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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差不点没热泪盈眶。新媳妇是个好的,哪像傅燕,炕下瞧着像贞洁烈妇,脱衣裳上了炕,就想着榨干他。半夜里,黄梅披衣下炕,悄无声息出去,把收集的情报交给她的上线祁瑞安。不止她一个,还有和她从未谋面的人也在,按说好的时间,前后不过三分钟,便各自散开。祁瑞安掩了掩毡帽,跟下线碰头之后,没急着回矿区,而是拐道去了公安大院,熟门熟路摸到张志刚住处,连敲两下。“谁?”“是我,祁瑞安。”门很快被打开,张志刚侧身让他进去,往他身后看看,低声道:“没人瞧见吧?”祁瑞安摘了毡帽,摇摇头:“放心,我绕了半个城,没发现有人跟踪。”张志刚接过祁瑞安递来的纸条,看了看,朝他伸手:“祁瑞安同志,辛苦你了,我代表组织向你表示感谢。”祁瑞安伸手跟他碰了碰,扯嘴笑笑:“请记得,我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以后...不要给我按上汉.jian的名号就行。”张志刚严肃而郑重道:“一定。”......今年收成不错,农忙之后,贺寡妇分到三十多斤小麦,脱皮磨面之后,还得了二十好几斤的黑面,寻思着总占亲家的便宜,怪难为情的,等傅冉回娘家串门时,一股脑的倒给她一半。除了黑面,贺寡妇还从乡下带了半口袋蔬菜,夏天瓜果蔬菜不值钱,豆角茄子西红柿到处都是,把傅冉拎来的小篮子全塞满。“豆角吃不完,让你婆婆晒了做菜干,西瓜皮也晒了,丢了可惜!”贺寡妇絮絮叨叨叮嘱。傅冉都应下,挎篮子回家。半道上碰见高雪梅,好些时候没见了,高雪梅热络的拉傅冉去她家坐。退学之后,高雪梅去上海外公家过了段时间,半年不见,原本胖乎乎的小姑娘瘦了不说,也长高了,就是脸还圆乎乎的,瞧着还是不大的样子。“我正打算去找你呢,给你带了丝巾,瑞蚨祥的,可是真丝!”拉傅冉去她家,把印着上海第一百货的牛皮纸袋塞给傅冉。傅冉笑道谢,打开看看,嫩黄绣花的样式,跟南州城百货商店买的化纤丝巾比,别致了不知多少倍。“好看是好看,就是我不敢系出去。”傅冉指指绣花:“别人会不会说思想落伍?”高雪梅吐吐舌头,嘿嘿笑:“我瞧上海有人这么系,就给你买了条,我也有一条,样式跟你差不多...不过,咱还是小心些,先搁家里收着,瞧见有人系了咱们再系出去。”两人叽叽咕咕说了会儿私房话,高雪梅圆乎乎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趴傅冉耳上小声道:“祁瑞安要跟我定亲了。”傅冉蓦地想到黄梅了,纠结着要不要跟高雪梅说,要是祁瑞安跟黄梅不清不楚,她不说,就是对不住高雪梅,要是什么都没有,耽误了一桩婚姻,也是怪她...“你咋啦?”高雪梅胳膊肘拐拐傅冉:“跟你说话呢。”傅冉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说:“你不在的时候,有次我从乡下回城,在二厂后边的芦苇林子里,瞧见祁瑞安跟黄梅...”高雪梅瞪大眼,她是个炮仗脾气,立马往不好的地方想:“他俩钻裤裆了?”傅冉忙道:“没有没有,我看见他俩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就给你个提醒。”黄梅这人高雪梅听说过,二厂的厂花,风评不咋地,跟马家辉那个二婚的搅和到了一块。只是这女人咋还跟祁瑞安挂上了?她到底有多少头绪呐!高雪梅坐不住了,气道:“不成,我去问问祁瑞安,他要是跟那女人勾勾搭搭,看我不拿长条凳砸断他腿!”高雪梅她妈是妇联的,比廖娟徐兰英还厉害,教出的闺女也不差,别看年纪不大,特有女同志维权意识。傅冉拉都拉不住,眼见着她怒气冲冲奔去祁瑞安家。都在苏联小楼这片地儿住,高雪梅家离祁瑞安家很近,不过十来米远。祁瑞安正在家模仿所有下线的笔迹写东西,大门敞着,他背对着门坐,等意识到有人进来时,高雪梅已经冲到了他跟前,瞪眼看他,像是随时要跟他干仗。“怎么了?”祁瑞安不着痕迹把写好的东西放抽屉里,拉她坐下。高雪梅气呼呼道:“你跟黄梅认识?”她这么一提,祁瑞安就知道是谁说的了,点头道:“认识,说过几回话。”“那、那你俩躲芦苇林子里干啥?难不成还想钻裤裆?”高雪梅是个直肠子,说啥话都不懂拐弯抹角。祁瑞安被她直白的话说得脸通红,垂下眼皮道:“你一个女同志,在外不要乱说话,不是你想的那样,没有的事,就是碰上了,说几句话。”“真的?”祁瑞安点头:“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手被他捉着,高雪梅羞涩挣了挣,没挣开,忍着羞意道:“你要是骗我,以后都不跟你好了。”祁瑞安抬手捏捏她脸,半真半假道:“骗你也是为你好,知道多了不是好事。”高雪梅没听懂他话里意思,更没往别的地方想,她是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的人,这会儿又成了个羞答答的小媳妇,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腾地起身:“我我我...我回去了,还没定下,我妈让我少往你家跑。”祁瑞安轻笑出声,话里带了几分不正经:“怎么,担心我钻你...”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高雪梅捣了一拳头:“不许说不许说!”临走前又呸了声:“臭流氓!”等高雪梅出了门,祁瑞安才慢慢敛了笑,摇摇头,把抽屉里写好的假情报揣怀里,戴上解放帽出门。再回矿区,路上碰见傅冉出门打酱油,喊了她一声。“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祁瑞安说话不快不慢,但傅冉仍听出了警告。“我也说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少干些昧良心的事儿!”傅冉瞪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主要是他长得太像她表哥,总是不自觉把他当成亲人看。祁瑞安惯来温和的脸上露出几分肃然,低声道:“既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