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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那天那时,阴天(7)

    几天后,甄懿一如既往的睁开双眼,看着今日雾濛濛的阴天,甄懿歛下眼眸。

    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黄色碎花洋装,甄懿瞄了眼后排衣物。她一直不懂,为什么衣柜除了裙子一件裤子也没有,甚至于到放在最后头的衣物还是成人在穿的衣着。

    儘管甄懿再怎么想,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头绪,于是她关起了衣柜的门,将身子贴在上头。

    其实她好几次照着镜子时,都曾看到出神过。看着里头倒映出矮小微胖的身子、看着这陌生却又熟悉的脸庞,甄懿有好几次都差点不受控制的要将镜面砸碎,但最后还是没有动手。

    如果一切只是梦,该有多好。

    甄懿走下楼,并没有看见李叔和韩默,想了会,打开了门走至外头。

    来到不远处的公园,甄懿找了张白色长椅坐下。她坐在上头,遥望绿叶枝芽,双脚来回摇晃,哼着歌闭着眼晃着身躯。

    最后,她拿出了前阵子和李叔要来的手机,拨打出熟悉不已的一组号码。待对方接通后,甄懿艰难的开口:「妈……」还未说下去,甄懿便被对方出声打断。

    「喂?谁呢?哪里找?」

    「妈,是我,你女儿甄懿。」甄懿口乾舌燥的开口回答,然而她母亲的回应却令她不解。

    「甄懿?不好意思你可能误会了,我至今还未有孩子,所以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呢?」

    「我……抱歉,看来是我打错了,打扰你了。」说完,甄懿就掛了电话,将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无声的哭着。

    怎么会呢?母亲怎么会到现在还未有孩子呢?听她的语气,就像是从未认识我一样,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我不曾在她生命中出现一般,所有相处过的一切都被抹灭。

    哭着哭着,甄懿哭累了。她擦拭了自己双眼间残留的泪珠,坚强地站起身,回到了李叔的家,如今自己唯一的家。

    甄懿失魂落魄的打开门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缓慢的踏着。她头也不回的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里,至于刚刚踏进屋内所戴上的面具,瞬间洩下,斗大的泪珠又一次滑落。不如公园里头压抑的哭泣,这次是直接嚎啕大哭,整个人宛如崩溃一般的哭着。

    她真的不懂,不懂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种事。父母亲不认识了自己,自己的身子还莫名的缩小。甚至还有可能,一辈子都得这样过活,寄人篱下。

    受够了,真的受够了。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会是我呢?甄懿放声哭泣着,整个人都哭到开始抽气。

    「烦死了,不管是整个世界,还是我,通通都烦死了……」甄懿抽了张卫生纸,擦拭着泪珠和鼻涕,并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了一把梳子盯着,最后奋力一丢将它丢置于地上。

    「啊──」甄懿最后不受控制,看到什么就拿什么,不顾一切的砸,宛如这样能砸出自己心里头不解,随着碎裂一同消失,彻底的消失。

    「哈……哈哈……」甄懿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举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脸,自嘲的笑着。可笑,一切都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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