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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那些大臣心里一口一个祸星叫着俞千龄,可到了能巴结的时候,殷勤劲谁也不比谁差,纷纷举着酒杯过来轮番给俞千龄敬酒,恭贺她新婚之喜,再夸一句驸马一表人才,好像多奉承一句以后就能少挨俞千龄一句骂似的。要搁平时,俞千龄不是这么给面子的人,心里定然想着:你敬酒我就喝,你脸大啊?可现在俞千龄心情不好,正想喝酒,遂来者不拒,脾气好到诸位大臣真以为她变性了。时怀今坐在旁边也看出来了,从精武侯来过以后,她心情就不好了,想灌醉自己。他拦下她又要倒酒的手:“殿下喝的太多了,喝点茶水醒醒酒吧。”微醺的俞千龄六亲不认,蹙眉道:“什么就醒酒?我还没醉呢!边去!”说完推开时怀今自顾自斟酒喝。时怀今不能眼瞅着她醉到不省人事,硬是夺下她手中的酒杯:“我陪殿下喝如何?殿下喝一杯,我便喝一杯。”俞千龄视线跟着酒杯走,时怀今把酒端到自己嘴边,她的视线自然落在了时怀今脸上。好在,她还认人,也记得时怀今不能喝酒,夺下他手中的酒杯道:“胡闹!你哪能喝酒?养你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一杯酒灌倒你,我又素好多天啊?”想起自己能看不能吃的日子,俞千龄就是一把辛酸泪,撇了酒杯道:“不喝了,走,回府。”人晃晃荡荡站了起来。时怀今忙扶住她:“殿下慢点。”对面俞大瞧见了立马走过来:“千龄,回去了?”俞千龄看他一眼:“回了,别送了。”说完脑袋靠在时怀今肩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俞大叹了口气:“好端端的怎么喝醉了呢。”他看向时怀今,“妹夫啊,千龄她很少喝醉,醉了也挺老实的,就拜托你照顾了。”时怀今伸手揽住她,以防她摔倒:“大皇子放心,照顾公主是我的本分。”说罢四周看了一眼,精武侯并不在位置上,可他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们。俞大叫人抬了轿子来送他们出宫,俞千龄偎在时怀今怀里,嘴里念念叨叨的:“糟心玩意,日子还能不能好好过了?”时怀今低头问她:“殿下说什么呢?”俞千龄闭着眼睛扭了扭身子,眉心微蹙,嘴里骂着:“能不能要点脸?”她现下醉成这幅样子,时怀今自然不会当做是她在骂他了,有些好奇她口中这个人是谁:“殿下说谁呢?”俞千龄烦躁的挥挥手:“你心里没点数啊?娘的,滚蛋!”外面抬轿的太监听见了身子一抖,轿子停了,琢磨着是不是等驸马滚下来再继续走。哎,这来的时候不是挺恩爱的吗?怎么这就骂上了?他们等了半响驸马没下来,反倒是驸马掀了帘问他们:“怎么不走了?”几个太监见里面安静了,驸马也不像是要滚下来的样子,忙又抬起轿子往宫门走了。回去的路上俞千龄睡着了,等到了驸马府也没醒过来,时怀今叫不醒她,马车里又没个能盖的东西,他怕她着凉,将她拦腰抱起,虽然有些费劲,却没到抱不起来的地步,摇摇晃晃下了马车。边上陈让瞧见了,怕驸马把大将军摔了,走上前去伸出手:“驸马,我来吧。”自己的媳妇给别人抱?时怀今还没到这种地步,抱着俞千龄迈进府中,稳着声线道:“去备点热水,再拿碗醒酒汤来。”陈让听了不走,就跟着两人,时刻准备上前接着俞千龄。陈谦拉了拉他袖子,用口型跟他说:走了。陈让还不走,陈谦硬拉着他把他拉走,等走出一段距离,陈让道:“你拉我做什么?大将军摔了什么办?”陈谦送他一个白眼:“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大将军像是没谱的人吗?人家夫妻间的情趣,你添什么乱啊?快烧水去吧!”陈让这才罢休。时怀今抱着俞千龄回了主院,他们的新房,他将人放到床上,咬着的牙才放松开来。她都醉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分房睡?夜里总要照顾着些。热水很快送来了,时怀今弄湿了手巾给俞千龄擦拭,俞千龄喝醉了还算老实,虽然偶尔有些推拒,但还是让他擦洗干净了脸和手。过了一会儿宫女送来了醒酒汤,时怀今扶她起来,像哄孩子似的喂她喝:“殿下醒醒,喝点醒酒汤。”俞千龄的嘴挨上碗口是张开了,可喝了一口就尽数吐了出来,皱起眉头一脸怒容:“什么玩意?这种喂狗的东西也给老子喝!”时怀今倒是知道她不喜欢苦,之前吃饭的时候,但凡是味苦的食材她就绕开,嘴挑的很:“是醒酒汤,乖,喝完了给你吃蜜饯。”然后又换了一碗,把碗口送到她嘴边。俞千龄喝了一大口,然后没咽下去,尽数喷了出去,还得意洋洋道:“想骗老子?做梦!”备了两碗醒酒汤全都糟蹋了,时怀今也是拿她没办法了,又没法逼她喝,只能让她先睡一觉了,等她睡醒了也就好了。他扶她躺下:“殿下睡吧,不给你喝了。”俞千龄哼哼一声,闭上眼睛钻进被子里,模样还挺得意。时怀今看着她,莫名的就笑了,喝醉酒跟个孩子一样。他叫来两个宫女照看她,自己去洗了个澡,等他回来的时候俞千龄还是走的时候那个姿势缩在被窝里。时怀今吩咐两个宫女道:“再去取一床被子来,你们便退下吧。”很快两个宫女又拿了一床被子过来铺好,而后无声退下了。时怀今吹了灯,就留了一盏灯烛照亮便上了床,他替俞千龄掖了掖被角,背对着她躺下。新婚之后一起睡的第二夜,他的新娘醉的不省人事。时怀今叹了口气,合上眼睛,正准备入眠了,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俞千龄热乎乎的身子就钻进了他的被子,伸手搂住他的腰,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嗅,叹道:“真香……”时怀今转过身子,俞千龄闭着眼睛,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他任由她抱着,扯了扯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后背,哄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柔声道:“殿下睡吧。”谁知他刚说完,俞千龄睁开了眼睛,烛光映在她眼中,明明灭灭,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清醒的。他唤:“殿下?”俞千龄又向他挪了挪,一手摸上了他的面颊,来回摩挲着,她嘟着嘴,有点可爱:“你身子好了吗?”她的掌心摩挲着他的脸,痒痒的,时怀今握住她的手:“早就好了。”俞千龄手往后伸,插|入他的发丝,扣住了他的后脑,鼻尖抵上他的鼻尖,轻叹道:“我想要你,都等了好久了……”她的话像一颗石子,咚的一声落进他心里,然后时怀今便听到自己心头咚咚咚跳得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