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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一瞬情绪就脱离了正轨,滚到了崩溃的边缘。陆眠星睁眼,试图压下去。告诉自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但有时候,不需要什么原因,不需要努力,就能被深渊里的恶魔拖下去,冷风吹得头疼,走向阳台的步伐没站稳,扶了扶落地窗的边缘,眼前发晕。“早……啊。”熟悉的声音一瞬把思绪拉了回来,冷风钻进外套里,陆眠星清醒过来,看见了对面阳台的薄桢言。晨光熹微,而薄桢言就背光站着,身姿颀长,与周边形成明暗交界,视线和她相撞的那一瞬,冷淡的桃花眸微敛,眼角弧度勾起弧度,带着点小心翼翼。陆眠星缓神,道了声:“早。”两人又是许久无言。从前的场景像是全部换了过来。一帧一画都留在过去,没给他们留一点余地。互道早安的场景,久违了。第16章喜欢一切都恍如昨天。薄桢言看陆眠星晃过神来,收起眼底的小心翼翼,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一些:“还……习惯吗?”“嗯。”对面的陆眠星还穿着睡衣,眼里的诧异一晃而逝,只余留些笑意。澄澈的杏眸里在晨曦里透着光,只是少了点以前他能从她眼中看到的期待和憧憬。先道早安的人成了他。陆眠星刚来薄家的时候,总是会每天早晨在阳台上发呆。他讨厌清晨,却因为陆眠星天天早起,故意把所有窗子打开,弄出些动静,然后走到阳台。等着对面的人元气满满地跟他说一句:早……啊。而他尽管欣喜得不知所措,却依旧只是故作冷静地说一声:早。少年时不知道如何藏着喜欢,只能用讨厌来掩盖。而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喜欢,只能轻描淡写带过。陆眠星见薄桢言许久没再说话,也知道他们之间尽管说要好好相处,但终究有了隔阂,指了指房间里,“那没什么事,我先洗漱了。”“嗯。等一下……一起去训练。”陆眠星迟疑了下,应了声:“好。”留给国赛的时间不多,从系里的意思也是让选手腾出更多时间训练,连同轻松的周日都被占用。换了身衣服,陆眠星往包里塞了点药,出了门。门外薄桢言似乎等了许久,面上没有不耐的神色,见她出来,略微冷淡的桃花眼压了压眸色。七年来独来独往,陆眠星甚至有些记不清和薄桢言一起上学的日子。却依旧记得薄桢言每次被她拖着迟到,一起罚站的样子。无尽纵容下,口是心非地对她说:陆眠星,下次再迟到,明天别和我一起上学。可第二天他还是会站在门口等她。那时候,薄桢言也是用这样一副神色看她,欣喜又克制。陆眠星笑了笑:“等了很久吗?”“没有。走吧。”薄桢言把手插回口袋里,收回视线走在前头。她跟在身后。一如曾经。进了电梯,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思,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沉默。“薄桢言。”陆眠星想起福利院时轩轩说的话,始终放不下心来,就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无论什么答案。薄桢言侧眸,“嗯?”“你真的没有话要和我说吗?”狭小的空间里,平稳呼吸声交缠,若是气息乱了节奏,也依稀可察,窥探出真心来。薄桢言按楼层的动作一顿,倏尔,1楼的数字亮起来,指节收紧,话却轻轻淡淡开口,“没有。”.训练场所是测绘系所在实验楼的后边。两人来得不算早,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仪器室边的苏遇和林逸几人早就在了。清点了人数,薄桢言皱了皱眉:“许琳呢?”苏遇:“约定时间是10点。估计还要几分钟。”林逸凑过来:“那我们先练练整平?”薄桢言没说话,算是默认。“新同学先来吧,毕竟我们几个水平就在这了。”陆眠星点头,薄桢言把公私分得很开,那天之后对于教她整平这件事也没荒废,正因为这样,薄桢言那句私心才显得更加微妙,不可试探,也让两人的关系从讨厌变成了尴尬。陆眠星遇上训练一向不开玩笑,眉眼凝着立好三脚架,从箱子里拿出仪器,拧紧,判断了倾斜方向,没几秒完成了整平。苏遇按下秒表,读出计时成绩:“总共,31秒,整平时间……13秒。”林逸:“没想到新同学进步这么大,上次预选整平17秒,现在13秒。”“估计国赛这项稳了。”林逸搭着在薄桢言肩,感慨:“桢言你没少给新同学开小课吧。你的大徒弟就这样输给新同学了。”薄桢言拍开林逸的手,抬眸,与陆眠星看过来的视线相撞,眸子一顿又轻描淡写地移开,沉声道:“是她有天赋。”他没教她什么。她应该讨厌他,而不是记住他的好。在几人都整平完,许琳才姗姗来迟,脸上一脸歉意:“我是不是来晚了?”薄桢言看了一眼时间:“没有。那训练吧。”.借着休息的空,陆眠星从队伍脱离出去。趁情绪崩溃之前,陆眠星躲进林逸说过的小图书室。很安静。明明情绪稳定,有时这样的时候就会把她淹没,没什么缘由。许琳迟到,偷偷看着她吃了药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在训练的时候眼色躲躲闪闪,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足够知道真相。陆眠星头趴在桌上,侧着身看窗外的天色。郁郁沉沉,没什么好看的,她却像着了迷一样,一看再看。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也好。“陆眠星。”听见自己的名字,陆眠星抬起头来,视线扫落,薄桢言就在门口逆光站着,眼底浮沉,发现她在这松了口气。“出去。”陆眠星别过脸,没想到薄桢言会找到她,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在心里涌动,直觉让她想要把薄桢言赶出去。“哪里不舒服?”明明薄桢言只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能肆无忌惮勾起她的委屈,任由情绪淹没理智。陆眠星没转过身来,声音闷着,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声:“我让你出去。”光线落在陆眠星身上,晕上一层光圈,把世界隔离开来。薄桢言又走近了几步:“我带你回家,好不好。”家?七年前她就没有家了。“不好!”陆眠星倏然站起身来,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变得无法控制起来,声音也愈发飘忽。“我没有家了。”薄桢言走近双手搭在陆眠星的肩上,只是看着陆眠星,平日清冷的声音放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