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屐上霜(5)

    【屐上霜】(五)

    字数:10814

    29年10月1日

    (十九)

    对魏凌允所在的学校来说,一个学习成绩不错的男生曝光了早恋的问题,说

    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在教室里就啃上了这个事儿,总是要把家长叫来谈谈的。

    魏凌允寻思来寻思去,晚上回家就把情况招供了。

    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指天发誓这就是初吻,之前一直没亲着过。

    当然,他不会蠢到把虽然没亲嘴但让余蓓给撸管过这种事说出来。

    隔天,魏凌允的爸爸破天荒去了一次学校,让他mama上班去了。

    他这才知道,他爹原来在他学校有个做教导主任的老同学。

    道歉一番承诺写三千字检查私下交给班主任后,爷俩离开办公室,溜达到后

    cao场好好谈了谈心。

    在窗户里张望的班主任看来,一脸严肃的魏爸爸当然是在苦口婆心劝导儿子

    分手。

    但实际上俩人刚一下楼,他爹就就冒出一句,“昨天当着你妈我没好意思问,

    你俩都高二了,一放假就整天腻在一块儿,真到现在才亲上嘴儿?”

    魏凌允背后一紧,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啊,真就才亲上嘴儿。这还是蓓

    蓓受气了,情绪一激动,肯让我亲了。要不然还得等下个暑假。”

    “行,你还挺有定力。好好的啊,蓓蓓是咱家看着长大的,你俩感情到了,

    也要注意安全,注意影响。亏得这次是在你们学校,要是在她学校,余叔叔余阿

    姨怎么看你啊?以后还敢让你去家吗?”

    他撇撇嘴,“我觉得……叔叔阿姨那边儿已经默许了吧。”

    “那是默许你俩在一起,没默许你俩做超龄的事儿。”他爸爸皱眉瞪他一眼,

    摸出烟看了看四周,又塞回去,“臭小子,记好了,蓓蓓是女孩,女孩在这上面

    吃了亏,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不是整天嚷嚷自己是乐乐哥哥,要保护她吗?那就

    有个保护她的样子,像个男子汉,堂堂正正,到什么年龄,做什么事。”

    “爸,那……那我到了能亲嘴的年龄了吗?”

    他爸抬手给他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我说不到,你俩以后就不亲了?你当你

    爹我没年轻过?这种事儿开个头就没个完。所以你给我记住喽,你们长大之前,

    到此为止,不能再往深处走,多一步也不行。”

    “啊?”魏凌允满脸丧气,嘟囔着用拖长的尾音表达着失望和不满。

    “这个没得商量,你们都还未成年呢。你要真心疼蓓蓓,就该好好当宝贝捧

    着她。将心比心,乐乐,我跟你妈要有个女儿,能看她十七岁不到就跟男朋友把

    大人的事儿都干喽?”

    魏凌允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哦,爸,我知道了。我保证……保证成年之前

    都……”

    “别光保证这个,成年之后,也得蓓蓓想清楚了,真的打心底愿意……”说

    到这儿,他爹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小声咕哝了一个好像是脏话的词儿,“总之,

    你给我收敛着点儿。老师说你什么,我能给你兜着,要是哪天你余叔叔找上门儿,

    那信不信我抽死你?”

