潋屋子里的桌上显眼的位置放了一封信,模仿容潋的笔迹,说他去治腿去了,一段时间后再回来,让家人莫要担忧。即曳揽住郦清妍的腰肢,带人跃出容府,甘松带着容潋紧跟在后头。即曳问她,“为什么不送到十二禤阁,或者留在你自己身边,而送到我那处?”“阁里有那么多皇帝的人,不若在你身边让我放心。至于我身边,我连自己的安危都确保不了,还要你们来保护,又如何能去保护别个?”“貌似的确如此,你活的可真惨。”即曳点头同意这个说法,不过语气有点幸灾乐祸。顿了片刻又问,“他醒了我要怎么和他说?”“只说是我为他安全考虑,逼不得已才如此就行了。详细解释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再亲自和他细说。”“你什么时候忙完?”郦清妍在他怀里扭头,“这么不想我待在皇城里?”“慕容栖月加上那个皇帝毕竟不同于常人,你要和他们斗,说是异想天开蚍蜉撼树也不为过,为师这是担心。担心你懂?小姑娘家家的,总不让人省心。”郦清妍拧了他胳膊一把,“我才不是小姑娘。”即曳的回敬是在她腰上狠狠一掐,“比我小的都是小姑娘,小丫头,小不点。你看你也没比汐凉大多少,她可是叫我爹的。”郦清妍不甘示弱,用指甲去戳即曳身上还没好全的伤口。“你哄谁,汐凉明明喊的是老男人。”“你知道的太多了。”即曳用空出的那只手捏她的脸颊。还飘在半空中,两人就这样打起来了。“痛!”郦清妍叫了一声,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掏出冰砖拍死你!”即曳冷笑,“你敢拍老子就松手,让你从这儿掉下去摔死。”“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师傅。”“老子也没见过像你一样的徒弟。”坐在马车顶上无聊托腮数星星的汐凉,隔老远就听到郦清妍和即曳不分时间地点的吵嘴,于是更无聊且自恋地想,即曳收这个徒弟,还各种优待,全是因为她和自己很像吧。哎,即曳究竟什么时候才放自己走,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