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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德妃在宫中,表面上看是王家风头最盛,可知道底细的心里都明白,当今圣上心中最信任的人,还是韩凛。赵正则与皇后端坐在正中主位,王文嫣的坐席在皇后下手,单独摆了一张矮桌。能做到三品大员的自然都是明白人,不会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于是大殿之中气氛欢乐祥和,互相谦让,互相敬重。云慕卿有点好奇,深泽县主和王文翰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便趁着欣赏歌舞之际,顺便偷瞄了几眼那夫妻俩。韩凛低头凑到她耳边说道:“怎么?你家男人不如别家男人好看?”云慕卿没想到自己才刚看了几眼就被他发现了,便嘴硬着不肯承认:“我在看歌舞呀,哪有看男人。”韩凛憋着笑,低声嘱咐:“我能发现,他自然也能发现。我方才与你说话,便是因为他的眼神扫了过来。咱们夫妻同心,我自然知道你是因为好奇,可人家未必会这么想,搞不好会误以为你有什么想法呢。”云慕卿本以为男人们觥筹交错,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却没想到被表哥猜得一清二楚,赶忙转回头来,帮自家夫君添酒布菜。终于熬到酒席结束,云慕卿以为可以回家补眠了,却没想到其他人可以走,皇上却单独留下了韩家。“阿婉,你带大嫂到昭阳殿歇息片刻,过年了,我想和大哥再喝几杯。”赵正则悠悠开口,皇后眸中闪过几丝震惊。他竟然没有说“朕”,而是聊家常一般说话,自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次。“是,臣妾定会照顾好大嫂,陛下和韩大哥放心吧。”皇后乖巧地应了,牵着卿卿的手一起走向昭阳殿。皇上带着韩凛到后花园的暖阁中继续喝酒,二人一起离去。王文嫣瞧瞧两个男人离开的方向,又望望两个女人领着小皇子赵樾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韩凛一回来,有些东西好像就变了。进了暖阁,韩凛搓着手无奈地笑了笑:“陛下单独将我留下,只怕……有些人会多想呀!”太监们都已退到外面,暖阁之中只有兄弟二人,赵正则脱掉宽大的外袍朝榻上轻松一扔,抬手揽住韩凛肩膀,二人勾肩搭背如幼时一般坐到金丝软席上。“韩老大,今天过年了,咱们就不讲究那些繁文缛节了,抛开这些让人头疼的规矩,让我也过一天舒心日子吧。”韩凛转头看看自己儿时的玩伴,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满脸沧桑,脸色有些发黄,人也比以前更瘦了些。身为九五至尊,吃的自然是上等佳品,可他并非自幼学习帝王之术,这意外得来的江山,是个天大的馅饼,却也是个天大的负担。“累了?”“能不累吗?我这体格,你也知道。从小就没有你和常三结实,时不时的就要闹场病。每到冬日便会风寒缠身,这两年我一直是咬牙撑着。心里想着你在边关出生入死,我在朝堂之上,还有什么撑不住的呢?如今你回来了,我一直绷着的这口气,才算松懈了。这半个月我就是怕旁人说三道四,才没有宣你进宫叙旧,更何况你新婚燕尔,我估计日日夜夜都恨不得黏在大嫂身边吧。”既然皇帝愿意敞开心扉过一日慵懒闲适的时光,韩凛自然没必要端着架子了,轻轻在赵正则肩头捶了一拳:“别笑话我了,我容易吗?等了她五年,总算把人给盼来了。刚要定亲就跑去边关打仗,一去又是两年,如今总算把人娶回家了,我这心里才算踏实下来。还是你家好呀,儿子都会跑了。”赵正则端起酒壶,亲手倒了两杯酒,举杯敬韩凛:“这两年多亏了你,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我祝贺你们,也希望你们早点生个孩子,不过这事阿婉说的对,最好先生个闺女,来给我家做儿媳妇。”韩凛举杯和他相碰,仰脖一饮而尽:“我家要是真有个小闺女呀,也不能嫁进你们皇家,太辛苦了。我家小闺女肯定和卿卿一样貌美温柔,就要找个像我这样,一心一意待她的人,让她这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皇家媳妇要求太高,我家闺女肯定干不了。”“你这是舍不得把闺女嫁给我家阿樾呀,大嫂是我朝第一女官,不仅博学多才、端庄大方,而且识大体、顾大局,这样的品格若是再不能做皇家媳,还有谁能做呢?”韩凛再次满上两杯酒,举杯敬赵正则:“算了算了,咱俩说这些太早了,我这成亲才半个月,哪那么容易怀得上。”二人碰杯再次一饮而尽,聊起了小时候的趣事。一壶酒喝空,皇上再拿第二壶,韩凛按住了他的手,关切地说道:“别喝了,我看你这身体稍微有点儿虚弱,还是好好养养吧,喝酒多了伤身啊。”赵正则不肯,偏要给二人满上:“喝,憋了这么久,你就让我痛快一回吧。再这么憋下去,我就要难受死了。”“天下之主,九五至尊,有什么难受的?我的陛下,想开些吧。”韩凛无奈,只能陪着他接着喝。酒过三巡,赵正则醉意渐浓,拉着韩凛手腕倒苦水:“如今朝廷的事,其实就是王首辅说了算。只要他说一,所有的朝臣都说一,我想说二都难。还有我那二叔,多方疑点显示,军中的内鬼跟他脱不了干系,可是我只有这一个二叔呀,他不在京城,又没有儿子,你说他争这江山做什么。若让我狠心杀了他,我……怕杀错了,对不起列祖列宗。其实,我这性子不适合做帝王,太优柔寡断。”韩凛叹了口气:“你不是优柔寡断,是太重情重义了,不然又怎会放下帝王身段,跟我称兄道弟喝酒。”“韩老大,你说什么呢,咱们自幼一起长大,那是光屁股的情义呀。高处不胜寒,这两年我多孤单呀,自古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可这孤寡的滋味不好受呀。”赵正则又倒了一杯,叹着气喝了。韩凛皱着眉头想了想,“陛下,常山王是你二叔,这是家事,我也不好说什么。若是你想削弱王家的势力,我倒有个法子。百年来王谢之家并称,而谢家去洵南治水三年了,若是让谢家回京,世家大族自然有一部分要倒戈。”赵正则蓦地抬头,双眸一亮:“对呀,谢家!我怎么把谢家给忘了呢,你不回来,竟没有人提醒我。”韩凛浅笑:“陛下后宫仅有一后一妃,外人不明所以,自然认为陛下宠爱德妃,又把县主嫁给王文翰,可见极为倚重王家。所以,王家说一,他们不敢说二,其实是误以为陛下想说一呀。”赵正则垂眸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不愧是韩老大,果然一语中的。跟你喝顿酒,我这心里豁然开朗呀。”这顿酒喝得尽兴,赵正则直接在暖阁歇了,韩凛到昭阳殿接媳妇一起回家。上了马车,云慕卿疲惫地靠在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