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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仁秀干活。仁秀也奇,问他:“人人都来问我,能不能去宫里。你跟我最近,你却不问?”郭展答:“奴才能来玉泽堂,已是天大的福分。能不能去宫里,皇上说了算。到时候皇上说跟去,奴才便跟去,皇上说留下,奴才便留下,等着明年夏天,皇上再来兴云山庄,再来玉泽堂。”“嘿。皇上还真没看错你。”仁秀笑着,望了望四周无人,低声道,“臭小子,等着进宫吧。”“真的?”郭展惊喜地抬头,浑身的肌rou都不由鼓了一鼓。“心里有数就成。外头别乱说,别坏了皇上的大事。”“哎,知道了,谢谢仁秀公公!”郭展笑得憨厚,一把接过仁秀手里的扇子,替他扇起风来。仁秀望望他,心中一动。进宫几十年,他也是生死堆里打滚的人,不敢与人有半点真心,就怕被人骗。可近来瞧着郭展这小子,老实忠厚,又勤奋好学,倒是真心将自己当个长辈。“臭小子。你没爹吧?”郭展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个养父,却不是好人。就是他将我卖进宫,得了银钱,却教我变成这样……”仁秀叹道:“咱们‘这样’,也没什么,起码能有饱饭吃、有暖衣穿。皇上又是极仁厚的,是咱们的福分。”“嗯嗯,仁秀公公说得是。”郭展低头,“什么传宗接代,奴才原也没想过。奴才都不知道祖宗在哪里。”仁秀看他样子甚是可怜,也有些好奇:“你不是姓郭?”“这是我娘的姓。我娘是……青楼的。养到我五岁,馆子里的人不让她再养了,转头就把我卖给了养父。”“哎呀,真是个可怜娃。”仁秀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那天被人骂是“小杂种”,郭展会突然就动手。“奴才不可怜。现在皇上对奴才好,仁秀公公也对奴才好。奴才开心得很。”郭展又笑得憨憨的。仁秀叹道:“咱俩啊,都一样,没有亲人。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爹。从此我真心实意待你,等我死了,你给我竖个牌位,哭上几声,时节里烧点纸钱给我,可行?”郭展惊到:“公公,奴才怎敢嫌弃您?实在是奴才的爹……是那样,怎么敢辱没公公啊。”仁秀道:“既进了宫,外头那些,便如浮云般去了吧。你若愿意……”话音未落,郭展已伏在地上,大声一声:“爹!”二人抱在一起,眼泪已是纷纷而落。***机枢处,几位阁臣都在。程博简听说皇帝要提前回宫,深感意外。“皇上有没有说,为何要提前回宫?”程博简问。骆应嘉摇头:“臣也问了,皇上却不说。只说,三日后让嫔妃们先回,五日后皇上启程。”程博简翻看着骆应嘉带回来的奏折,还是如往常一样,照他的票拟一字不差地誊抄朱批,心中略略放心。于是程博简叹道:“皇上还是小孩子脾气啊,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听说在兴云山庄闹了不少荒唐事,回宫怕也是不安生啊。”91、群主是女的阁臣邬思明最是墙头草,一听首辅大人这么说,立即也跟着叹气。“所以你说,御史们还闹着要皇上亲政。他们是不知道皇上这情况吗?明明知道,还非要闹,分明就是包藏私心。皇上这……上朝可是会闹笑话的啊。”骆应嘉是五位阁臣中年纪最轻、资历最浅的,他站在最下首,只负责打理些文书事宜,万事不到迫不得已,绝不开口。当下,也只听着阁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绝不插嘴。但程博简何等精明,走过来,十分关怀地拍了拍骆应嘉的肩膀,道:“骆大人辛苦了。等皇上回了宫,骆大人总算不用再cao劳奔波,能喘口气了。”骆应嘉也还是那样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样子。“这是臣的本分,不敢言辛苦二字。臣但听太师差遣。”这毕恭毕敬的样子,回得也是简洁,挑不出什么错。也不知程博简对这回答满不满意,反正他摞开了骆应嘉,终于又回到首辅的太师椅上。“五日,实在是仓促了些。后宫有徐超喜暂时统理着,只等皇上回宫,下令任命便可正式上任。咱们小心着些,将前朝政务悉心打点,尽量不要去烦扰皇上。”“是。”诸位阁臣皆肃容回复。其实皇帝回不回来,他们根本不关心。不回来也是这么当差,回来也是这么当差,总是看太师眼色行事便是。唯一用得着皇帝的地方,就是各种任命文书,需要皇上盖个玺印。权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皇帝的玉玺直接过来盖。那就是货真价实的谋反了。所以,只要按一直以来的程序走,没有问题。至于朝中那些此起彼伏的流言……难道是头一天有吗?十几年都未能伤到太师分毫,现在自然也只是“两岸猿声”罢了。再说了,太师还有太后撑腰呢。***“朕全看完了!”秦栩君将往桌上轻轻一放,“何宫女,上新!”皇帝陛下这些“民间词汇”学得相当快。连“上新”这种都会说了,不得了。何元菱捧了红漆匣子出来,将最后一册放进去,前十卷又整整齐齐放了一箱子。“愁死奴婢了,这可怎么拿回宫人舍去?”虽说已经不怕仁秀和郭展去告密,但何元菱这异能,到底不能对人言。若大喇喇将这些书拿进拿出,总是太触目。秦栩君走过来,站在何元菱身边,端详着匣子:“要不朕再赏你些东西?”“哪能麻烦皇帝总是赏东西呢。再说了,如今奴婢的宫人舍里,也住着吕宫女,突然多些东西,也吓着人家。”“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秦栩君喃喃的。何元菱果然上当,急急转头:“皇上有何法子?”秦栩君道:“何宫女可在朕的寝宫留宿。”“什么!”何元菱瞪大眼睛,瞬间慌乱,“皇上寝宫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留宿,若流传出去,对皇上名声不好。不行不行。”秦栩君斜睨她:“你觉得,朕年年选秀,在这种事情上还有名声?”“可……可……”何元菱扭捏,“皇上在奴婢心里是有名声的。至少在兴云山庄,从未见过皇上让谁留宿。”“那是朕不想。却不是规矩不允,懂吗?”秦栩君凑近她,低声道:“朕发现你总爱多想呢?”“多想?奴婢哪里多想?”何元菱红了脸。打死也不能承认自己多想。一个青年男子,叫一个年轻姑娘留宿,你就是皇帝,也不能阻止人家多想啊。秦栩君似乎明白了什么,用肩碰了碰何元菱:“何宫女,朕问你呢。朕是不要名声的,是不是……这样会损了何宫女的名声?”他倒也聪明。这期期艾艾的样子,又像当初在西瓜瓤上“创作”的幼稚鬼。何元菱转向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心亦很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