    这次短暂也称不上愉快的谈话,让魏凌允踏踏实实收敛了大半年。期间保持

    现状,见面后私下吻得天雷勾动地火,恨不得把余蓓的小嘴儿从里到外一毫米一

    毫米品尝得仔仔细细,但他和性器官有关的进度,依然停留在手yin。

    不过余蓓作为女朋友进步飞快,那软软滑滑的小手没几次就试探出了他最舒

    服的地方和最合适的力度,寒假见了几面还没过年,她就已经能从容玩弄他的小

    弟弟,基本做到想让他快点就快点,想让他慢点就慢点。

    魏凌允沉迷在她的小手里不可自拔,而她也沉迷在两人的亲吻中乐不思蜀。

    初吻献出之后那几次见面,还是他主动想吻她多些。

    等寒假开始,就变成了她时不时偷亲他一口,或者故意撩他吻自己,反正是

    每次见面不交换百十毫升唾液不罢休。

    吻的时间长些,余蓓的样子就会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眼睛里泪汪汪,跟要

    哭似的,鼻梁两边红红一片,比周围的羞涩色泽更深,这种时候一般小嘴儿也会

    有些肿,微微张着,冲他的下巴一下一下吐气。

    魏凌允不知道怎么形容她那时候的表情。

    他就知道自己看见她那样,小兄弟马上硬得像是风干了几十天的钢筋水泥,

    戳楼里七级抗震。

    一般这种时候,他会搂紧她再凑过去好好吻上几分钟。

    然后,浑身发软的余蓓就会感觉到他硬梆梆的老二正硌着她,顺理成章,掏

    出来握住,在痴缠厮吻的火热中,给他把蠢蠢欲动的jingye捋到早准备好的纸巾上。

    有时候,她会举起纸巾闻闻味道,皱起眉撅着嘴,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

    “有那么难闻吗?”刚射过的他正在浑身松弛的余韵中,拉着她的手咬了一

    口,不开心地问。

    “不是难闻的事儿。”余蓓反过来捏住他舌头,扯了两下,抽出好几张纸巾

    把手里的jingye纸裹成一团,跑去厕所,扔进去冲水,消灭证据,“味道特别大,

    我觉得以后在家还是少来……我爸妈都那么大了,真要闻见,准知道咱们干坏事

    了。”

    一想到余叔叔登门问罪的下场,魏凌允哆嗦了一下,不情不愿地小声说:

    “哦,那我就忍忍。诶……蓓蓓,你嘴巴亲成这样,阿姨一会儿下班回来看见看

    不出来吗?”

    她拿起凉飕飕的湿毛巾,压在唇瓣外,含糊不清地说:“我早准备好了,冰

    一会儿就看不出来。”

    亲吻,就这样一次一次的升级下去。

    过年后,小别八天没见的两人在楼道里吻得浑身出汗,热气腾腾。

    开学前,魏凌允帮余蓓赶完差的作业,从下午三点断断续续吻到差十分钟余

    蓓mama下班。

    开学后个周六,唯一没有晚自习的夜里,他俩悄悄翻墙进了黑漆漆的公

    园,在凉亭里吻到几乎忘记整个世界,结果,还让魏凌允在旁边的冬青树上射了

    一片。

    不久,余蓓的班上进行了一次摸底小考。

    他们班七十多个人,原本晃晃荡荡徘徊在五十名左右的她,这次总成绩倒数

    第三。

    排在她后面的是两个男生,一个白天睡觉晚上去酒吧看场子,另一个,已经

    决定退学当兵。

    其实班上还有些吊儿郎当的混子,但就连他们,都比余蓓高出几分。

    发成绩那天下午放学,她蹬着车子带着卷子跑来找魏凌允哭了半个小时。

    魏凌允拿起笔,替余叔叔签了名字后,看着卷面上一个接一个的红叉叉,叹

    了口气,很认真地说了句话。

    “不行,蓓蓓,你得用功了。”

    (二十)

    “我觉得我就不是学习那块料。这些东西我一直在背一直在背,感觉脑袋都

    要炸掉了,可就是背不过。还有几何,这些图我看了就头晕,你说的这个辅助线,

    这么复杂我哪里想得到嘛。”

    周日下午,被魏凌允堵在家里不许去书店租,被迫困在写字台前好好学

    习的余蓓哭丧着脸,一副恨不得咬他两口的表情。

    “想不到就好好想!人乐乐给你辅导得那么仔细,我在客厅都快听懂了,你

    听不懂?是不是走神了?”

