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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勺,低头吹了两口,向谢远琮递去。“我起身不便,好像太远了一点。”说着,他轻轻挪动了一下手腕,掌心向下拍了拍他身旁的床边。“你坐这里吧,近一些。”纪初苓看了看,心想好像是有些远了。虽说她再往他那边递过去些,他也能喝到,不过是不那么方便。纪初苓想想还是起身坐到了他边上。一坐近后,谢远琮身上的药气闻着就浓了些。纪初苓又低头舀了一勺,能感觉到谢远琮的视线一直盯着她不移,忽然间有点不自在。她赶紧把勺子递到了谢远琮的嘴边。然而谢远琮看了眼勺子里头的汤药,面色显露苦恼:“还是烫的。”纪初苓听了,眼不由瞪大了。这药本来就已经不怎么烫了。她怎么感觉谢远琮受了伤以后,变得很会使性子呢?“会烫吗?”她收回勺子问。谢远琮的神色很认真:“我喉咙一直犯腥气,禁不得烫的。你帮我吹吹吧。”纪初苓听了有点迟疑。但一想他伤重,也许真是如此,一点烫都受不得的。想了想她还是对着勺子吹了几口气。谢远琮看着她小心吹气的模样,勾了唇要笑。在纪初苓抬头看过来时又赶紧收了回去。他撑着慢慢坐起了身,向她那边靠了点过去。“凉了么?”他问。“凉了,可以喝了。”纪初苓给他递去。谢远琮却看一眼仍摇头:“还有一点烫。”“哪有!”纪初苓不满了,她都吹了那么多下了。“你看药上还冒气的。”“没有冒气了,你看。”大概是因为谢远琮伤着,纪初苓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有了好大耐性,她将端碗的手提了提,给他看,作解释。“是碗里的还在冒气,勺子里的已经吹凉了。从你那边看,勺子在碗前头,就好像是汤勺里的药汁在冒气一样。是你看岔了。”“真的?看不清楚。”谢远琮又靠过去了一点。纪初苓叹口气,受伤后的谢远琮怎么就变这样了呢?见他不信,她便将药碗往边上移开了些,比划给他瞧,碗里确实是烫得冒气的,但是勺子里头的是凉的。“你看。你试试就知道了,真的不会烫了!”谢远琮便探过头去看她手中的药碗。“原来如此。”见他总算明白,纪初苓便点点头,松了口气。她再吹了两口要喂给他。然后抬头却是一怔。谢远琮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凑到她跟前来了。两人此刻相靠极近,中间只隔了一个药碗的距离,面面相对。他什么时候都靠来这么近了?闻见他身上药气,纪初苓手上僵住不动了。呼吸也一时加快不少,眼睛忍不住频眨了几下。谢远琮倒没在看她,视线停在药汁上头。像是要自己探头来喝药的模样。既然他要自个儿凑上来喝,那她便不再动了。谢远琮离勺子越来越近,也离纪初苓越来越近。小姑娘素容俏丽,勾得他心神入醉,像极了一个专为克他而来蛊惑。离得越近,越难以自持。谢远琮薄唇往前凑去,却是擦勺而过,最终停在纪初苓颊侧,在她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咣当”一声,纪初苓手上的勺子跌回了药碗里头,溅出来好几滴药汁。当她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时,脸颊轰得一下越来越红,越来越烫。手一抖,盛满的药碗整个从她手中滑落了下去。54.在乱撞纪初苓惊的一下没拿住药碗。谢远琮立马伸手一捞,将下落的药碗稳当当地接进了手中,避免了烫气药汁被倾撒的厄运。其实谢远琮的惊讶也不比纪初苓少。他原本也没想过如此,只不过后来一时没有忍住。毕竟趁这种时候……似乎有些不大正经。但偷到香后的谢远琮,就像是吃到了朝思暮想的甜糖,忻悦之情无以复加。谁让他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君子。在思慕她这件事情上,他不介意做一个十足十的小人。其实他原本还是很能够自持隐忍的,只是自马车上那一回之后,他再面对纪初苓时,自持力就变得尤为薄弱。这连他自己都发觉了。就像是尝到了一次甜头的孩童,只是想上一想,都馋得要命。他日也思夜也想的小姑娘只要在他身旁,他一对上她就得缴械。于是忍耐就成了过分磨人的东西。药碗都落了好半天,纪初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对,是我。”谢远琮按下心底尚有的那一丝忐忑,径直凑到她面前,一眨不眨直视着纪初苓的双眸。她小脸红得惊人,被迫回视于他,可眸色里却尽是被他搅乱的仓措。只有谢远琮知道,此刻他比她还要紧张。“纪初苓,你当知我心意。”谢远琮的声音缓慢郑重且又认真,纪初苓在里头寻不出一丝玩笑捉弄的意思。她突然猛地在他胸口上推了一下,将这近得都快要粘上她的男子推开,然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你!”纪初苓舌头像是打上了结,吱唔了几声才顺。“屋里太冷,我要出去吹吹凉风!”飞速抛下这一句,她扭头就跑出了屋。脚步比说话更快。谢远琮看着她跑了出去,将最后句话听在耳中,低声无奈地笑了。他的话这般可怕么,她都如此语无伦次了。但将她这反应看在眼里的谢远琮,低头看了眼碗中晃荡地药汁。汤药里头倒映出的,则是他再难抑制的笑容。钟景突然听见门被打开,然后纪二姑娘就从他身边头也没回地匆匆跑了出去。跑着中途还绊了绊。慌张急燎的,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似的,连他喊她都没听见。钟景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进屋一看,才知道不是爷有事。那就是纪二姑娘有事了。爷明明喜欢纪二姑娘,他还特地请纪二姑娘帮忙去送药。怎么爷又把人姑娘给弄跑了啊?纪初苓一口气跑了出来,刚要跑到农舍院子外头,谢远琮的人就冒出来了,不准她出去。尽管她脸上被夜间冷风吹着,可热气一点没降下来。面前拦了人,她只好退了回来。绕了大半个院子,一路跑到了屋子的正后头才停。口里喘着气,心跳声更是特别厉害,鼓鼓地敲着她难受极了。一停下来,纪初苓才发现刚刚一阵猛跑后,脚有些疼,便在近处找到个木墩子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