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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身衣裳。”裴笙语气听着有些不悦。沉鱼身上穿的是一身银白色的寝衣,紧紧贴在身上,却是轻薄极了的纱质,若隐若现,能清楚看见里边的小衣,便好似没穿一般。“可是......”山茶倒也挺为难的,看了眼裴笙,马上又垂眼,吞吞吐吐:“只......只有这件了。”本来这回出门,就只带了两件寝衣出来,那一件早上刚洗过了还没干,现在剩下的,就只有这件。裴笙一愣,正要说话,忽然间,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听着有好几个人的样子。首先传来的就是白锦瑟的声音,着急的喊:“裴笙哥哥,你去――”说话间,人已经往里头走。后面还跟着几个下人。她带人去后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刚刚回来,就听说裴笙已经回来了。而且好像还受了伤。白锦瑟一听他受了伤,当时急得差点没跳起来,心心念念的,就想来看看他的情况。一脚才踏进去。“都给我滚出去。”裴笙厉喝了一声,眸中怒意顿现,拉起毯子往沉鱼身上一盖,然后,起身拦在床前。白锦瑟的脚步就猛然顿在门口,一时被吓到,瞳仁紧缩,不敢再抬腿一步。裴笙从来没有这样生过气。或许是说,在外人面前一向平静淡漠的裴笙,从来没有过这样失控的时候。那一瞬间,他身上的怒火,熊熊燃烧起,让人感觉只要再前进一步,就能被他身上的火活活给烧死。白锦瑟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裴笙身上的血迹,大片大片的染着,当时心里,可实在是着急的不得了。于是她壮着胆子,张口,小声的问:“你的伤――”“滚――”裴笙瞪了一眼过去,当时间声音越发冷冽。白锦瑟的心颤的越发厉害。她害怕的咽了口口水,然后怔怔的抬腿,往门外边退。整个动作都十分僵硬,僵硬的好像好像这个身体不属于她一样,连脚都不怎么能抬得动。白锦瑟一出去,山茶也不敢耽搁,马上跑过去,把门给关上了。动作小心翼翼的,一点儿的声响都不敢发出。她自然也是怕的,就世子爷目前的这个状态,任何时候都能是怒火上心头,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自然万事都要小心着来。裴笙接着没再说话,转身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叶沉鱼。她的脸稍稍侧往了一边,紧紧抿着嘴唇,擦拭干净之后,脸色越加显得苍白无比,许是还没有回缓过来。如此看着,倒是让人心慎得慌。其实裴笙他自己知道,无论他喜不喜欢,无论他对她的态度如何――既然她是他的妻子,那就永远都是,那么,他的东西,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和染指。一下都不行。这是他的底线。并且,是最后的底线。方才那一瞬间,那些人进来,他心里的怒气真的是到达了极点,呼之欲出的愤怒,就在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们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他会直接把他们的眼睛都挖掉,一个都不剩。“你去准备些小米粥热着。”裴笙忽然出声吩咐了一句。山茶回头,看裴笙在榻边坐着,好一会儿都一动不动,便想着世子应该是要守着夫人。当下忽然放心了不少。于是笑着点了点头。世子爷好像和以往不同了,这厢看着,是格外的在意夫人。于是她没再担忧,轻悄悄的出了门。......天边的最后一缕阳光已经落下。沉鱼却依旧没有醒过来。这处山林之地,根本就没有大夫,没办法进行诊治,可是如果要下山去,一路上颠簸着,对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只能是雪上加霜。所以裴笙才选择了在这先休息会儿,待沉鱼将她的身子养好些,之后,再下山找大夫诊治。除了她身上的伤,应该就再没有其它的了,想来,只要再养养,也出不了什么问题。谁曾想忽然就出了意外。当时裴笙正静静的在床边坐着,却也不晓得是在想什么,山茶这厢不敢和他说话,只是看沉鱼额上冒了细汗,便着了帕子去给她擦拭。夫人怕热,她是晓得的,所以害怕她难受,此番,都格外的上心了。就怕她会睡得不舒服。手指才探上去,虽隔着帕子,指尖却传来异样的灼热,她当时心里一惊,摊开手掌,放在她的额头上。是guntang的一片。十分清晰的热意,仿佛将皮肤都烫到,山茶当时,手便弹了回来。“世......世子......”山茶话说得磕磕绊绊,转头看着裴笙,一脸的着急。裴笙心里一紧,问:“怎么了?”没等山茶回答,他马上探了手过去,当即脸色就变了。这一会儿的工夫,怎么就烫的这么厉害......“夫人身子一向不好,一牵扯起来就是全身的病症,这厢连大夫都没有,可如何是好?”山茶着急,却又是手足无措的。她服侍夫人有近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内,夫人虽偶尔有小病小痛,但是不算打紧,一般喝些羹药什么的,就没大碍了。期间也有一回感染了风寒,那次可是请了大夫,换了两副药,足足一个月,才把身子养好。现下这情势,可是比上一回要糟糕许多。第22章风寒沉鱼先是摔下山谷,后面又淋了那么久的雨,这厢感染风寒,倒不是不可能的事。裴笙起身,转头看向窗外。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下山去。可是天色已晚,外边是漆黑的一片,山路又是极陡,若是带着沉鱼这个病人,冒然下山去,还不晓得会发生什么意外。若是中途她病情有变,那绝计是更加不好处理。左右都不是法子。倒真是为难。山茶虽说着急,但是皱着眉头,也在思考,好一会儿后,才犹豫着提议道:“不然,就试试用平常百姓最常用的法子吧。”“看夫人这样子,想来定是因为淋雨,感染风寒,按常理来说,只要用被子捂着,出了汗,待散了寒意,过这一夜,便应当没什么大碍。”山茶小心翼翼的说道。裴笙听了,当时垂眼,看着沉鱼,倒是一时没说话。许是在思考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见裴笙不说话,山茶接着又说道:“就是夫人身子骨不大好,喝药自然最妥当,只是如今这情况......”“没事,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