    听着门外亲爹的怒吼,余蓓缩了缩脖子,小声抗议:“你看你的电视,不要

    你管。才不信你会呢。”

    “蓓蓓,”魏凌允翻看着余蓓的题库,对上面恐怖的错误率感到一阵绝望,

    “咱俩说好要考到一个大学的。”

    “啊?”余蓓瞪圆眼睛,“谁跟你说好啦,梦里吗?我要能跟你考到一个大

    学,那除非你高考忘带准考证,罚掉两门成绩。”

    “咱们明明说好大学也要在一起的。”他压低声音,很幽怨地说。

    “对啊,你考到哪儿,我就报个你那边的专科呗。”余蓓托着腮,她那亮晶

    晶的大眼睛阅览言情能对梗概过目不忘,但看数学和看天书基本没区别,

    “咱们在一个城市,很方便约会就可以了。”

    “还有几个月咱们就高三了,我们学校都已经开始轮复习,蓓蓓,你该

    有点紧张感了。你如果照现在这个状态,好点的大专你也考不上。”

    余蓓眨了眨眼,“专科还分等级的啊?”

    “专一和专二,专二的话,保不准就是民办了。蓓蓓,这个……这个是关系

    未来的事情。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危机感啊?”

    余蓓苦着脸把视线转回桌上,闷声不吭听了一会儿辅导,做了三道练习,错

    了两道,踩着拖鞋去厕所了。

    外面余叔叔很不满地说:“从吃过饭乐乐到这儿,你上几趟厕所了?啊?懒

    驴上磨,屎尿多!”

