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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xue,掀起衣袍跪在了地上,清冷无波道“求皇上赐婚。”萧瑀含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赐婚?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不奉圣诏,只跪天地的雁月大祭司竟然抱着凉槿跪在地上请求皇兄为他赐婚?萧玦满眼戾气瞪了他一眼,牵动了一下嘴角吐出一句话“大祭司此话何意?”“臣与她实是有婚约在身,本欲寻到她之后禀明实情,请旨赐婚,奈何……”天胤望着悠悠醒转的凉槿无任何情绪起伏的说道“拿来!”“什么?”凉槿揉了揉额心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扶黎,她蹙着眉心轻轻摇了摇头,天胤不耐的沉了脸色口中念念有词,一枚弯月玉佩自凉槿袖口中飞出落入他的掌心,恰到好处的包裹住半个碧玉铃铛。“泓月为凭,碧玉铃铛为信。请皇上过目。”她不可置信盯着他,那枚碧玉铃铛之上铁钩银画写了两个字“凉槿”,天胤箍在他身上的手骤然收紧了力道,勾出一抹清淡的笑,压低声音道“我知你是生气了,你放心,三媒六聘必不可少,我会正大光明迎娶你入我大祭司府。”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不大不小的一句话似万道钢针齐齐刺入她的心脏,三媒六聘?正大光明?她曾经梦寐以求期盼站在阳光下的唯一希冀,竟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义正言辞的说与她听的?往事言犹在耳,奴家已收下大人的定情信物,在府邸恭候大人三媒六聘迎娶我过门。“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知道。”“柳烟楚馆,烟花女子,妄想入主月宫成为祭司夫人,简直痴心妄想!”萧玦本来清明如常的眸子蒙上一层狠厉阴辣,不屑的瞥了凉槿一眼,鄙夷的说道。“婚约已定,万望皇上成全。”☆、以儆效尤“成全?”萧玦冷冷一笑,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把手中的青瓷茶盏狠狠摔了出去,阴沉暴戾的眸子掩饰不住的杀戮之色瞥了一眼凉槿勾唇一笑“既然大祭司如此情真意切,朕便成全与你。”天胤清冷淡漠脊背挺得笔直不偏不躲,青瓷茶盏砸在他的额头上,血丝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流至下颌,遮在凉槿身前的宽大衣袖滴滴答答往下滴着热茶水,手背红肿,格外颀长的手指微不可查的颤了颤,松开搂着她的手臂,身子微微前倾把她掩在了身后。白媚儿抚了抚鬓上的凤钗,掩口打了一个哈欠,捻起冰瓷盘中的玫瑰酥咬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挑眉笑了笑,娇嗔道“皇上,不若让她生祭月玄阵法,臣妾想看月灵花开,好不好?”据说月宫后院连绵七里的月灵花有通达神灵之效,八月十四,月神灯节,子时满月之时,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生祭月玄阵法,月灵花向月而开,生祭月玄阵法者,六魂七魄皆灭,永生永世不入轮回。宣和五年,司徒夫人苏枼生祭月玄阵法,月灵花瞬息瞬灭,尽数枯萎,自此玄奕大祭司列为禁忌之术。“不可!”萧珩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打断了白媚儿的提议,握在手间的青瓷茶盏应声而碎,几片碎瓷刺入掌心,手掌攥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极力隐忍着喷薄而出的情绪。萧玦意味深长的笑笑并未看他,挑起白媚儿的一缕乌发绕在指间百无聊赖的问道“为何不可?朕倒觉得爱妃的提议甚妙。”“她……她虽为烟花女子,罪不至死。”“五弟心善。”萧玦冷哧一声摩挲着缠在手指上的发淡淡嘲讽道。萧瑀招呼婢女帮萧珩包扎伤口,小心翼翼瞄了萧辞一眼,他恍若未闻若无其事剥着手中的莲子,目光转到萧玦身上干咳两声讪讪道“皇兄,凉槿她并无大错,你若不愿意赐婚,便罢了,何必让她生祭虚无缥缈的月玄阵法?”凉槿面色惨白似一朵凋零的白色木槿,跪在他天胤身后掏出帕子擦拭着他额间的鲜血,他不适的偏头躲了躲,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必。”扶黎蹙了蹙眉,萧珩迎娶齐国昌乐公主,无形之中让这位以贤德著称的宁王多了所能依附的兵权,萧玦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左右凉槿无论如何都免不了一个死字,何况如今又与当朝大祭司天胤牵扯上关系。手指微凉,她低头看到萧辞摊开她的手把剥好的莲子放入她的掌心,她抿了抿嘴唇余光扫向凉槿,萧辞笑容温和清淡,苍白如玉的指无规律的在她手指间敲打了几下,她会意一笑,手指蜷缩触摸到他冰凉的肌肤莫名安心。“皇上,凉槿姑娘生辰并非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祭月玄阵法总归不妥,贵妃娘娘左右不过一句戏言,想来也是怜惜凉槿姑娘的坎坷身世。”白媚儿微微一笑看向萧辞的方向,神色略微有丝古怪“表哥所言甚是,不过凉槿姑娘的生辰表哥竟知?”“宣化三十二年,二月初二。”“哦?退之此话怎样?”萧辞声音不疾不徐,清淡平缓“前些日子偶遇凉槿姑娘觉的有几分面熟,便遣人查了查她的底细。凉槿,原名柳眉,柳至是柳相三女,宣和二年,柳相邀玄奕大祭司、父王过府小酌,年仅十岁的柳眉亲奉青梅酒,才思敏捷、落落大方,玄奕大祭司甚喜,以泓月为信,定下了柳眉与天胤的婚约。”“啊?凉槿竟是柳相的女儿,还是玄奕大祭司亲自定下的?怪不得……”萧瑀用扇子挠了挠头恍然大悟,歪头看了萧珩一眼后半句话硬生生又咽了下去。青鸾奉上一方白绢呈给萧辞,年深日久一角破损,斑驳泛黄,回月暗纹,玄奕大祭司亲笔所书,两行刚劲有力的行楷“宣化三十年七月十五,宣化三十二年二月初二,和。”“玄奕大祭司亲合八字的手书,一直被父王收着,以便日后做个见证。”萧玦接过白绢扫了一眼并未说话,天胤俯首下拜清清冷冷道“泓月认主,她虽沦落烟花柳巷,仍为清白之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诺千金,何况柳府门楣绝不辱没月宫半分。”凉槿怔愣片刻,亦恭恭敬敬俯首行礼,紫袍遮住她大半身躯,露出一角碧色“自家破人亡之日民女孤苦无依,颠沛流离,帝京寻亲难见大祭司一面,今日蒙大祭司不嫌,遵从师命,履行婚约,迎我入门,此生无憾。民女自知如今的身份配不上大祭司,愿自请解除婚约,生祭月玄阵法,入地府面见父亲也对其有个交代。”“皇上,柳相门生刑部尚书王越亦做了旁证,先帝也曾道是难得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好姻缘,好事成双,皇上不若下旨赐婚,也算慰藉柳门一门忠烈,成全柳相与玄奕大祭司的遗愿。”柳至是,宣化十二年状元及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