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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落,衣襟上也有了一团团汗湿。这等模样出现在天子面前,已算失仪了。临江王进了移清殿便跪下请罪:“老妻犯了糊涂,竟下令让侍卫拦着赵郎中和一众捕快。都是老臣治家无方,请皇上责罚!”佟尚书愤怒地看向临江王:“临江王轻飘飘的托词,就想将此事一带而过吗?”“赵郎中就这么白白挨了打不成?还有十余个捕快,人人都受了伤。一路狼狈不堪地搀扶着回了刑部,京城百姓们都看到了。百官们也都看在眼底。”“此例一开,我们刑部以后还要如何当差办案?还如何登门搜查?哪一家府上都学临江王府,这京城岂不是都乱了套?”这个老匹夫!临江王心中怒骂一声,口中自要辩解:“佟尚书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今日之事,确实是临江王府的不是。所以,本王进宫来请罪。赵郎中和一众捕快受了伤,本王一定亲自携厚礼登门赔礼。”说完,又一脸自责地再次请罪:“请皇上重罚!”盛鸿冷冷地扫了临江王一眼:“确实该重罚!”临江王:“……”临江王反应极快,立刻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老臣犯下大错,不管皇上如何责罚,老臣都无怨言。”反正就是打了一个赵郎中,总不能要他一个堂堂亲王,为这点小事偿命。……盛鸿确实不能令临江王为此事偿命,呵斥了几句后,便下旨,将临江王关进了宗人府。汾阳郡王亲自领人前来。临江王此时已觉察到了不妙,却无法抗旨。无可奈何地随着汾阳郡王去了宗人府。临江王被关的隔日,刑部再次派人去了临江王府搜查。这一回,临江王妃消停老实了。任由刑部捕快进府搜查。这一搜,果然搜出了证据。捕快们在一个管事的屋子里搜出了一封手书。手书是临江王亲自所写,上面明明白白地写了几句话,让管事“处置”廖管事父子。这个管事被带到了刑部,用刑逼问之下,很快老实招供。自己确实奉了临江王之命,暗中派遣两个暗卫暗杀廖管事父子。第933章墙倒(二)人证物证俱全,刑部很快结案。大朝会上,佟尚书慷慨激昂地上了奏折:“……人证物证确凿,谋害廖管事父子的幕后主谋,正是临江王。恳请皇上下旨,严惩临江王!”坐在龙椅上的天子,却未一口应下,俊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半晌才道:“临江王是大齐亲王,执掌神卫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何处置,朕还需考虑斟酌。”散朝后,天子去了福临宫,满面为难地对俞太后说起了临江王谋害廖管事父子的命案:“……满朝文武都在等着儿臣下旨严惩临江王。儿臣一时难以决断。”俞太后在福临宫里养病,消息倒是颇为灵通。再者,这几日来,临江王妃已经进宫哭诉了两回,她想不知道也不行。廖管事父子是芷兰的父亲和兄长,俞太后因芷兰之死,迁怒于廖家父子。暗中指使临江王动手,要了这对父子的性命。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实,盛鸿也不揭穿,和俞太后虚与委蛇。俞太后怒火攻心,冷笑连连,一张口便是诛心之言:“皇上早就想冲临江王动手了吧!皇上想要证据,什么人证物证找不出来?”刑部的佟尚书,就是个谄媚逢迎的马屁精!天子稍微透露出点意思,立刻就像苍蝇一般盯上了临江王府。想炮制点证据,易如反掌!盛鸿听到这等刺耳的话,也不动怒,略有些无奈地说道:“母后误会了。刑部办案,自有章程,岂会随意诬陷临江王?”俞太后既愤怒又焦急。如今她被困宫中,俞家顾家都指望不上,如果临江王出了事,她就再无可用之人了。俞太后隐忍着怒气,放缓声音道:“盛鸿!论辈分,临江王是你的长辈。便是有些过错,你也该网开一面。”盛鸿温声应道:“母后还在病中,应该静心养病。儿臣本不该拿这些事让母后烦心忧虑。”“母后好生歇着吧!儿臣明日再来探望母后!”说完,起身拱手告退。俞太后眼睁睁地看着盛鸿离去,怒火攻心,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芷兰!”喊完之后才想起,芷兰已经自尽死了。芷兰对她最是忠心,立誓要一辈子伺候她。却不守信诺,自尽寻死。这等背叛,无疑于在她的胸口刺了一剑。她奈何不得已经下了黄泉的芷兰,索性让芷兰的父兄一同下黄泉。让他们一家人在地下相聚。她没有做错!错的人是芷兰!是忤逆不孝野心勃勃的帝后!俞太后面色发青,呼吸紊乱,胸膛剧烈起伏。过了片刻,才改口唤了玉乔。可惜,玉乔也没来。前来伺候的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玉乔的病症还没好,不能前来伺候。以免病气过给了太后娘娘……”“滚!都给哀家滚!”俞太后的脸孔因高涨的怒火扭曲狰狞。宫女以袖掩面,狼狈地退了出去。待出了寝室,才放下掩面的袖子,面上没有惊惧慌乱,只有逃过了一劫的庆幸。……隔日,林御史上奏折,奏请天子严惩临江王。天子将奏折留中不发。又过一日,礼部谢尚书上了奏折,弹劾临江王“无德无行”“凌虐成性”。随同奏折一起附上的,是临江王的种种恶迹。再过一日,宗人府宗正汾阳郡王上了奏折,弹劾临江王“豢养私兵”“意欲谋反”,且拿出了有力的证据,将私兵所驻的居所呈至圣前。天子勃然大怒,命御林军亲自前去捉拿临江王私兵。那一伙私兵加起来约有千人,不肯束手就擒,奋起动手抵抗。如此,坐实了“谋逆”的罪名。谋逆之罪,是诛九族的死罪,罪无可赦。当日鲁王闽王宁王尚且未能逃过一死,更何况是临江王?首辅陆阁老,联合几位阁老一起上了奏折,奏请天子处死临江王。天子终于不再心慈手软,下了圣旨。汾阳郡王领了旨意后,亲自去了宗人府天牢,端了一壶毒酒前去:“王叔,今日侄儿亲自送你一程。”被关了数日的临江王,瘦了一大圈,面色晦暗。看着面前的毒酒,临江王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当日淮南王兄一死,淮南王府便彻底败落。现在,轮到我了。”这等时候,说什么话都没用。汾阳郡王也未费口舌,更未出言讥讽。和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说的?临江王端起毒酒,手微微发颤,很快又稳住了。生在天家,享尽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