    “我上火了喝水多嘛……”余蓓咕哝着抱怨了一句,也不敢大声。

    从这次考试,魏凌允意识到了一个此前恋情火热的时候没有认真在乎的严重

    问题。

    要是余蓓的成绩爬不到一定的水平,他们就考不到一个大学,甚至考不到一

    个城市。

    这意味着大学四年,可能还要加上研究生三年,他们都要异地,只有假期才

    能相处。

    对于恨不得把余蓓编个金笼子拴在自己裤腰带上的魏凌允来说,异地恋简直

    比地狱十八层还要可怕。

    因此,选择了理科班的他,开始以会考的名义找文科班的老同学各种花样补

    习,各种笔记、重点题库省吃俭用复印、购买了好几大本。

    不夸张地说,他几乎把他们重点高中尖子文科班的复习进度,照搬去给了余

    蓓。

    考虑到余蓓的学习天赋,他整整两个月一复习完自己的进度就把剩下的时间

    都投入到给她做学习计划上,每周日下午的补课恨不得劈开她的小脑袋瓜把知识

    直接灌进脑浆子里,平均每个下午说哭她.5次。

    气得余蓓都不肯给他手yin了。

    但魏凌允宁肯恢复到自己打手枪,也要揪着她的耳朵把每一道题都钉进去。

    四月底的又一次摸底考,余蓓的总成绩终于有了大幅进步,虽然数学依旧垫

    底,不过在魏凌允丢卒保车的计划下,英语、语文、和文科全科目均有了明显提

    升,不仅弥补了数学3分拖下的后腿,还一举拿下了她史上班级最好名次,4

    3。

    为此,余蓓爸妈专门请魏凌允在外面吃了顿饭。

    他涮rou的时候都不忘提问检查余蓓下午的重点记住了没,气得她一直往他蘸

    料里加辣椒——让他回去后屁眼疼了三天。

    而就在这之后不久,小两口爆发了相识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吵架。

    起因在魏凌允这边。

    五月初的一次数学小考,他坐在余蓓学校门外的马路牙子上捧着余蓓9分的

    卷子发呆。而他那位小女朋友正站在后面数他新添的白头发,鼻音浓重,但完全

    不知道是谁害得他愁白了头。

    数学满分5,按余蓓当前个位数的成绩,提升空间足足有4分。

    这要扔掉不管,可不是丢卒保车,而是让了五分之一的棋子啊。

    于是,这个周日补课的时候,他没提前跟余蓓商量,就找余叔叔谈了一下,

    建议他家给余蓓找一个专门补习数学的一对一辅导老师。不能是辅导班,一定要

    一对一,家教最好,数学成绩不错又细心的女大学生简直完美。

    他跑去了解过行情,本地大学有不少出来做兼职的,一小时收费从八块到八

    十块都有,平均在三十左右。

    基本上开到五十,就能找到比较不错的学生。

    最好找大一的,高考数学成绩不错的,能针对性提升。

    余蓓在旁听着当场没发作,等回屋一关门,就压着嗓子跟魏凌允吵了起来。

    以往两人都有过不让步的时候,只是全能完美错开,这个不让的时候那个让,

    那个不让的时候这个让。

    从两人不再抢玩具开始,这还是次他们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半步。

    成为情侣后,初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根源竟然是数学,还因此冷战了足足

    三个礼拜,除了补课内容之外谁跟谁都不说话,大概也算是学生情侣中的少见奇

    葩了。

    这事儿让魏凌允记了很久。

    多年以后余蓓对着孩子的数学卷子上鲜红的分数发愁的时候,他噶吱咬了一

    口苹果,坐在旁边凉飕飕来了句,“这就是遗传啊。”

    然后他俩就第二次因为数学吵了一架……

    (二十一)

    余蓓是个被宠大的独生女,在外人面前文文静静看着很乖的样子,在亲人面

    前任性起来则着实有股驴气。

    可等到魏凌允一个月硬是憋着除了讲题别的什么都不说,她还是成了先服软

    的那个。

    两个人对彼此实在是太过了解,余蓓心里非常清楚这次吵架说什么才能管用。

    在低头双手交出考了42分的数学卷子后,她抿了抿嘴,可怜巴巴地说:

    “乐乐哥哥,我保证,以后一定努力学数学。你看,我成绩进步了。”

    魏凌允绷着脸把卷子看完,没说话。

    余蓓趁着爸妈都不在,哼唧着过去往他怀里钻,小脸蛋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

    口,“我一定好好加油,努力和你……考一个大学。”

    “蓓蓓,”他无奈地长长出了口气,伸手抱紧了她,“我就是想尽可能多和

    你在一起而已。我听人说好多高中情侣考上大学不久就分手了,我一想到那样就

    害怕得不行。我受不了。”

    余蓓笑了起来,抬头亲了他一下,“那我就考去你身边,整天赖着你,让你

    想找其它小姑娘都没戏。”

    这句话说得非常轻松,带来的学习压力,却巨大而沉重。

    魏凌允身在重点高中,感受更是无比直接。

    为了提升余蓓的成绩,他一个学期名次滑坡了整整十五。班主任心急火燎叫

    来家长,委婉提醒是不是早恋的问题没有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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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mama一口一个早解决了,就是孩子最近压力太大,你看他白头发好多根了,

    等我回去劝劝他劳逸结合,放松一下心情,肯定能追回来。

    从办公室出来,他妈抬手照他屁股就是一巴掌,拽着他胳膊把他一路扯到走

    廊头,皱着眉瞪着他问:“当初你怎么答应的?跟蓓蓓处对象保证不耽误学习,

    现在你怎么说?”

    “妈……我每天学习到几点,您真没看见?”魏凌允浑身无力,觉得脑袋一

    阵阵抽痛,“我这次就是没发挥好,真的。”

    “不对,你这阵子情绪不正常。”他mama叉着腰,低声说,“和蓓蓓吵架了?”

    一股委屈的感觉涌上来,魏凌允忍不住就开了口,嘀嘀咕咕难得一次地把之

    前怒其不争恨铁不成钢的那股怨气说了个干干净净。

    再怎么嘴上说当闺女疼,真到了事儿上,mama肯定还是站儿子。她听完,沉

    吟一会儿,说:“乐乐,你们俩不行还是分开一段吧。早恋的影响我看确实不太

    好。等你们高考结束,要还是情投意合,你们再商量之后的事。现在是学生,归

    根到底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我就是在想着法儿帮她学习呢……哦,我自己也当是复习了。”

    “糊弄你妈我呢?她文科你理科,除了语数外别的你费那么大劲能复习着啥

    啊?你鬼迷心窍了?”

