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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钻了空子。晨光中,她站在珠帘前,双手叉腰,翘着下巴,朝他吐舌头,两颗梨涡若隐若现,娇憨可爱。“你就睡着吧,早晚睡成一头猪!”戚北落不屑地“嘁”了声,慢悠悠从床上走下。顾慈下意识要躲,可他却黑着脸,径直从她身边插肩而过,好像根本看不到她,若无其事地取了木施上的衣服,自顾自穿戴。只留给她一个冷硬决然的背影。顾慈唤了他几声,却都石沉大海。莫不是真生气了?她不敢笑了,心底掠过一层忧色,蹑着步子一点点靠近,怯生生地伸出手,想去拽他衣角。可还没等碰着,她眼前突然一花,紧接着颊边就落下一抹温热,愕然抬眸,就见戚北落就在站在金芒中,笑语晏晏地对她说。“可是猪喜欢你。”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其实是昨天该写的内容,但是我卡到现在才梳理通qwq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生活不易居居叹气5个;星河散去-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9章这话顾慈就不知该怎么接了。浑浑噩噩间,脸蛋似乎又被他亲了一口。云锦和云绣捂着嘴巴,好像在笑?她不是很清楚,恍恍惚惚地用了早膳,梳洗完,还是没回神,又迷迷糊糊地被戚北落抱上马车。直到被香了第三口,她才猛地霎一下眼睫,涣散的眼神慢慢归位,人也终于有了反应。“你、你干嘛呀!”顾慈捂着红彤彤的脸蛋,坐在他怀里蹬腿,扭着身子要起来。戚北落剑眉微蹙,仰身靠上车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只在她快站起来时,圈着她的柳腰,猛地将她摁回怀里。小姑娘面皮薄,成亲之前害羞,不肯同他亲近,这也就罢了。怎的现在都名正言顺了,自己亲她一口,她还能羞成这样?他轻嗬一声,恶狠狠地揉捏着她白里透粉的小耳垂,道:“小娇娇。”“哎呀,你别闹!别闹!”顾慈不胜其扰,舞着两条小细胳膊推他,推搡间,又被香了第四口。“你、你你......”她圆着眼睛,彻底结巴上了。“我?我怎么了?”戚北落扬起下颌,竹帘筛下的光纹映上他微扬的唇角,氤氲开一抹浅金色的光,仿佛金箔打造的浮萍,竟一点也不脸红。就模样而言,这人当真出挑得没话说,可就性子而言,也是真的叫人无话可说!顾慈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垂下脑袋,兀自生闷气。戚北落在她耳边哄了几声,她都不搭理,最后干脆捂起耳朵,不听就是不听。如此僵持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身边的男人终于安静下来,车厢内一片静默,只闻车轱辘“碌碌”转动声。隔着手掌,隐约传来纸张和衣料轻擦的细碎声响,顾慈抬头,一封书信正好递到她面前。这信大约是经过太多人之手,纸张布满折痕,但因被仔细压平过,还算平整。封皮上的墨痕有几处圆圆的皲皱水渍,一滴一滴,晕染开那刚劲有力却又苍老颤抖的字迹。至于这字迹,便是化作灰,顾慈也认得。“爹爹......”她身子如风中枯叶似的晃了晃,脑袋里轰地一声,仿佛有数架风车在齐齐转动,轰鸣不止。“你从哪儿弄来的?”她一把夺下信,捏在手中反复看。信纸边角不慎被揉皱,她指尖一颤,慌忙松开,轻轻放在膝头,小心翼翼地拿手腕擀平,纤白十指不由自主地细细打颤。食指拂过那行“慈儿亲启”,这么多年的思念,顷刻间再克制不住,顺着脸颊滔滔垂落。戚北落在旁默默看着,眼睫微垂,掩住眸底暗然,心像被人放在热锅上煎一般,阵阵抽疼。定国公领兵常驻北境的时候,小姑娘才九岁。本该在父母膝下肆意嬉闹的年纪,却别了父亲。为此,别家孩子还会围着她们两姐妹,笑话她们有娘生,没爹要。顾蘅性子烈,且多少会点武。谁敢戳她脊梁骨,她就敢撸袖子直接跟他们打架。况且她身边还有奚鹤卿护着,倒也没人敢把她怎样。可小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素来温顺软糯,面团子似的一个人,被人欺负了,也只抿着嘴巴一声不吭,等人都走干净了,才一个人偷偷藏起来哭。顾蘅在时倒还好,倘若顾蘅不在,那真是什么人也敢来戳她一下。大约她这玩捉迷藏能永远不被人找到的诀窍,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吧。而自己也是在那时候,无意间摸透,她爱去的地方都有何特点。是以后来,她无论走到哪儿,他总能第一时间寻过去。后来,他实在看不过去,出手帮过她几回,可又因为下手太重,弄巧成拙,反还把她吓到,叫她更加不敢靠近自己,当真头疼。但至少,没人敢再欺负她了,倒是件好事,被讨厌,也就被讨厌吧。旁人都说小姑娘性子凉薄,亲生父亲出远门,不知归期几何,大家都在哭,唯独她能冷眼瞧着,不掉一滴眼泪。只有他知道,小姑娘私底下对着星星,哑着嗓子喊了多少声“爹爹”。车外日影渐高,金芒映在顾慈脸上,纤长的睫毛如扇子般轻轻颤动,杏眼水光潋滟,像是刚下过一场春雨,倏尔又坠落一颗晶莹。戚北落叹了口气,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那颗泪,将她心中的酸涩都埋入自己心头。“莫哭了,父皇已经下旨,准许岳父来年回京,与家人团聚,从今以后也不必再去北境吃苦受罪。”顾慈心弦一动,倏地抬头,“当真?”抿唇忖了忖,慌忙抓住他的手,急切道:“难道是陛下要收回兵权,革去爹爹的职?”戚北落简直要被她逗笑,无奈地将人揉进自己怀里。“你这小脑袋瓜里头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怎的还能想到这事上去?岳父功勋卓著,无半点错处,父皇无缘无故为何要革他的职?你放心,就只是念他多年辛苦,让他回来享天伦之乐。”顾慈小小地松了口气,捏着裙绦讪讪道:“我......我着也是......关心则乱嘛......”她只是忽然想起前世,爹爹被没收兵权时,也是先被召回帝京,再慢慢被架空,所以才会这般担忧。戚北落轻嗤一声,帮她擦干眼泪,又板起脸,佯怒道:“还有,你方才是不是喊错什么了?”“喊错......什么了?”顾慈诧异地看着他,忽而心念电转。适才她一时着急,像是将“父皇”错喊做“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