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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不再看黎青。其实她心里清楚,黎青为她挡剑,不单是为了她。当时黎青拿匕首刺穿莫毅腹部,他们都以为莫毅死了。黎青大惊之下,本来就神思恍惚。他其实是不想杀莫毅的。十几年的师徒情分,哪能说断就断。戚绵为他看伤,背对莫毅,莫毅若有异动,黎青应该是头一个发现的人,他若早些提醒,戚绵转身再给莫毅补上一刀,两人就都不用死。但他偏偏等到最后时刻,才把戚绵推到一边,以身饲剑。看起来是万般无奈之下,别无选择,其实是黎青自己萌生了逃避的念头。死亡,何尝不是一种逃避。既不用再背叛师父,也不用再眼睁睁看着师父与师妹打斗相杀。可他逃避了,却没想到戚绵可能会被莫毅杀死。若不是祁崇归刚好带人赶到,她怕是已经见阎王去了。戚绵轻叹一声。还是希望黎青能活下来吧。毕竟他确实为了她背叛莫毅,招致杀身之祸,在莫毅面前处处维护,从未想过要她的命。不过这些想法,她不必告诉祁崇归。只有让祁崇归以为黎青是真的为她挡剑,他才愿意饶黎青一命。祁崇归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目视前方,尽量使自己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叹什么气?孤会让人全力救他的,你不欠他什么。等他伤好之后,看在他为你挡剑的份上,孤放他离开,行不行?”他还真有些怕戚绵被黎青一个挡剑的举动弄得乱了心,此人心机深沉,实在可恨。戚绵点点头,“好。”祁崇归余光睨她神色,似乎也没发现特别悲伤的样子,又突然后悔起来。——早知道戚绵不为黎青伤心,还救他干什么?两刻钟后,一行人才回到兴阴县城。季明涵下马把黎青扛起来背到屋子里,叫了大夫给他看伤。另一边,祁崇归直接叫了军医,让他给戚绵包扎手掌。伤口处血rou模糊,祁崇归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等军医为她把伤口清洗干净,抹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好之后,他皱眉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戚绵先是摇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问军医:“有没有治淤青的药啊?”军医颔首,从一侧药箱里找出来一瓶呈上去,祁崇归接过来,问她:“哪里有伤?”戚绵不好让他担心,便略过了自己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情节,只含糊道:“不小心磕着了,我自己涂药就好。”戚绵就是不说,也轮不到军医给她身上涂药啊。祁崇归挥退军医,让人送了一套新的衣物过来,内室也有仆婢备好的热水。祁崇归屏退众人,对她说道:“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然后我帮你上药。”戚绵连忙摇头:“我自己来就可以。”她在外奔波这么久,都觉得自己要臭了,确实该洗洗。祁崇归瞥一眼她包扎得跟个粽子似的左手:“小心点别碰到水,要是需要帮忙,就喊我进去。头发别急着洗,等晚点我帮你收拾。”戚绵当即点头应下。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洗个澡有什么难的,她才不会喊他进来帮忙呢!戚绵腹诽一句,抱起干净的衣物就往内室走。戚绵果然自力更生,左手腕搭在木桶边上,从头到尾只溅上了一星点水滴。只是洗得久了点,祁崇归足足等了有两刻钟,才看见戚绵穿着中衣出来。他已经拿好药膏,坐在床边等着了。戚绵哆哆嗦嗦,冷得发抖,连忙坐过去用棉被盖住身子。“伤到哪儿了?”他拽住戚绵的手腕,打量她片刻,“让我看看。”“腿上有一点,胳膊上也有一点。”许是因为刚沐浴过,戚绵的脸有些红。“嗯。”祁崇归低下头去,掀开棉被一角,卷起她的裤腿,果然看见膝盖上一片淤青,“摔这么严重?”“还好,不是很疼。”戚绵说道。她心中暗忖,那可是从失控的马上跌下来,没骨折都已经算是轻的了,想当初戚博舟可是摔得腰都折了。祁崇归眉头微蹙,将她小腿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倒了些许淡青色的药膏,轻轻在那淤青之处打圈涂抹。她刚回来,也伤着,祁崇归心中倒是没有什么旁的心思,但他指尖温热,混合着药膏的冰凉,倒让戚绵觉出一种酥麻之感,忍不住缩了缩脚指头。膝盖涂完,又涂完胳膊,祁崇归问她:“还有没有?”其实还有一处,在腰上,但她自己也能涂,若是让他来的话,少不得又得撩开自己的衣服,戚绵便摇了摇头。祁崇归便合上药瓶,放到桌边的小几上,然后回过身,自然而然地揽住了戚绵的腰。戚绵轻嘶一声。祁崇归手一顿,垂目看她。戚绵:“……”眼见着祁崇归又拿起药瓶,要给她腰上涂药,戚绵连忙止住他,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她眸光真诚,言辞恳切,表示自己真的可以,祁崇归却看着她,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绵绵,”他顿了片刻,压抑在心中数日之久的情绪仿佛突然找到了出口,“你明明记得前世,却为何屡次三番拒绝于我?”戚绵一怔。欸?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结了!!62、不问...大夫给黎青看伤的时候,季明涵在场。他亲自跟大夫确认了一些注意事项,交代给伺候的人,好好叮嘱一番,才回到住处。昌进、王廊几人正围坐在一起吃饭,七嘴八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季明涵到一边净手,拿了碗筷,也加入他们,昌进问:“那人能活么?”季明涵摇了摇头:“不好说,失血过多,大夫说能挺过今晚就能活。你说好端端的,殿下救他干什么?”“他救了戚兄啊。”昌进琢磨了一下,给自己夹一块rou到碗中,“兴许是殿下为了报答他挡剑那一下吧。不过他明明是晋人,为何要救戚兄?”季明涵自己吃自己的,也不答话,这他哪儿知道。昌进却点点头,自问自答起来:“难