    “妈,我去教蓓蓓念书,一个是因为我喜欢她,我想让她跟我考到一个大学

    去,不然她要是被别人追走了,我要呕一辈子,后悔死。另一个……”他皱着眉

    低下头,双手在栏杆上攥紧,“我也是去解压了。蓓蓓学习不行,脑子转得慢,

    记东西费劲。我去教她的时候,就觉得特有成就感,就能给自己找到点学习的动

    力。我们班上全都是各个初中的尖子生,妈,我跟这帮人竞争名次,超级累的啊。

    您刚才不也说了,我这白头发一天比一天多,您真觉得我是让蓓蓓气得啊?我考

    试前那阵子,都有点失眠了。”

    他抬起手,捏住内眼角揉了揉,“我有时候特别羡慕蓓蓓,她老是坦白说,

    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说自己笨。我就不行……我小学是班上,你们就都觉

    得我初中也该是前几名。我初中拼到了前几名,你们就觉得我高中也该做尖子生。

    妈……我读书已经挺在行的了,但我真不是那种特别牛的好学生。我在现在这个

    位置,都累得想死了。”

    那之后,他mama沉默了很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让他回去好好上晚自习。

    但之后的暑期补课,她带着魏凌允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回来就让老魏去找同

    学开了条,请了一个星期长假。

    那一周,他mama打开箱子的锁,拿出了封在里面的游戏机,打口碟,和调制

    解调器,让他这七天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学,放空心思,就把状态调整过

    来。

    她还给余蓓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让余蓓过来拿笔记,然后,一大一小两个女

    人锁上门在屋里嘀嘀咕咕聊了很久很久。

    久到拿着手柄的魏凌允心思都放不到电视上,赛车一个劲儿咣咣撞墙。

    不过这场谈话他并没放在心上。

    因为当时他的心态确实有些失常,失眠头疼之类的话并不是说谎,有时候复

    习多了,脑子都会感到发木。

    那一个礼拜,余蓓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吃饭,跷掉晚自习,在这边陪魏凌允一

    起呆三个小时,说说话,聊聊天,打打游戏机,说些她们班上的八卦。

    再回到学校后,魏凌允的状态有了不小的起色。

    不仅仅是因为彻底放松了一周,也因为他听余蓓说,她跟mama商量,报了一

    个暑期强化辅导班,决心为了上大学的事情,彻底燃烧起来冲刺一下。

    那个夏天特别热,为多跟女朋友相处,魏凌允索性也报了同一个班。

    那短短的一个月,是他们相识十多年,仅有的同桌时光。

    余蓓为了补上俩人当年小学不同班没机会做的事,还认认真真给桌子上划了

    条三八线……

    (二十二)

