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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贱籍的女孩子大部分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那座城市,平日里看着光鲜,人身自由是受到极大限制的。如今李师师开口,大家一起公费旅游去,而且还能顺路赚几笔,傻子才不去呢!李想跑前跑后给帮忙安顿,却发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好阵子才反应过来:“李婆婆呢?她怎么没来?”三娘说过,要给李婆婆养老的,怎么会没把老人家带来?“婆婆走了。”李师师的声音有些哽咽。李想一惊,李婆婆已经快七十岁了,这个年纪能走到哪里去,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他扭过脸来看李师师,只见她眼圈微红,却并没有落泪:“她至和元年来到清乐坊,到今年,六十年。清乐坊是就她的家,能在清乐坊老去,埋在清乐坊为姊妹们买的那块儿墓地里,倒也不寂寞。”李想一呆,却又听李三娘道:“自婆婆的阿娘起,我是第四个李师师,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不想再做李师师了,等过了这两年,这世上便只有李三娘,没有李师师了。”李想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好,两年,咱们只需要等两年了!三十年的魔法师都做了,我不怕再等两年……”李三娘脸色一僵:“稀奇古怪的,一定不是好话!说,魔法师是什么意思?”李想一缩脖子:“没什么意思……”看李三娘脸色不善,只得讪讪的说:“就是童男。”李三娘先是一愣,紧接着扭头就走,李想莫名其妙,心说未来的丈夫是童男还不行么?喂,这也歧视么?赶紧追上去想要问她气什么,却发现李师师的耳朵都红了,顿时也傻了,她居然是害羞了?居然是害羞了?老天啊李三娘居然也会害羞!这太稀罕了,李想开心的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居然也会害羞我一直以为你跟男人似的……”李三娘的脸又红了,这次却不是害羞了,而是气的,狠狠的伸脚把李想的脚碾了几下,碾的他嗷嗷告饶,这才放了他在原地单脚直蹦。☆、127第一百二十九章李三娘的到来让李想开怀不少,一有时间就跑去李三娘的住处缠着她说这个说那个,把李三娘弄得烦不胜烦,直叫他走远点儿,她还得教大家新节目呢!李想有点钱不假,但充其量也就是个土财,如果真让他自掏腰包支付清乐坊这么多人几个月的出场费,那简直是开国际玩笑。所以李三娘一开始就跟她们说清楚了,她就是闷,想出来玩玩,带大家到杭州捞点钱儿。这这个说法倒是没人怀疑,巡回演出嘛!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京里的女伎到了外地一般都会更受追捧的,更别说头顶着清乐坊这个大招牌。于梦荷跟郑小桥接到的帖子摞了一桌子,郑小桥这个财迷开心的要命:“哎呀呀我的养老钱这一下子都有了!”于梦荷则烦不胜烦:“好容易来一趟杭州,到现在连个西湖都没看呢!烦死。”人逢喜事精神爽,李三娘一向爱打扮,这一二年为着李想,把自己打扮成个半老太太,虽是自愿的,可每每看到镜中人俗气的样子,心情实在是不爽,这会儿到了杭州,她立刻恢复了正常的打扮:随云髻,琉璃妆,石榴裙,坐了车儿去找李想,李想看了半日才憋出一句话:“你这打扮,倒让我想起当日相识的模样了……”李三娘道:“那天的打扮跟今天不一样吧?”李想笑道:“我说的是年轻的感觉了,那会儿觉得你跟我差不多大,前阵子总觉得像jiejie,不过想想也正常,你本来就比我大……”李三娘额头上差点跳出个十字来,心里默默的说:“不跟他一般见识,不跟他一般见识……啊,忍不住了,定要打这厮一顿啊!”这么想着,果然化为行动,伸了手逮住李想胳膊上的rou拧了一拧,只把李想拧的嗷嗷直叫:“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不就是比我大一岁么,我又不嫌你老……”虽与李三娘相处的十分愉快,可李想心里还是非常不安,这种脚踩不到实地上的感觉实在太糟了。五月的时候,欧温仪出嫁了,与旁人不同,她结婚后,大家一有空就劝她不要太厉害,不要太欺负老实人。一次两次还好,次数久了欧温仪也抓狂了:“你们当他会吃亏么?前脚他把房契给我,后脚就哄了我捐了二百贯给救济局的的孩子添春衫……”韩桂花小声嘟囔:“我怎么听说是他给你捶了半个时辰的腿,你赏的零花儿……”李想一口水喷了出来,这都什么跟什么,果然欧温仪也怒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明明是他看我捐了钱,心里过意不去,说我赚钱辛苦,他还跟我添乱,这才给我捶腿的……气死我了,我非得好好查查这是谁嚼的舌头!”欧暖暖小声说:“是我说的啊,我觉得就是这样子嘛!姐夫想要做好事儿,做好事儿就得花钱,花钱就得问你要,你又不能随便给————他只好给你捶腿赚零花了。”欧温仪拿这个便宜meimei最没辙了,咬牙切齿的看了她半天,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我真是前世欠了你的。”来到了杭州,李想跟李三娘的关系便不似过去那么遮遮掩掩,当然,也不敢太过头,表现在面上,就是开胭脂作坊的李大官人十分倾慕李大家,所以借了宅子给清乐坊的女伎住。文人这种东西,嘴巴最贱不过,尤其是一干对清乐坊的小姐们眼馋的要死却苦于囊中羞涩的穷酸货,这会儿见清乐坊一干人等竟住到了一个丢了官的土财家里,心中十分不忿,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你现成的官儿都给玩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有脑子活络点的,便私下里揣测:这位前工部郎中,该不是因为跟官家争风吃醋才被贬的吧?若说自古以来的红颜祸水,这位李大家可真算的上一号,哄得官家如此迷恋,竟让三个朝廷命官为她遭难。当然,这位李郎中也是色令智昏,也不成亲,整日跟个女伎厮混,能跟官家的相好勾搭上,实在是厉害,可若是因此丢了官,那就只能说是个蠢货了。类似的谣言穿来穿去,便传到了李清照的耳朵了,气的够呛,把李想叫来骂了一顿:“你若想娶她,便装的像些!她原本在杭州没几个人认识,这次过来,我看她也从未自个儿出去抛头露面,这不是挺好?偏你没事儿找事儿,见天的往她住处去,没事儿就带了她四处游玩,弄的谣言满天飞……”李想微微一笑:“谣言止于智者。”李清照扶额道:“可这又不全是谣言,总有一半儿是真的,你难道不想娶她了?”李想道:“难不成为了娶她,便要让她一辈子遮遮掩掩么?这事儿早晚都要被捅出来的,再遮掩也没用,若还没结婚,就把她弄得像见不得人似的,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她要钱有钱要貌有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