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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去你家,反正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算了,你别来我家了,我正想出去转转呢。我们直接去村后的小树林吧,权当溜溜弯了。”我连忙拒绝她。女儿家家的,不定想说些什么,爸爸和弟弟在面前总归不方便。仙花老远就朝我用力地挥手,并大声喊着:“我在这里!”好像我是瞎子,看不见她似的。仙花拉着我的手摇晃着:“想死你了!咱两个一年没有见面了,真的好想你!”我朝她笑了笑。这是我回家来第一次脸上露出的笑容。我问她:“你过得还好吧?”仙花说:“还可以。这一年毕竟不像高中时拼死拼活的,辛苦得不得了。没想到上了大学是这么轻松。反正毕业后要自己找工作,拿个毕业证就行了。我也不想像你有那么大的抱负,还要考研究生什么的。就我这水平,想得再高也没有用。反正饿不死人家也饿不死我!”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轨迹!对于仙花来说,路不论怎么走都行。可对于我来说,必须艰苦奋斗才有出路。我总觉得老天故意在磨练我,让我的人生道路坎坎坷坷。冬季的田野一望无际。没有了夏天的青纱帐,没有了秋天的金黄硕果,在寒冷北风的肆虐下,整个田野把特有的无限生机给隐藏了起来,唯恐被北风刮跑了似的。春节前下的一场大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已经融化进泥土里,满地的麦苗经过雪水的滋润,有了返青的势头,每个叶片都是支愣愣的。虽然温暖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中,可毕竟是冬天,一旦走进这无边的旷野,股股凉风便迎面袭来。仙花拉着我的手,慢慢地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不一会儿我就感觉我俩的手冻得冰凉了。我甩掉了仙花的手,放在腋下暖着。而仙花却一点儿也不嫌冷,两只手在空中来回地比划着。“你的研究生考得怎么样了?”仙花突然问我。“不知道。”我想也没想就随口回答。研究生考试是在我情绪最低沉的时候进行的,那卷子是怎么答完的我都说不清楚。当时因为不能给母亲送终,在考场上满脑子灰蒙蒙的一片,能静下心来写完题就不错了,至于考出好成绩,我还真的不敢奢望。仙花拉住我的手安慰说:“没事,就当排练一次。等下次再考的时候就有经验了!”“你和你男朋友的事情怎样了?”听到我的问话,仙花的表情有点儿黯淡。她叹口气说道:“我感觉我们两个不是那么默契了。长时间不在一起,感情慢慢地变淡薄了。”“不会吧?”听到她的话我非常吃惊。“你们都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再说,你还打过胎,怎么能这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仙花就摆了摆手,说道:“不在一起,就没有了感情,那些还算什么?人家过半辈子了,孩子生了一大堆,不还是照样离婚吗?何况我们?”“这......”我无语了。是呀,这算什么?想当初我和张长生不也是没过三个月就散伙了吗?想那异地恋就更玄乎了。现在对于男女缘分,我十分地没有信心。有时候我甚至认为世间的男人都不可信。当我把这种想法向玮玮说出来的时候,玮玮直朝我撇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世上的好男人多得是,只不过你没有遇见罢了。你瞧我的男朋友!”玮玮指着刘健,满脸的自豪。我和张长生结束了也没有什么,毕竟我们不存在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是仙花都已经和她的男朋友堕过胎了,到了这种程度还要分手,我真的对男女之情不报任何希望了。仙花弯腰拾起一个石子,狠狠地掷向了远方,好像这样就能出口气似的。我明白了她打电话叫我见面的原因了。看样子她也是非常苦闷。如果不是我母亲的去世,我想仙花也许会在我面前抹眼泪。接下来我们两个不再说话,就在田地里来回地游荡着。远处,一个身影向我们急速奔来,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姐,该回去吃饭了。你们怎么在地里瞎转悠?不冷吗?当心感冒了!”弟弟气喘吁吁的,白了我和仙花两眼。我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你到我家去吃饭吧?”我看着仙花的脸问她。“时间真快!算了,我们都各回各家吧,改天我们再说话。”仙花摆了摆手跑了。弟弟拉着我进了家门,父亲已经等在院里了。我连忙洗了洗手就要进厨房,父亲说道:“饭在堂屋,我都已经做好了。”这顿饭很丰盛,父亲七碟子八碗的摆了一桌子。“爸爸,怎么做这么多?我们根本吃不完的。”父亲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儿?就算母亲在,我们一家四口人也吃不下那么多。父亲笑笑说:“闺女,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必须好好地吃一顿。等你和弟弟都上学走了,我做得再多你们也吃不上了。吃吧,今天咱好好地吃一顿!”弟弟开学得早,正月初八就回了学校。因为我要提前一周回去辅导学生,弟弟走的第二天我也准备返校了。吃过晚饭,我去百货铺买东西。刚走到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公鸭腔:“今天老兰家的孩子上学走了。哎,这个老兰媳妇真没福。闺女马上大学毕业了,儿子也上高中了,眼看就熬出头了她却死了。没福!”我一听他们又议论起我家的事情来了,就停住了脚步。“我看老兰家的闺女不是那孝顺人。你想想,她妈死了,她回学校去考研究生去了。弄得她妈出殡的时候没有闺女送路。啧啧.....”另一个声音接茬道:“就是。我看指望她孝顺父母是不大可能的。以后她往高枝上飞了,还能看得起她的爹娘?况且那爹娘又不是亲的。”“说不定老兰家白养活这闺女了。”........我一听这话,肺都快气炸了。这些人,果然不会放过我家,好像不议论我们家的事他们就不能活了似的。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本来我不能为母亲送终心里已是愧疚万分,听到了乡亲们的议论,那种不可名状的委屈立即袭上心头,眼泪差一点儿掉了出来。我想掉转头回家,可是,如果我拿不到要买的东西,父亲肯定会问我怎么回事,到时候我该如何回答?牙一咬,我迈步走进了杂货铺:“老板,给我拿两包盐和一包调料。”议论声音嘎然而止。打牌的人,看热闹的人,眼光齐刷刷地向我射来。老板接过钱连忙把盐和调料递给了我,我咬紧牙关转身就走。我走到门口时站住了。我慢慢地转过身子,真想狠狠地骂上一顿: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