    约定的初吻提前给了,十七岁生日那天,两人就一块在余蓓家吃了顿庆祝的

    饭。

    从学习成为两人之间主要的话题后,接吻和手yin的频率便都大大变低,与其

    说是用来亲热,不如说仅剩下了纾解两人生理压力的职能。

    前者纾解余蓓的,后者纾解魏凌允的。

    时光,就这样在两人偷偷摸摸的小欢愉中撒开腿,飞快溜走于两人的唇间和

    指缝。

    令人喘不过气的高三,正式降临。

    次模拟考,压榨出了所有毅力的余蓓飞跃进了班级前三十。

    而同期的魏凌允,总算跌跌撞撞爬回了原本的位置。

    之后,成绩就在小幅度的波动中,缓慢上行。他们为了自己那还稚嫩的爱情,

    铆足了力气,相隔半个城市,在各自的学校中拼搏。

    魏凌允依然会去文科班帮余蓓弄笔记,弄重点,以他自己的力量来拼命拉近

    两边的师资差距。

    效果很明显,那个几乎没有空喘息的寒假过去,回来之后的余蓓,从小学开

    始算起,次杀进了班级前十名。

    周日去余蓓家给她例行补课的时候,他看余叔叔喝着小酒满脸得意的样子,

    像是这就恨不得去楼下放炮。

    至于他自己,位置依然稳定,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仅仅是保证不掉队而已。

    开春后的模拟考,魏凌允前进了两名。

    但理由让他有些丧气——本来排在班级最前面的那对儿情侣,没参加这次的

    模拟考,背着处分在家思过中。

    那个女生怀孕了。

    而且发现得很晚。

    因为觉得掌握了充分的性知识,那对儿小情侣除了安全套之外,还在采用安

    全期避孕法。

    只可惜,就算是有非常稳定周期例假的女孩,安全期都称不上绝对安全,更

    何况她是压力巨大经期早就有些紊乱的高三女生。

    没来事儿,身体不适,都被她自欺欺人地当作了学习压力所致。

    可没多久,她跟mama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孕吐了。

    以为她病了的家人急忙送去医院,才彻底东窗事发。

    模拟考的前一天,双方家长还在校长室里因为此事大吵大闹。

    魏凌允从那儿经过的时候踮脚探头看了一眼。

    男生和女生被双方家长分隔开来,挡在后面。

    看上去不过只有三米远,但实际上,已经相隔几乎一个世界。

    那次模拟考后不久,事发的女生就转学了。听说她患上了抑郁症,很可能不

    再参加今年的高考。

    那个男生停学一周后回到了班里,整天面无表情地学习,但成绩,再也没有

    进入过班级前十哪怕一次。

    后来给余蓓补习的时候说到这事儿,她摸着脸上新冒出的一个小痤疮,得意

    地笑了两声,说:“看,我好好守着不给你得逞,也是为了你好吧?”

    “是是是,多谢余蓓姑娘有原则有底线,来,把这本笔记荧光笔画了的背过,

    我们学校的名师押的,中一个大题你就赚翻了。”

    “真的啊?”余蓓搂住他大大亲了一口,放下小镜子开始背题。

    等到一个小时后的短暂休息时间,魏凌允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问:“蓓蓓,

    你心目中觉得比较合适的,嗯……就是咱俩可以做那事儿的时间,大概是什么时

    候啊?”

    “起码……要领了结婚证吧?”她托着腮,小手灵巧地转动着细长的笔,看

    上去,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男的得二十二岁呢,都快大学毕业了。”

    “可我觉得合适的时间,起码要在确定那是我嫁的人之后呀。我都没说新婚

    当天呢,那本来就是新娘子入洞房后才该做的事儿。”

    “也对。”魏凌允挠了挠头,“好了,咱们继续做题吧。你数学有希望突破

    一百分,关键就是靠多练,你这次换的家教要是还不行,我看不行最后这仨月我

    来给你补数学吧。”

    余蓓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很讶异他竟然没死乞白赖要求提前。

    “干嘛啊……那么看我,我喜欢你诶,当然要你觉得合适才行。不然我不成

    流氓了……”他咕哝了一句,“反正结婚我也没准备选别人,早晚的事。”

    世事往往就是那么有趣,欲速则不达,真正耐下性子准备漫长等待的时候,

    却又喜从天降。

    高考结束之后,发挥还算不错的魏凌允和发挥极其超常的余蓓在各自的班级

    正式公开了两人的关系。只要估分偏差不太大,魏凌允能上的大学,余蓓差不多

    能稳稳挤进其中的三本。

    同校不同院,对学习成绩相差巨大的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等成绩出来前的美好时光,他们除了跟各自的同学好友告别之外,就尽情腻

    在一起,享受着久违了的明媚夏日。

    连着逛了一个多礼拜,开始担心晒黑的余蓓没了出门的劲头,拿着新剪开分

    好的大头贴,过来魏凌允家泡着。

    拜之前魏凌允卖命帮余蓓提升成绩的效果所赐,余蓓父母对他俩目前的关系

    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开了余蓓过来他家的禁令,仅保留着晚上九点前

    必须回家这一部分。

    魏家爸爸一向都是大忙人,而他mama张罗的小生意最近开了分店,也忙得起

    早贪黑。

    到这边,就彻底成了不必担心被打扰的私密独处。

    “乐乐,今天别出去吃了,省下钱给你买游戏吧。”余蓓翻开漫画乐滋滋看

    了一会儿,在床上翘着两只水灵灵的脚丫说。

    魏凌允正在鏖战大师联赛,一边把手柄按得啪哒啪哒响,一边说:“我家的

    泡面是鱼板鲜虾的,你又不喜欢吃。”

    “谁说要吃泡面了呀……”余蓓撅起嘴,脸上带着一股隐秘的期待,“我就

    不能给你做饭吃吗?”

