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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继续道:“贵妃阮氏擅杀宫嫔,残害无辜,行出僭越,屡有逆行,致使陛下受朝臣非议,与皇太后失和,百姓物议如沸……”众人听她将阮梨的罪行定到了这种高度之上,便知道今日之事必然难以善了,垂眼静听,便听郭后含着凛冽锋芒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恍若寒刀:“阮氏狐媚惑主,狼子野心,行刑过后,即刻缢杀!”缢杀。这可是贵妃,是皇帝的心头rou啊!众宫嫔听得一个战栗,再不敢装没事人似的坐在那儿,齐齐起身,施礼道:“皇后娘娘以宫规而正宫闱,臣妾敬服!”燕琅却不急着叫她们起身,半倚在椅上,以手支颐,道:“陛下跟本宫的事儿,只跟我们二人有关,只要别傻乎乎的往里跳,就碍不着你们。这后宫从前是什么样子,以后还是什么样子,本宫眼里容不得张狂之辈,你们若有人觉得自己脖子够硬,就只管试试看。”众宫嫔心下凛然,忙道:“臣妾惶恐!”阮梨在殿外咬着牙受刑,很快便有人传了皇后懿旨过去,她原本还强忍着不吭声,听说皇后下令溢杀自己,心头巨震,慌乱喊道:“臣妾是陛下的贵妃,位同相国,皇后凭什么滥用私刑,将臣妾处死?臣妾不服!”“不服就忍着!”燕琅扶着宫人的手,走到殿外去,目光冰冷的看着她,道:“阮梨,皇宫不是耍嘴皮子的地方,本宫能做皇后,不是因为自己嘴皮子功夫满天下最好,最会说话,而是因为本宫的父亲是延平郡王,执掌军权,本宫的母亲是先帝的嫡亲胞妹,太宗皇帝的嫡女,放眼长安,与本宫年岁相仿的女子,哪个敢与本宫一较高下?”三十杖打完,阮梨后背衣衫已经被血色浸透。她紧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音,嘴唇破裂出血,像一朵开败了的花,相对的是,面颊却逐渐白了。燕琅低头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李元毓不喜欢本宫,本宫知道,但他必须娶本宫,必须奉承本宫,必须哄本宫母亲高兴;李元毓想废掉本宫,本宫也知道,但是他手中一无军权,二无朝臣支持,三不得皇太后之意,即便他再想废掉本宫,也办不到。决定我和他命运的,从来都不是后宫中女子的争风吃醋,而是前朝的腥风血雨,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搭头,明白吗?”阮梨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复又松开,她眼底忽然迸发出仇恨的目光,像是难以再忍耐下去一样:“郭蕤,你不必在此冠冕堂皇的说这些话取笑我,你我之间的仇恨,远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消弭的!”“呵,贱婢!你搞清楚好不好?要恨也该是本宫恨你才对!”燕琅听她开口,神情中笑意愈深,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了:“你明知道李元毓已经娶妻,却还是跟他搞到一起去,心甘情愿给他做外室,这不叫自甘下贱,什么叫自甘下贱?”“你出身高门,怎么会懂我的苦楚?”阮梨听得哂笑,艰难的喘了口气,讥诮道:“我父亲已死,弟弟也死了,天下之大,连个栖身之所都没有。皇后娘娘,你怎么会理解我?我只是做了一个可怜女子都会做出的选择,你又凭什么以此来指责我?!”“哇!说的好可怜哦!”燕琅有些赞叹的感慨一声,复又冷下脸去,嗤笑道:“你既然迫于生计,不得已给李元毓做了外室,那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外室,别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可你是怎么做的?打着可怜女子无依无靠的旗号,做了李元毓的外室,转头又说想与他做夫妻,在外宅与他拜天地,吃合卺酒?你这叫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阮梨被她戳穿了那份小心思,脸皮猛地抽搐一下,回避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又重新睁开:“反正你我是生死大仇,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你对本宫可能是生死大仇,但在本宫这里,你还真是排不上号,”燕琅毫不客气道:“本宫知道,因为你父亲和弟弟的死,你恨郭家,恨我兄长,也恨本宫,但该说的本宫还是要说——做贼有理吗?做土匪有理吗?强抢民财有理吗?谋财害命有理吗?他们该死,罪有应得!”阮梨神情中闪现过一抹痛楚与不忿,恼羞成怒道:“你!”“本宫说错了吗?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燕琅挑了一下眉毛,道:“难道你父亲不是山贼,不是土匪?难道你在外边儿给李元毓做外室的时候,没想着取本宫而代之?”“阮梨,本宫不是好人,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之所以看起来比本宫白那么一点,不是因为你善良,而是因为你蠢,想做的坏事都没能成功罢了。”阮梨受了刑杖,鬓发凌乱,衣裙染血,其美艳风姿却不减分毫,反倒因为受刑,而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动人美感。燕琅有些欣赏的看着她面庞,笑吟吟道:“你这副皮囊真的很美,但能带来的助益却有限,女人只想着用美貌和身体拥有一切,在最开始,就立在了必败之地。再见了,阮梨。”嬷嬷们送了白绫过来,搭在她纤细而无力的脖颈上,两人齐齐用力,阮梨艰难的挣扎了几下,终于松开了手。风华绝代的美人,就此落下了帷幕。燕琅看着嬷嬷帮她合上眼睛,整理过形容之后,恭谨道:“娘娘,阮贵妃的尸身,该当如何处置?”燕琅不答反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宫人道:“刚过辰时中(上午八点)。”燕琅点点头,环视一周,道:“该说的话,本宫都说完了,前车之鉴在此,希望你们放在心里,可别当本宫是泥捏的。”众人原就不敢轻看这位皇后,眼见前不久还张扬跋扈的阮贵妃死在眼前,哪里还敢放肆,忙恭谨行礼道:“臣妾不敢。”早先意图作妖的何淑妃,更是吓得腿都软了。燕琅淡淡颔首,又道:“传本宫的旨意,贤妃穆氏毓自名门,温恭娴雅,进贵妃位,择日行册封礼。”众妃嫔不敢有异议,齐声应了声:“是。”又转向穆贵妃,恭谨道:“恭贺贵妃娘娘晋封之喜。”穆贵妃也有些诧异,略一怔楞,便向燕琅行礼道:“臣妾多谢皇后娘娘看重。”燕琅道:“你跟阮氏不一样,担得起这位置。”众妃嫔见皇后并没有别的吩咐,又见阮梨陈尸于此,实在不敢久留,纷纷起身告退,三五相携,快步离开此处。燕琅慢慢吃了一盏热茶,这才向穆贵妃道:“走,咱们去给陛下请安。”穆贵妃心下一凛,道:“是。”燕琅搭着她的手,走出正殿:“阿衡和阿衍呢?”宫人道:“两位殿下都在书房,太子殿下正教导秦王殿下习字。”燕琅点点头,吩咐道:“关闭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