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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是人的东西活该被打死。”说着,齐若月眼神看向程嫂,心中万般滋味交织。顺着齐若月的眼光看去,楼舒玄心中的酸楚也如酒入潭般化开。“咳咳咳……”身下的张大贵因揍打而颜面早已被鲜血覆盖,眼肿额紫地睁不开眼。程蛋子这才放手,缓缓从他身上站起。二人交斗,明明程蛋子是胜者,却无胜的喜悦,相反地,他心中却尽是绝望的痛。“蛋子……”程嫂的一声带泪呼唤斩断程蛋子外表一切的坚强。程蛋子两步想要靠近,“他娘。”可不想,程嫂却后退一步,沧桑干涩的眼眶装不下泪水,她看着程蛋子,明明是笑着,奈何眼泪却不住地往下淌,“蛋子,这辈子能嫁给你,我也值了。生有你作伴,等我去了,也可去陪着阿松。”“不,不,”本当是将刚毅刻画的程蛋子此刻眼神中却比月光柔,比晚风凉,“他娘,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一块儿去嶷郡,我们还会有孩子……”程蛋子不比文人多墨作诗,可他如今口中所言堪比世间的一切情话美诗都要动听,感人。“蛋子,”程嫂吸了吸鼻子,极力平静下心绪,“你也听他们说了,这尸毒厉害得狠,解不了。我不想害了你。”程蛋子双膝失去力量地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埋首痛言:“不,不……”人人均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可跪天跪地跪父母。然此时,却无人能站出指责程蛋子一句,告知他一声男子有泪亦不可轻弹。卓画溪看着眼前,她对这些人无甚感情。若定要说,兴许还带些恨意。可当看见程嫂如今时,她心中也会流过不忍。程嫂的那一句“来,吃鱼”在卓画溪耳边回荡。回想一路,兴许程嫂是他们中唯一那个从未对她另眼相看,一直关照有加之人了。小乌雀也一双小手揉着眼睛,呜咽地哭了出来。“蛋子,你们走吧,去嶷郡,”程嫂揉了揉鼻子,她此时的镇定与平日里的柔弱不相符合。说着,她看向面前的卓画溪等人,眼神真诚透彻不带任何杂粹,“我家蛋子性子直,没啥心眼,有时候说话不好听,若是得罪了你们可莫要见怪。他呀,就是个粗人罢了。”程嫂说着,嘴角弯起的弧度美比柳树的叶,柔过天边的月,“蛋子就拜托你们了。”☆、第八十七章狗尾卷禾“不!不——”程蛋子哭着跪在地上,心颤身抖。站立一侧的季雪禾耳听路两旁的阴林中似有声响靠近,开口道:“jiejie,需得走了。”听季雪禾一言,卓画溪会意,道:“程蛋子,我们需得走。”“不,不……”齐若月看着依旧哭得断肠,不愿离去的程蛋子咬牙道:“程蛋子,快走!”“不!我不走!他娘……”“程蛋子!”“你们走!”楼舒玄皱眉道:“他这般要如何走?”楼舒玄话音落下时,季雪禾抬起的指尖内飞出一根极细的银针,刺入程蛋子背脊。程蛋子感受到瞬间如同蜂蛰的刺痛,继而一阵麻木之感取代了忧伤之情,晕厥了过去。季雪禾缓缓收手,嘴角微翘,温存道一句:“如此可就好带走了。”“楼舒玄,我和你一起扛着程蛋子,”齐若月上前,与楼舒玄一人架程蛋子一肩。“卓姑娘,”在卓画溪扶季雪禾走过程嫂身侧时,程嫂喊住卓画溪,本欲伸出,拉住卓画溪的手却停在半空,“你是一个好姑娘,好娘亲。蛋子交给你了。”程嫂的声音,让卓画溪顿住脚步,身心一颤,转过头,看向程嫂的双目,竟无言以回应她的话。卓画溪不言,程嫂依旧笑了笑,道一句:“多谢你,卓姑娘。”今夜的风格外凉,月格外亮;凉风吹过冷发,亮月看过柔心;皆不忍。月渐渐沉下,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起的阳乌。卓画溪六人坐靠在一石旁坐下歇息,目光游离,看向地面皆不语。“想不到程嫂没有死在蛊尸口下而是被身边之人害死,”最先开口的齐若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虽刚入秋,她心却在十月寒冬,“还是身边亲近之人。”“当真可惜了,”楼舒玄叹口气。卓画溪沉默阵阵后,口中缓出一句,“兴许她的亡正因她对何人都如此好,故而不可看清小人真面。”“唉……”齐若月叹口气,看了眼身旁躺着的依旧晕厥的程蛋子,“季雪禾,他什么时候能醒?”“这就要看他运气。”“你这何意?”齐若月不解,“难道不是你点了他睡xue?”“非也,”季雪禾轻笑摇头道:“睡xue乃为后颈。我不过用针刺他背脊,怎来点睡xue一说。”“那不是睡xue,他怎么睡着了?”“不过是银针喂了毒,”听齐若月口中疑问,季雪禾嘴角笑起的弧度拉伸,“因毒所致。”楼舒玄面露讶异道:“什么?你下了毒?!”“莫慌,”季雪禾的浅笑云淡风轻更卷闲韵,“此毒不致命。不过是会让中毒之人晕睡一阵,至于睡多久,可就不知。”说着,季雪禾抬起因消瘦而轮廓更显的下巴,“毕竟此毒乃初次试于活物之上。”“要是他一直醒不了,我们怎么带着他走?”看着季雪禾一脸如同无事人一般得恬淡,齐若月皱眉道。季雪禾浅吟轻哼一句,“方才不是带走了?”“难道你要我和楼舒玄一直扛着他?!”说着,齐若月看向卓画溪,一腔正义地振奋言道:“卓画溪,你怎么也不说说他?我们答应了程嫂照顾好程蛋子,他怎么可以这样胡闹!”卓画溪抬眸,对上齐若月一双目,淡然的眼神如雾色,映出齐若月眼中波涛汹涌,“既为需得季雪禾相助又怎有胡闹一言?当时若非他,要如何带得走程蛋子?”“这不是带不带得走的问题,我是说现在程蛋子根本醒不来。季雪禾若真的存心帮忙,就不会这样!”齐若月如同指责的话语句句刺进季雪禾心中,话语如针,然心不觉痛。兴许是早已习惯,习惯被人当众矢之的;习惯无人会去耐心询问他,众人皆是对他一番质问。不因其他,只因他是季雪禾,他既有如此的能力,却未达人心所期,便理所应当受到指责。“若他无心,程蛋子只怕早于程嫂鸳赴黄泉无返,”卓画溪语气灼灼,丝毫不显退让之色,“且程蛋子只一时半刻无法苏醒罢,迟早会醒。”“卓画溪!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