    “咱上次在河边烤鱼,一共四条,你烧了俩炭疙瘩,我烤的你吃了没事儿,

    你烤的我一咬满嘴掉黑渣。你啥时候跑去学做饭了?”魏凌允老早就听余家阿姨

    说过,自己闺女手笨,炒个饭都能黑一半,搁古代准嫁不出去。

    他是很爱她没错,但还想多活几年一起白头到老,不想提前体验食物中毒。

    “还有前天来我家,你说煮方便面,楞能三包面水开了再拆,一个酱包连袋

    儿一起掉锅里,三块面那时差大的……块都稀烂了第三块还没软呢。下次还

    是我煮吧,我好歹还会打个碎花蛋进去呢。”

    “我就是泡面都没煮好,才会去学的啊。”余蓓皱起眉,不高兴地说,“总

    要让我练练嘛。这个东西越练越顺手的。走嘛,趁着你没换衣服呢,咱们下去买

    菜,你喜欢吃什么,咱们就买什么,回来我给你做。”

    看来今天大头贴拍得高兴了,她满脸都是急着让他高兴一下的期待。

    他寻思了一下,家里健胃消食片泻立停之类的估计都还有,那就硬着头皮顶

    一下吧。

    “行,走,咱们去买菜。”

    路上魏凌允就想好了,米饭他来蒸,电饭锅他会用,看好水线家里是免淘米,

    问题不大。

    至于菜呢……他决定来个酸豆角炒rou。酸豆角是腌好的,他看mama炒过,切

    段洗一下,加两片姜,调料都不用放,弄点油rou丝下去刷拉刷拉炒熟就算。问题

    不大。

    再来个拌黄瓜,擦丝切片还是一刀背拍稀碎都无所谓,反正生着也能吃,倒

    点醋,捣头蒜。问题不大。

    一荤一素了,好像最好再来个汤。那就鸡蛋汤,水烧开,切个番茄,搅和俩

    鸡蛋往里一撒,怎么也难吃不到哪儿去。问题不大。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为了精心挑选原料,他们转了好一阵子,等回去,俩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魏凌允在余家洗过澡,余蓓在他们家也洗过澡,所以一回去,他就先开了热

    水器,从柜子里刨出一条新毛巾,送她进了卫生间。

    简单冲了冲,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丝,余蓓水嫩嫩往床边一坐,想了想没去

    拿漫画书,伸手说:“乐乐,你钱包呢?拿来给我。”

    魏凌允从裤兜一掏,扔了过去,“给。你要干嘛啊?”

    “你去洗你的吧,我把大头贴给你粘到钱包里。”

    自从公开之后,余蓓就时常有这种类似宣示主权的举动,魏凌允喜闻乐见,

    笑着说:“行,不过外面别粘太满哈,省得我掏兜时候蹭掉,你又该不高兴了。”

    “我主要粘里面,外面有个一两张就行了。”她点点头,认认真真在那儿比

    划起来,寻找着最好看的角度和粘贴位置。

    魏凌允急着踢完那场大师联赛,哗啦啦冲了个澡,蹭干一头短毛,就套好衣

    服回到了卧室。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小女友,正捏着一片避孕套发呆。

    听见他回来,余蓓一转头,很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塞个套套在钱包里啊?”

    这是个好问题。

    正确答案当然是“要是有机会天雷勾动地火总不能临时跑出去买万一出去一

    下余蓓改主意了岂不是要后悔死”。

    但一早他就想好了另一个用来掩饰的专业借口。

    “你不记得那个日剧了吗?就咱们刚考完那两天我给你碟让你回家看的,麻

    辣教师GTO。”

    余蓓点了点头,“记得啊,反町隆史好帅啊……所以呢?”

