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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鞭拂雪”,声名远比闻衡响亮。他既如此表态,当日在场的众人亦纷纷附和,发誓绝不会听信谗言、恩将仇报。 这些话闻衡听了也就听了,知道泰半是看在聂影的面子上,因此并不十分动容,反而朝四方肃容正色道:“近来江湖上流言四起,多是关于在下的身世,以及一篇子虚乌有的神功秘笈。原意清者自清,毋需多言,谁知竟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欲陷我于不义,乃至于为千夫所指,世所不容。” “我父母家人,皆命丧于内卫之手,其中冤情至今尚未昭雪。我确实与内卫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但这是闻某家事,与旁人无涉,诸位今日既然能明辨是非,没有偏听褚松正一面之词,自然也不必担心来日被我煽动,枉做了别人手中的刀剑。” 他语气不甚激昂,言辞亦不花哨,然而句句真挚有力,远胜长篇大论,台下群侠一时间鸦雀无声,均在侧耳细听他说话。 闻衡内力深厚,虽不高声,但声音送得极远,在山谷间隐隐回荡:“至于神功秘籍,根本是无稽之谈。在下从未听说、更未曾修习过什么北斗神功。这一身武艺,一是七年前拜入纯钧门下,先得尊师秦陵长老指点,后又得顾垂芳顾老前辈传功;二是四年前我离开师门、在外游历之时,机缘巧合之下认得一位前辈,蒙他老人家传授内功心法,终得打通经脉,一窥武学门径。” “在下所习内功,名为,传承自昆仑山步虚宫;至于剑法,则是在下在这四年间潜心参悟,自创的十八路剑招,诸位未曾见过,实属正常。” 有人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径自开口大声问道:“闻少侠,我在论剑大会上曾见识过你的剑法,着实精妙绝伦,敢问闻少侠,这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在下有心讨教几招,不知阁下是否愿意赐教?” 他问出这样的话,足以说明在场众人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碍于情势,都选择相信闻衡的清白,不再纠缠于褚家的污蔑构陷。闻衡低声对聂影说了一句“大哥退后”,又回头看了薛青澜一眼,复向那人答道:“雕虫小技,不敢当阁下谬赞,今日情势,亦非切磋之良机,不过我倒是可以比划几招,给诸位瞧个新鲜。” 他拉开长剑,徐徐道:“当日我被困在与世隔绝的幽谷里,穷极无聊之际,常以舞剑自娱,由此琢磨出一套剑法。而这数年当中唯有一人,令我每每思及,便觉牵挂难舍,因此取了他的名字,将这套剑法定名为‘青澜’。” 闻衡在满山倒抽冷气声中举剑对准了褚松正,凛然道:“褚掌门,你伤了我心爱之人,这笔账,我现在要向你讨回来。” 第94章报恩 褚松正打从闻衡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但打死他也想不到闻衡动手的理由不是自证清白,也不是匡扶正义,竟然是因为薛青澜。 不光是他,除了范扬,在场所有人都懵了。 台边的薛青澜被惊得咳吐了血,聂影差点被自己的鞭子绊个跟头,连一向镇定从容的廖长星都微微睁大了双眼,一时愕然无话。 有浮玉山庄先例在前,江湖人对女子结契一向宽容,但是男子断袖,尤其是身份相差如此悬殊的两个男子断袖,却是十分少见。群豪上一刻还在为阴谋诡计是非黑白而悬心不已,此刻却陡然被闻衡一句话扯进了儿女私情的无边遐想之中,连褚松正和闻衡动起手来都不能专心观战,还要时不时分出余光去上下打量薛青澜。 褚松正在论剑大会上见识过闻衡的剑术,固然知其精妙,但也料想到他多少占了“新奇”的便宜。他是一派之长,又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自然深得褚家绝学“风云剑诀”的精髓要义,又比闻衡多了几十年经验,因此并不十分忌惮闻衡,出手便抢攻上前,以快打快,要叫他尝尝挨打的滋味。 闻衡正要速战速决,见他如此配合,更不肯相让,两人你来我挡,眨眼间便拆了十余招。褚松正施展开云字诀,但见剑影婆娑,缥缈如云,既变化不定,高低莫测,又连绵不断,处处暗藏杀机。此剑原是褚家剑派祖师在高山之巅观云海而有所得,取的是流云聚散往复,舒卷随心之意,剑招挥洒自如,变招繁复,往往是指东打西,看似欲刺喉头,实则直取双眼,叫人防不胜防。 闻衡命里跟褚家剑派犯冲,对他家剑法颇熟,早就不会被这些花哨唬住,只是拆挡简单,破招却难,他先前既承诺过要为众人演示两招,此刻再不留手,剑势陡转刚猛,刷刷几剑平刺出去,一剑快过一剑,脚下步法亦随之不断向前,整个人便似踏风而来,强势至极地破开了褚松正的剑路。褚松正暗道不好,忙举剑至前胸守住门户,精钢剑尖铮地一声刺中剑身,按说此时应当再难寸进,闻衡掌中长剑却蓦地圆转,划过一道满月似的弧光,自上而下,当空朝褚松正直劈下去! 众人眼前剑光尚未消失,忽听见褚松正“啊”的一声痛呼,身子向后跃开,落到闻衡丈外,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紧接着咚地一声闷响,一只断手随即从半空坠下,正正砸在两人中间的地面上。 杜若峰上,群豪无不骇然,褚松正左边袍袖被鲜血浸透,强忍剧痛封住肩周几处要xue给自己止血,褚家剑派其他弟子见状,忙冲上前来为他包扎裹伤。然而褚松正今夜连遭打击,一腔筹谋落空,败于闻衡手下,又被人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