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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就把绳子丢在他面前。

柳原吓了一跳,知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了,愧疚地低头不敢作声。

“她刚才就用这绳子差点把自己吊死。”徐青青道。

柳原大惊,立刻起身往西苑的方向冲,要去探望孟金枝。

楚秋等人连忙阻拦。

“让他去,我看他巴不得见孟姑娘再死一次。”徐青青厉声道。

柳原止住了脚步,随即冲到徐青青跟前跪下,磕头恳请徐青青帮帮孟金枝。

“我一直在帮,眼见着要有成效了,你这一折腾,不仅前功尽弃,还把人吓得更厉害。”徐青青眯起眼睛,打量柳原,“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痴情了,若真心在乎一个人,岂会只顾着发泄自己的情感,全然不顾对方的情况如何。”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不知我看望她一眼会害得她自尽。我实在是太担心她的情况了,我想对她说说我的心里话,我以为她知道了我的想法,便不会那么害怕了。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一出现,她便跟疯了一样。我赶紧就爬墙跑了出来,却没想到解绳子的时候,被她从墙那头一拽,就把绳子给拽了过去。我还以为她是讨厌我用绳子爬墙,不愿我再去,才会拽绳子。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拿绳子去自尽。”

柳原抱头痛哭,他好想知道他该怎样做才能治好孟金枝的病。哪怕舍了他的命,他也愿意。他受不了孟金枝不认他,还总是兀自地要去寻死。

“你每天来道观,家里人不管?”徐青青问。

“我暂住在姑母家,准备来年的春闱。这段日子家里人都担心表妹,倒没人注意到我如何。我跟他们扯谎说,我白天去好友那里读书。”柳原解释道。

难怪柳原对孟金枝的感情那样深,原来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

“你父母可知你对孟姑娘的情意?即便他们本来愿意,在得知孟姑娘的遭遇后,可依旧会同意么?”徐青青问。

柳原支吾了,低眸老实道:“尚且不知。”

“要么就此放弃,要么这就回去告知父母,得了二老的允准再来。若为后者,我必会想办法将孟姑娘的病治好,让你可以明媒正娶她。”徐青青道。

“好,我这边回家恳求父母,让他们准我娶表妹为妻。”柳原干脆地对徐青青行礼,这便匆匆告辞。

楚秋张望着柳原离开的背影,充满希冀地感慨道:“不知道要多久能回来?”

“八成回不来。”徐青青道。

楚秋诧异了,反问徐青青可否还记得当初的话,那会儿明明是她劝自己别那么悲观,说‘还没到那步’。

“那会儿确实还没到让人最悲伤的那步,何必提前悲观,但现在到了。”徐青青解释道。

“师妹,你没跟我开玩笑?他们真的不行?”楚秋才对二人的感情充满信心。

“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孩,无端遭受身心双重折磨,末了,还要忍受世人异样的眼光,这些眼光里虽有同情、可怜,但更多的是对她非清白之身的嫌弃。

即便柳原可以做到不在乎,他的父母、兄嫂和其他亲戚朋友呢?他还想科举出仕,将来到了官场,同僚官妇之间往来,若那些人得知了孟金枝的过往,又会以何种眼光看待?故而这柳原几乎没可能娶孟金枝为妻,在他父母那关就过不了。”徐青青分析道。

楚秋有被打击到,像瞬间被霜打了的茄子,可怜巴巴地再问徐青青,“难道就没有别的可能?”

“有啊,一切皆有可能,只是希望渺茫了点,但不代表一点没有。所以你还是可以不必那么悲观,且先等着看看。”

听说孟金枝醒了,徐青青立刻去查看她的情况。

孟金枝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眼睛呆呆地望着棚顶,泪水顺着眼角一直往下淌。徐青青让楚秋在屋子里点了安神香,然后坐在孟金枝的身边,轻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孟金枝仿佛没听到徐青青的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依旧保持刚才状态。

“我帮你把柳原赶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sao扰你了。”徐青青发现自己提到柳原的时候,孟金枝的眼皮动了一下,眼泪更汹涌。

“你既然宁肯死也不愿见他,那我们就不见。这点能耐本王妃还是有的,你若实在不喜欢他,想他彻底在这世上消失也容易。我回头就请王爷治他一个擅闯王府女眷宅院的罪名,砍了他的脑袋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徐青青拍拍她的手背,故意嘱咐她一定要安心。

“不,不要!”孟金枝慌了,忙爬起身给徐青青磕头,恳请她饶过柳原一命。

这还是徐青青第一听孟金枝正常说人话,她当即意识到现在很可能是个突破的好机会。

瞧她形销骨立,槁项黄馘的模样,徐青青深知再这样折磨下去,孟金枝身子肯定熬不住。王爷那边,只能耽误些时候再去了。

“你既然来了道观,做了这里的道姑,还给我的同门师妹们做了那么多合体的道袍,我自然是也把你当姐妹的。”徐青青说着就用帕子给孟金枝拭泪,“可叫我怎么饶他?他擅闯西苑,差点逼死了我的好姐妹!”

楚秋收到徐青青的眼神示意,马上应承道:“正是如此,他惹得孟meimei差点没了性命,该当受罚!”

大家都纷纷应承,支持王妃杀了他。

孟金枝大哭起来,使劲儿磕头解释:“不怪他,是我不想苟活于世,我不想让他看到如此脏污的我。”

徐青青当即打发走其他人,轻声问孟金枝:“你怎么脏了?”

孟金枝眼泪哗哗往被子上落,“那些男人对我……我早就脏了,脏透了,我配不上他。”

“被男人那什么了就脏了?那照你这么说,我也不干净。”徐青青也算豁出去了。

孟金枝慌忙摇头:“这怎么能一样,王妃那是嫁给了王爷,清清白白的,我却不是——”

“你也是清清白白的,脏的是那些行恶的人。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徐青青从自己的荷包里取出一枚红宝石戒指,“这戒指被贼人偷了,或丢了粪坑里去,再捞出来洗干净,它便不是宝贝了?就不值钱了?”

孟金枝摇头。

“怎么,你一个漂亮的大活人,连一样东西都比不上?”徐青青再问。

孟金枝犹豫了,她泪水渐渐地流得少了,却还是闷着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伤害太大,岂能是几句劝慰就能迈过去的,徐青青很清楚这点。

“你不要过于去在乎外人的坏看法,你看看观内的这些小姐妹,哪个对你不是真心?你怎么不把她们关心你的这些好,好生在乎一下?

人生而艰难,皆有各自的苦楚,可能有的人苦大一点,有的人苦小一点。

你运气不好,受了大苦。但人来世间走一遭不容易,比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