    “我很崇拜鬼冢英吉,我希望自己能跟他一样爷们,他就老带一个避孕套在

    身上,我……我这是学他呢。”

    余蓓皱了皱眉,“可鬼冢老师带着避孕套在身上……不就是为了脱处吗?我

    才租了GTO的漫画,原著他也是这么想的哎。”

    魏凌允坐下,索性承认,“对啊……所以……是吧……唔……我也……我也

    想啊。”

    她端详着那个四四方方的薄片包装,“你从那儿买的啊?好像还是名牌呢…

    …”

    “我去超市,收银台边随便拿了一盒。我又不会挑,打开一看里头六片呢,

    就扯掉一个塞钱包里,剩下的藏起来了。”

    “你会用?”

    “上网查了,大概会。”魏凌允忽然心中灵光一闪,发现余蓓的眼睛闪亮亮

    的好像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赶紧过去坐到她旁边,“就是没实际cao作过,也

    不知道能戴上不。”

    “男生不喜欢戴这个的吧?”她捏了捏,“跟胶皮手套似的。”

    “不知道,我又没戴过。多半不喜欢吧,要不我们班上那对儿也不会怀了。”

    余蓓想了想,一侧身靠在他身上,枕着他的大腿,看着他问:“你是不是那

    会儿就惦记着买这个了?”

    “嗯。”他点点头,“我是觉得高考完了,我肯定整天跟你一块呆着,万一

    ……我是说万一,我忍不住,你又不好意思说不行,稀里糊涂……嘁哩喀喳……

    淅沥哗啦……”

    “讨厌,这都是什么词儿啊。”

    “反正……半推半就,真要那啥了,我有个套套,起码不用担心害你受苦啊。

    我妈专门跟我说过,女生要是意外怀孕去堕胎,可伤身了。”

    “谁要跟你万一啊。坏蛋。”她噙着笑一翻身,趴回去继续摆弄钱包。

    可不知不觉,就刚才那么几句话的功夫,少年心里的燥热和冲动,就已经膨

    胀到几乎按捺不住的地步。

    魏凌允给自己定下的底线其实就是高考结束。

    他甚至有种隐隐把关系的最终突破当作高考成绩不错的奖励的想法。

    余蓓湿乎乎的半长头发搭在雪白的后脖子上,盛夏的短袖因潮乎而微微透亮,

    长着纤短绒毛的皮肤细腻到几乎不挂水珠……毫无防备舒展在他床上的少女,正

    展现出青春时代最诱人的一面。

    “蓓蓓,”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耳根,“你用手帮帮我吧,我…

    …刚才跟你一说避孕套的事,有点憋得慌了。”

    但余蓓没点头,她把合照的大头贴认认真真摁在钱包打开后的最显眼处,拇

    指压平,跟着把钱包往旁边桌上一扔,咕噜滚了半圈,躺在了床上靠墙的地方,

    伸出床外的悬空赤脚轻轻摇晃着。

    “乐乐,你先亲我。”

    “好。”这个他一样非常乐意,双手撑在她两边,唯恐会把她压到,低头轻

    轻吮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她的唇微微发凉,但舌头暖暖的,依然灵活。

    很快,他们就深吻着搂抱在一起。

    急促的喘息,在几无空隙的相贴面庞间交错。

    “乐乐……你、你一定会娶我的吧?”小手隔着短裤握住了突起的yinjing后,

    余蓓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嗯,我要娶不到你,那我这辈子宁可不结婚。”

    “大事儿上你从来不骗我的。”余蓓拉开了短裤的细绳,红着脸挪了挪身子,

    变成和他侧躺相拥,“那……那我就相信你了啊。”

    “嗯,我不骗你。我发誓。”察觉到激动的时刻似乎就要来了,魏凌允的脖

    子都因为紧张和兴奋变得通红。

    “那……今天……”她闭上了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咱们……就‘万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