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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哭道:“你们何苦跟我婶母一样来冤枉我?我的心思早就与老祖宗说过了。如今却成了这样……”探春咬着牙,甩开了史湘云的手,面上更带着磅礴怒气。史湘云觉得探春这一举动实在莫名其妙,她不由歪头朝探春看去:“你这是做什么?”探春咬牙:“你倒是个白眼狼了,我方才见那些丫鬟婆子说你坏话,还将他们好一顿呵斥。你私底下却又做的什么?”“我作什么了?”史湘云说着说着,眼圈更红了。这儿这么多人,探春并不好说出心底的话来,于是气得更狠了。最早说起和琳,不正是她与史湘云说的么?史湘云从前在贾府住的时间不短,与他们都颇为亲近。探春的一些心思不好讲与旁人听,便同史湘云说了。她知晓史湘云是个心思大胆的,便定然不会嘲讽她一个庶出,也敢肖想和琳。可谁晓得,史湘云转头便想嫁给和琳了。探春再想起来自己近来怕史湘云伤心宝玉娶亲对她的劝慰,又想起来自己不愿她与黛玉结怨便总来做这个中间说和的人,又想起方才呵斥下人们的时候……探春气得胸口都疼了。从前她怎么就觉得史湘云性情真,为人直爽,不顾及世俗目光,是个坦荡的人呢?如今才知晓,她是性情真,是为人直爽……可她一旦直爽起来,却是不管不顾的,管谁被她气着了,都该是别人心眼小,她心胸何等旷达,自然不该是她的错……探春想到昔日姐妹,原来是个这样自私的人,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枉我对你掏心掏肺,日后若再待你如此,我便是个蠢物!”探春指着史湘云道,指尖都微微发着抖。史湘云懵在了那里。她不晓得自己哪里错了。她的目光木木地扫过众人,见众人之中没一个维护她的,只更觉心凉了。她与荣国府里的姐妹兄弟们,一同住了多久?那份情谊,竟然还不比黛玉、宝钗在这里住了不过两年不到吗?史湘云气得埋首在枕头上大哭起来:“你们都走罢,走罢,都是些没心肝儿的,硬要将我往火坑里推……我没有父母,便也合该叫人这样欺负了……我那婶母是个什么人,你们不都晓得吗。如今这门亲事,哪里是要为我好……”探春也气。她拽着黛玉便要往外走。李嬷嬷回头瞥了一眼史湘云,心下有些失望。原以为是个心机深沉的,却不想只是个脑袋蠢笨,还净爱讨人嫌的。这日李嬷嬷在史湘云院中说的话,在下人间也传开了。后头更从史侯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那里得到了消息,知晓确是因着那么一件定情信物,所以史侯夫人才做主为史湘云说了这门亲事。这门亲按理说也不差,史湘云若嫁过去,该是要享福的。但一听先交换定情信物,后头却又想攀别的人。府里头一时风言风语便有些掩盖不住了,谁说起史湘云来,都是一股子嘲讽的口吻。更有人提起那日史湘云拿黛玉说笑的事来,暗地里道:“只怕那日史大姑娘是故意为之,故意叫林姑娘下不来台呢……”这些话渐渐地,宝玉也听闻了。宝玉这才知晓史湘云定亲,竟是那个麒麟惹出来的祸事。宝玉是个冲动上头,便也不管不顾的。他直接寻到了贾母,将那麒麟乃是他弄丢的事与贾母说了,又说那是他本来要备给史湘云的礼物。贾母闻言,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盏:“你说什么?”宝玉哭道:“那物本是我的,不该因着此事,便草草定下史meimei的婚事。府里头几个长了舌头的,还说史meimei这是与人私相授受……”贾母听了这话,脑子里一木。“老祖宗快为meimei澄清此事吧……”宝玉道,“若是meimei不愿嫁,那便不嫁卫若兰好了。”听宝玉这番话,贾母却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摇了摇头,冷静又理智地道:“不成。”说罢,她也不与宝玉多言,只让袭人陪着宝玉回去休息。待宝玉一走,贾母一人坐了许久。良久,她才叹了口气。哪能澄清呢?亲事又哪里说不要便不要的?既然已经定了亲事,便更不能让人晓得那麒麟原是宝玉的了。会坏了宝玉的名声,惹得二房不安宁不说,还要叫卫府吃心,将他们宝玉狠狠记上一笔。那卫若兰本也是个不错的。湘云这样闹,该是她的不是了。贾母这样想着,心下便已经有了决断,越发让人拦着不许宝玉对外说起那麒麟是他的。于是当史湘云见探春真不来宽慰她,像是真气急了之后。她终于按捺不住了,想着来求求贾母。谁知晓贾母却说抱恙,并不见她。史湘云心下一冷,彻底懵在了那处。她不明白,怎么突然那疼爱她的老祖宗,就这样冰冷了?当然,史湘云更不会去思考。她在贾府这样一番闹腾,那头卫若兰是否真也就愿意娶了她?作者有话要说: 和琳:计划通√第八十七章卫家并不是真心愿与史家定亲的,不过是见史侯夫人亲取了麒麟上门来,卫家一瞧,大惊失色。一面不愿得罪史家,又不愿得罪了史家的姻亲荣国府,另一面则是知晓,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丢了面子的不仅是史家,还有他们卫家。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头盖上来是跑不掉的。卫家想来想去,觉得这史家大姑娘出身也不低,生得应当也不差,听闻又是个身子骨健壮的。那便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了。于是一拍板,定下了。卫若兰还是待回了卫家后,方才晓得自己竟然稀里糊涂与人定了亲。若是从前,他虽心有不满,但也不会推拒。毕竟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他心中正有牵挂,又叫他如何抛下这份牵挂?这样快地投入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身上去?“这门亲事,我不答应……”卫若兰摇头,神色坚定,“何况你们所说的麒麟,甚为荒谬,我从未送过此物给哪个女子。”“可那史侯夫人拿来的麒麟,确是与你的一模一样。”卫家人又哪里信卫若兰的说辞?虽说卫若兰平日表现并非会沉溺儿女情长的人,可谁又能确定,卫若兰真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不会失去了理智呢?他们是开明之人,卫若兰不好将此事讲出来也无妨,他们应下这门亲事便成了。卫若兰瞧见家中亲人,竟是都不信他的话,不由脸色微变,心头说不出的憋闷。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