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婚姻危机
秦月莹的担心确实是多余的。 当天夜里,凤关河就退了烧。只是恹恹躺在床上,满脸不大开心的表情。 鉴于他身上还背着撺掇煤球出逃的前科,秦月莹并不太想理会他。 冷冷过了两天,秦月莹又瞧见自己的驸马能跑能跳能练剑了。 只是如今这日子,即使练武也不能光明正大的练。 一大早的时候,秦月莹瞥见他抱着一柄不知从哪儿偷来的宝剑匆匆飞向后山。 她趴在窗沿边上,心里觉得遗憾。 练剑,如果不是为她而练——不能让她看,不能让她摸,那也就失去了练剑的意义。 有这个闲工夫,倒不如多做些对彼此更有意义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凤关河又悄咪咪摸了回来。 然而……只是简单冲了个澡,吃了顿饭,给她带了半只她最喜欢的油亮亮的大烧鹅,又提着剑走了。 秦月莹期待的事没有发生,这会儿又有些担心。 驸马大病初愈,实在不必这么刻苦。虽然如今这景况可说得上是前途渺茫,但只要把她伺候好了,荣华富贵还是少不了的。 这样想着,她掰了条烧鹅翅膀扔进煤球的碗里,告诉它那个来去匆匆的男人是它爹,希望它以后能多听他的话,不要忘了今日他是为了它,手里才又多沾染上一条鹅命。 煤球嘎吱两下连皮带骨吃完了鹅翅膀,从碗里抬起头来,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她,尾巴摇得乎乎生风。 这幅傻样子,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秦月莹假装看不懂它的暗示,满脸愁容的吃掉了一桌子好菜,打了个饱嗝便去沐浴了。 入夜的时候,她总算等到凤关河回来。 然而这人还是同下午那般,火急火燎的冲澡扒饭,动作一气呵成,几乎不与她多闲谈半句。 秦月莹看他这幅样子,就觉得他脚下的这处不是家,只是个供他打尖儿的旅店。 她心里怨怼又恼火,迫不及待想找他理论一番,躺在床上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人,自个儿反倒气消了大半,倚着靠枕小鸡啄米,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半梦半醒的时候,她猛然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于是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已过了亥时,夜深人静。 秦月莹对榻下的煤球使了个眼色,后者了然的窜上来,伏在她枕边,盘起身体,装作已经在这榻上睡了很久的模样。 凤关河甫一进门,就看见这一人一狗十分恩爱的贴在一起睡觉。 两两对视,床上的女子仍惺忪着眸子,触到他,便飞快的移开目光。 还是这幅躲躲闪闪的样子。 虽然对这结果早有预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胸口一麻。 凤关河微拧起眉,暗自失落,强压下从心底涌上来的淡淡落差。 也是。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法骗自己不在意了。 被恋慕已久的妻子诱着哄着说出那番交心之言,换来的却是她日渐疏离的举动和躲闪的眼神。 即使他身为男子,对这方面的感知没那么敏锐,却也能在这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多多少少的觉察到…… 她对他的需求在减退。 各种意义上的。 凤关河直觉他们之间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想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比起儿女情长,保住这桩婚姻在他看来才是头等要紧的大事。 凤关河心里拎得门儿清,他如今的身份根本名不正言不顺,若莹莹真在外面看上了谁,恐怕他连反对的资格都不会有,只能自己默默出局。 这种情况下,他在她心底到底是夫君还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似乎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光是这样想着,凤关河就觉得自己心里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 他亦移开了视线。 今夜并没有月亮。 阴沉沉的天色与屋内的沉默交映在一起,使得气氛愈发尴尬。 秦月莹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拿余光偷偷看他。 他应当是刚刚沐浴过,头发还带着湿气,偏偏衣裳穿得一丝不苟,连最靠近颈边的盘扣都严丝合缝扣上了。 都什么时辰了,当真是假正经。 她暗自啐了一句,在他看过来之前收回了目光。 今夜确实比前几天略冷了些。 凤关河草草束了个发,见床上的小人儿裹好了被子,便也放了心,将屋内蜡烛尽数吹了,提了他的剑,忽而一跃上了床边的窗沿—— 秦月莹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来。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练剑?” 她觉得这人忽然刻苦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步。 “什么练剑……”凤关河起初有些愕然, 随后想起自己确实还没与她解释过,“不是……是有些差事。” 秦月莹咬着唇,心道,再重要的差事,也没有叁更半夜出去的。 可之前,她确确实实是说过让他出去找找差事的气话,这个时候若再开口挽留,岂不就是打自己的脸? 她心里扭捏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挽留,索性将被褥与睡裙悄悄拉下来些,露出一截诱人的香肩。 可惜天色太黑,凤关河什么也没看见。 “莹莹,这一阵京城里恐怕混进些脏东西,你就不要再带着狗上街,”他坐在窗边,大概是想起手头上这事与她也有些关系,便语重心长的叮嘱。心里又期待她细问下去,这样他们就好顺理成章多说一会儿话。 “今晚就不必等我,可能明晚也……” “噢……” 秦月莹抱着腿微微失神,怀疑自己在驸马那里的魅力值有所降低。 凤关河话说了一半被她敷衍打断,瞬间有些偃旗息鼓。 短暂的一番互动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她的小狗身上,哪里还有一点点是留给他的呢? 二人相对无话,乃至连呼吸都被刻意压轻了些。 只有煤球竖着耳朵,如常喘着气。 经过中午一只烧鹅翅膀的恩惠后,它大概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它主人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它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 煤球实在是很焦心,拿鼻子拱了拱身旁的人。 秦月莹回了神,忽觉还有些话想和驸马说。 她转头过去,窗沿边上已经空空如也了。 PS:经某位读者要求后面会写一个发烧pl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