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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腾腾的怒气。她径直转头,向负责抬轿的宦官吩咐道:“起轿。”话落,她狠狠地瞪了眼仍旧呆站在原地的郭淳意,再度开口道:“再有挡路者,不论何人,杖责二十!”郭淳意仗势已久,拎不清谁是主子谁是奴仆,可那些宦官们脑袋却清醒的很。齐声应了是,便绕开她继续前行。琇莹从旁看着,竟憋不住笑出声来,“娘娘今日好生威风。”蒋琬琰听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就觉得威风?真正威风的,还在后头呢。”她蒋家女儿,从来不是可任人搓揉的软柿子。过去因着蒋氏一门是新晋权贵,家底不足,人脉也窄。蒋琬琰不愿给父兄多加树立敌人,这才平白受了许多的冤枉气。然而,面对钱太后这般恶毒的妇人,若是退一寸,她便进一尺,简直是没完没了。蒋琬琰这头刚下定决心,不再忍让,那头的唐琛却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他修长的手指按在书的页角,久久才翻上一面,显然并没有集聚精神。而在他身前不远处,依稀可见有道人影耸着肩,蜷着背,跪在一片阴影下。看不清样貌,只知她的身量比寻常女子略高。“依陛下看,奴婢可需要暗中处置了郭尚宫?”闻言,唐琛仅是漫不经心地答道:“随意吧。”他现在压根分不出心来关注那姓郭的是死是活,相反的,他体内每个细胞都在为蒋琬琰的态度纠结着。是吃醋了?还是感到憋屈?唐琛越往深处想,越觉得歇不住脚,只想着听她亲口诉说才好。眼看时辰尚早,他却阖上书卷起身,慢悠悠地踱着步子往凤栖宫踏去。蒋琬琰刚一回宫,就唤婢女取来纸墨笔砚,遣了伺候的人,独身一人在案前俯首。红烛烧得劈啪作响,她全副心神都投入在手边的事,压根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费了两刻钟,蒋琬琰好不容易把那本标有记号的秀女名册誊写一遍。正准备将书信加封时,突然有双大手越过她的头顶,直接劫走那张信纸。她慌忙伸手去抢,可唐琛却转身把那封信高举过头,悬在她碰触不及的高度。他仰着下巴,将写有字迹的那面朝下一翻,口中念念有词道:“大理寺卿杜茂生之女杜芷嫣,顺天府府尹韦子庠之女韦芳琳,翰林院侍读谢和安之女谢欣颖……”唐琛的视线早已扫视到整页的底部,并将那些个人名都在心底默读数遍。但嘴上却是故意逗弄着她,把语速放得极缓,极慢。蒋琬琰往上一蹦,重心因为双脚倏然离地而有些不稳。紧接着,她上身歪斜,径直向前栽倒。唐琛这下哪里还有闲功夫去管旁的,松开手中的物什,下臂紧揽住她细软的腰肢。可谁知,蒋琬琰窝在他的怀中竟不羞不臊的,只顾伸手去捞那张薄纸。她这副态度,惹得唐琛是浑身不痛快,忍不住低声轻斥道:“没心没肺。”“嗯?”蒋琬琰对他这把无名火感到疑惑,刚想出声询问,却听见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从那半大不小的缝隙,门外的琇莹只能依稀瞧见两道身影交叠着,不禁咽住话,红了脸,慌忙伸手去关门。可这时唐琛已经放下蒋琬琰,脸色铁青地扳开门,向外走去。蒋琬琰尾随在后,眼看帝王满脸不豫之色,只觉得情况似乎、有点儿、不太妙啊。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亲妈写得捉急,琛琛你在干什么!?快上啊啊啊啊啊第6章嗜甜唐琛仔细想想,蒋琬琰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不过是在两人不经意间相拥时,神色如常,情绪平淡且毫无悸动……可他偏想让她与自己共沉沦。唐琛呷了茶,又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他抬了抬眼皮,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此时,她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搁在筷枕上的象箸,拨来弄去,却不敢发出过大的声响。唐琛不禁失笑,“饿么?那传膳吧。”凤栖宫内自有小厨房,且里头的厨子尤其擅长水晶蒸饺这道点心。饺皮白如雪,剔透晶莹,隐约可见整尾虾子制成的内馅,入口清爽,又带着鲜味儿。蒋琬琰喜欢,因此唐琛每每过来也会多尝几口。一来二往间,这道水晶蒸饺逐渐变成帝后餐桌上必备的点心。然而,当二等宫女袭香将仍冒着热气的水晶蒸饺摆上桌时,唐琛突然眼尖的发现,她挽起的鬓发间晃动着两朵珠花。小巧玲珑,似乎还有点儿眼熟。他扭过头,看其余三名宫女亦配戴着相同的头饰,顿了半晌,火气竟蹭蹭地往上冒。“蒋氏!”唐琛敛起了眉,径直伸手摘下她耳畔那朵珠花。他动作强硬,任凭细针刮过袭香柔软的耳垂,绽出血色的花。袭香心下惶恐,猛然跪倒在地,口中仍不忘阵阵求饶。屋里侍者众多,唐琛却不顾忌脸面规矩,冲着蒋琬琰发了顿火,“这东西,可不是朕前些时日赏赐予你的?”蒋琬琰何曾见过他这般凶恶的模样,只觉有股戾气扑面而来,抵都抵不住。她局促地站起身来,却不敢抬眸看他,脑袋耷拉着,声音又细又小,“是,当时臣妾想着库房里尚有许多,便……便打赏了下人。”唐琛听后怒气更盛,不禁沉声逼问道:“御赐之物,你倒是随随便便地给了旁人?”蒋琬琰遭不住责问,只好把头垂得越发低,眉眼间尽是委屈。她实在想不明白唐琛发什么神经,一缗钱一盒的珠花,值得动这么大的脾气,她赔还不行吗?蒋琬琰一眨眼,大颗泪珠便沿着她脸颊的两侧滚下,摔落在地,碎成点点水花。就在她泪水夺眶而出的刹那,唐琛的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似地,一阵抽痛。他缓了口气,面色重新冷凝,“从今往后,朕不想再见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轻至珠花,重至凤印,但凡是朕给予你的,便只能是你的,其他人连觊觎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声音严酷冷峻,但与其说是训斥,反倒更像是某种难以言说的占有欲,霸道,而偏执。闻言,蒋琬琰心中对唐琛的反常已经猜到了七、八成。而本该一掠即逝的回忆,也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仍记得那日,身着冕服的唐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亲自将凤印交至她手中。蒋琬琰手心渗汗,刚一接过那枚玉印时就险些滑落,幸亏唐琛及时用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蒋琬琰深知自己差点儿闯下大祸,皙白的肩膀瑟缩着,却听见唐琛压低了声,“凤印太重,你可要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