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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砺琛重新回到军中。他知道穆砺琛的本事,一旦他回来,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刻挽狂澜于既倒,必会俘虏人心。再加上沈弄璋从旁辅助,自己与王位便会失之交臂。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除了会拿无辜的人当挡箭牌,还会什么!”穆砺琛的怒火“腾”地燃起,怒斥道。长久压在心底的不满、愤怒终于爆发,穆砺琛正襟危坐,一拳捶到甲板上,喝问:“若不是你当初没有处置好穆阳县的问题,事态何至于演变如此。到现在你还满脑子想着保住那个即将到手的王位,不顾穆国大局的倾颓!即便让你坐上那个位置又如何?国破之日,你不过是个亡国之君,受人唾骂鄙视,有何骄傲可谈!”“你!”穆砺璁额上青筋凸显,胸口胀痛得几乎窒息。喘息片刻,穆砺璁瞪着血红的眼睛,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你果然还是觊觎王位!”对于王位,穆砺璁执着得近乎偏执,已毫无理性。轮到穆砺琛气结,不知该如何说服穆砺璁。穆砺璁已慢慢陷入昏迷,但心中仍记挂着王位之事,不由得喃喃嘀咕:“你若妄图夺取王位,架起你王位的尸骨之中,必定有方烈和董心卿的枯骨!”“老大,有人朝这里来了。”谷雨看着一条朦艟迅速向这里驶来,轻声提醒道。穆砺琛看见穆砺璁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嘲笑的动作,知道他也听到了谷雨的话,眸光一敛,冷冷地说道:“别用对付董心卿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更不要以为我还是十六年前的我。你若敢动方烈和董心卿一下,甚或他们有了什么意外伤害,我保证,你只能比他们多活几个月。且在穆家的陵寝之中,只会下葬你的衣冠!”第129章交易十月二十二,天色阴沉,曙城飘起了小雪。翰章商队因为战争而中断了运输路线,在曙城的商铺清理了仓储的货物后,已经关门歇业三个月。辰时,商铺后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所有人均不想见的穆砺璁。看着秋雨瑟缩在乔真身后,而乔真挡在后院门口,穆砺璁浓眉微微一挑,不屑地说道:“在我的地盘,还没有我不能进的地方。”“房契主人是我们大当家,倘若这地方还有王法,你当然不可以进。”乔真经过这八/九年的历练,人极老练,面对有杀夫之仇的穆砺璁,仍旧不卑不亢,将仇恨压在心底。“我便是王法。”穆砺璁嗤笑一声,伸臂格开乔真,在遇到乔真的反抗后,穆砺璁手上用力,一掌将乔真打退。秋雨伸手扶住乔真,正不知该如何面对穆砺璁,屋中闻声出来的方烈和沈弄璋已经到了她身边,令她突然安心。方烈向来温雅,不适合与穆砺璁对峙。沈弄璋握拳上前讽刺道:“怎么,被三面包围穷途末路,跑到我们这里来找一找作威作福的感觉?”“你果然在这里……”穆砺璁见到沈弄璋,冷哼一声,正要再说,门帘一动,董心卿自屋中出来,目光不自觉地便随着那抹纤瘦的身影移动。方烈一步挡在沈弄璋和乔真之前,更挡住了穆砺璁游走的视线,镇定地沉声道:“穆砺璁,注意你的身份,继续失去民心,你将一无所有。”穆砺璁咬牙,绷紧下颌,握紧拳头,看着眼前五人眼中流露出不同的敌意。除去方烈的谨慎与防备,秋雨胆小之外,剩余三个女人,六只眼睛,仿佛六个熊熊燃烧的火窟窿,恨不能将他就此烧得灰飞烟灭。这些人都是穆砺琛的“亲信”,各个都在提醒他,仿佛他末日将至。怒,怒极!但他硬是压下了怒气,微微敛目,对着方烈,冷冰冰地问道:“方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伸手按在方烈左肩,欲将他推开,然而,方烈脚下仿佛生了根,竟然没有推开。“没人想教训你,有公事就按公事谈,没有,恕不远送。”方烈左肩向前一送,竟将穆砺璁推得退了一步。因为被困在曙城,无法出城,所以闲暇时,方烈会向桑怀学习一些功夫,再拉着董心卿一起练习。一来是出一身汗,排解心绪,二来强身健体,对董心卿有益,三来,他要保护董心卿。曾经舞刀弄枪不是他所好,现在,却甘之如饴,更派上了用场。听到脚步声和争吵声,奉命守在院门外的曲燃到底还是闯进院中,对方烈等人喝道:“退下!”方烈温和却坚定的目光从穆砺璁脸上转到曲燃脸上,寸步不让。这人除了还是方烈的模样,俨然另一个穆砺琛横在眼前,曲燃不禁皱眉。常年习武的穆砺璁感觉得出,方烈留了力,否则,自己会退得很狼狈。不是自己伤得太重,连弱的像个鸡崽一样的方烈都对付不了,而是在他习惯性地忽略这个穆砺琛的跟屁虫的时候,方烈悄悄地在他视线以外努力地成长着。不想与他们彻底撕破脸,穆砺璁余光看了看站在最后的董心卿,一如以前一样的淡然,云蔼一般。这么多年,这抹身影仍旧令他着迷。想多留一会儿,穆砺璁改变主意,寻找借口:“桑怀呢?”“桑叔病了,喝了药还在休息。”方烈回答。“人老了,听力也差了,这么多人进了院子,他仍未醒,也该换个机灵一些的来。”穆砺璁冷漠地说道。早些日子便得知桑怀感染风寒,似有些严重,今日既不见他出来,想来是十分严重了。这老头子也是快六十的人,在马场折腾了近十年,必然落下不少毛病。“可以派人来,但桑叔生了病,要留在这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董心卿到底还是走过来,与方烈并肩而立,温柔却又坚定地说道。穆砺璁不舍得将目光移开,却发觉自己越看着董心卿,便越虚弱,似乎在她面前,便不用继续强撑着一般的放松。心念一动,穆砺璁忽然说道:“我受了伤,来此请列先生看病。”方烈这几年如他自己所愿,悬壶济世,“列先生”颇有些小名。“已歇业,不医。”方烈不卑不亢地拒绝。“不医怕是今日有些难过。”穆砺璁阴沉沉地说着,声音不大,但寒气逼人。“医,自然医。这么金贵的身体,自然要最金贵的诊治,诊金百两。”沈弄璋迎着穆砺璁阴郁的目光,幽幽说道。由于这几年各国商业均有大幅扩展,铜币已无法满足需求,以聿国为首,铸了银锭和金锭,穆国与启部也先后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