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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的人却是显得慵懒,一身宽松的桃红锦缎纱衣,宽大的款式,掩不住一身的玲珑曲线,纤纤细指,正捏着墨锭,在砚台上头,缓慢的打着圈圈。其实她也是无聊到头了。就这么在这儿坐着,粗摸算来,快有半个时辰,眼看着他一页又一页的纸写下去,不晓得在做什么,反正是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在这么继续研墨下去,怕是这只手腕都非得废了不可。沉鱼的眉头慢慢皱起,动作便越发的慢了下来,渐渐的,目光朝着裴笙那头移去。他还在写。沉鱼识得一些字,也大致的看过几本书,而此番看裴笙执笔,字里行间,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倒也能看懂一些。不过最大的体会,还是觉得他字写得好看。以前沉鱼见过字写得最好看的人就是以前住在她家隔壁的一位姓邵的秀才,他才学渊博,诗词歌赋出口成章,特别是一手好字,多受称赞。确实,沉鱼当时见过几次,觉得那邵秀才手下的字,就跟画出来似的,赏心悦目的很。沉鱼这么想着,嘴上便是说了出来。“夫君的字写得可真好。”沉鱼珠子就盯着那字,闪闪发亮,笑道:“和那邵秀才的字,不相上下呢。”“邵秀才?”裴笙笔尖一顿,这才抬头看她,问道:“什么邵秀才?”“就是以前住我家附近的一位秀才......不过现在好像已经考上举人了。”沉鱼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笑盈盈的,继续回答道:“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都好看,就连我爹爹都说,他那一手字清秀,却有风骨,想必他日后,是当状元的料子。”若不是生活的穷苦了些,尽是为生活琐事为扰,怕是早就出人头地了。叶老爷经常这样说着,还夸那实在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可惜命运多舛。沉鱼想到这儿,也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为他惋惜。裴笙的面色却显然不是太好,想是从沉鱼的这一番话里,隐隐的听出了什么来。“过来。”裴笙放下手中的笔,朝着沉鱼点头。沉鱼回过神来,看着他手指的方向,愣着,一动不动。裴笙反手扣了扣桌子,只好又加重语气,道:“过来这边。”他指的地方,就是在他的右手边。沉鱼点点头,然后起身,小跨了两步,便是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之间隔了大概还有一小步的距离,便没有再动了。“会写字吗?”裴笙问道。沉鱼点了点头,回答:“会一点儿。”裴笙听了,点头朝她示意。沉鱼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抿着唇,将袖子又往上挽了些,然后,伸手去拿裴笙刚刚放下的笔。执笔落下,笔尖触到宣纸,一时间,却不晓得该写什么好。沉鱼就这么站着愣了一小会儿,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缓慢而又略带笨拙的,写下了“叶沉鱼”三个字。她本就不经常拿笔,写出来的字不怎么好看,也就只有她的名字,能一笔一划的顺畅一些。这最后一笔落下,身后却是不见半点动静,不动也不说话,倒是把沉鱼心里弄得有些发慌。她知道自己写的不好,写出来也只能是出丑让人笑话的,可偏生裴笙他知道这一点,还非得让她拿笔。真是居心叵测!沉鱼沉不住气,正准备出声发问,裴笙却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是那种骨节分明的温润感,又因着从小习武,指腹间,生了些不经人注意的小茧子。按在她的手背上,触感分外的清晰。沉鱼的身子微微一颤。这厢沉鱼心里的那股子颤劲儿还没缓过来,裴笙的手就已经顺着力气,带着她的手动了起来。他写字劲头足,看着就是有规章的,不似沉鱼那般,写得软软乎乎,每一笔下去,起来,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拖沓。瞬间“裴笙”两个大字就在纸上跃然而现。并排在“叶沉鱼”的旁边。裴笙接着就放了手,看着自己方才写的那两个字,说道:“你写一遍。”沉鱼依葫芦画瓢,照着他刚才写的模样,临摹着写了一遍。裴笙冷着脸摇头,道:“不行,太丑,再写。”沉鱼认真打量着自个儿方才写的那两个字。第一眼看上去,齐齐整整的,有棱有角,但也只能说是将将能够看入眼的地步,这厢同旁边裴笙写的相比,瞬间就变得不堪入目了。于是沉没有反驳,鱼十分听话的又写了一遍。裴笙还是摇头。如此循环往复了好几次,那一张宣纸已经写得满满的又换了一张,裴笙却依旧不满意。其实比刚开始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就以沉鱼目前的水平,怎么也不可能写得和裴笙一般无二。她缓了缓了右手手腕,觉着实在是酸痛的难受,于是抬头,朝着裴笙看过去。他就紧紧的盯着她,目光在她的脸颊和毛笔之间扫过,飘忽不定。沉鱼捕捉到他眸中的一抹阴郁之色,张了张口,当即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继续。”裴笙见她不动了,开口,就是一声催促。“手疼.......”沉鱼弱着声音,另一手缓缓按柔着右手手腕,惯是可怜巴巴的江裴笙瞧着,一双眸子,就又开始往外冒水。“手不疼的话,怎么可能把字写好?”裴笙不为所动,淡淡的回了一句。沉鱼刚想说她把字写好有什么用。可是瞬间,她似乎从裴笙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异样,又继而联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猛然间,心中隐隐有了定论。刚才......她是提了邵秀才来着......“沉鱼写好字也不顶用啊。”她轻轻的弯了唇角,声音轻飘飘的,软酥到了人的骨子里。“夫君的字写得好就够了,在沉鱼看来,夫君的字便是最好看的,任谁都比不上。”“谁都比不上?”裴笙反问一句,偏头看她,道:“那邵秀才呢?”果然――沉鱼听见这句话,当时便心想着,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她自然是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的,那是桩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小命便没了,不过裴笙既然这么问了,她也就顺着往下回答。“那他一个穷酸秀才,写的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哪能跟夫君比......那是完全比不得的......”沉鱼现在只晓得,尽说着好话让裴笙开心就是了,他只要开心了,便不会想着再折磨她。“夫君这字,沉鱼看了一遍,就想要一直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